第176章 南韵的预感(二合一)

走进通体偏蓝的包厢,屏幕上随机放着某女团的舞曲,向依依、陈绍等人稀稀拉拉的坐在沙发上,安然在点歌机旁点歌。见任平生、南韵走进来,安然立即高声问:“南韵姐,你唱什么歌?”

南韵红唇微启,任平生先一步说:“你先点你自己的,进来这么久,怎么还没有点一首歌?”

“这不是等你和南韵姐,你和南韵姐来个情歌对唱,怎么样?”

任平生招呼南韵坐下,自己站在安然身边,看着点歌机,说:“刚才吃饭没吃饱?竟然主动要求吃狗粮。”

“是啊是啊,你要点什么?”

“我自己来。”

安然起身让开位置,坐到南韵身边,一脸猹样的跟南韵聊天。任平生点完歌过去时,安然正给南韵看她下午偷拍任平生打电话的照片,一脸猹样的调侃,南韵在电话里跟任平生聊了什么,让任平生笑的这么猥琐。

南韵不由想起下午和任平生聊天的内容,心头微羞,娇媚的俏脸上不自觉的流出一抹浅笑。

任平生在旁老话重提,跟南韵说安然打算在画室内部开个八卦周刊,今天是拿他试手。安然回了句已经开了,南韵姐是我的第一个观众,紧接着拿起话筒,开始唱刚才点的《花自向阳开》。

“这些年和岁月交手,你是否仍风采依旧……花自向阳开,我要往前走,吹最狂的风,喝最烈的酒……”

安然平日说话,音色多为甜美,唱歌的时候嗓音却有点磁性。

南韵听着安然的歌声,瞥了眼包厢出声的地方,再看向安然手里的话筒。任平生见状,从服务员刚送进来的果盘里拿起一片西瓜,递到南韵嘴边,附耳说:“这个叫话筒,扩大声音的,回头我们可以弄些扩音器去大离。”

南韵轻嗯的伸手拿任平生喂的西瓜,任平生躲开再喂,南韵下意识瞥了眼专心唱歌的安然和不远处的向依依等人,又瞥了眼脸上挂笑的任平生,微张红唇,咬了一小口。

“甜吗?”

南韵略微靠近任平生,说:“我此刻方知晓平生在大离时,教巧儿唱此曲的用意。”

任平生微愣的露出笑容。他没想到他在大离时会教任巧唱这首歌,转念一想也正常。他虽是转生到大离,从血脉的角度上看,是一个纯正的离人,但现代记忆,让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现代人。

他在大离,相当于是到了一个永远无法回到家乡的外地、外国,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格格不入的,恰逢任巧和故人长得一模一样,他自然会教任巧现代的东西,找一找家的感觉。

想着这些,任平生紧接着意识到南韵来到现代,应当有和他当初在大离时一样的感觉。好在南韵能随时返回大离,要是一辈子留在这边,纵使有他,南韵这般寡淡的性子,余生定然无趣。

毕竟,人这一辈子除了有恋人,也得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说到朋友,任平生是感谢安然的。因为他每次带南韵去画室或大家在一起吃饭时,安然都会像现在一样,主动坐到南韵身边,跟南韵聊天,不会让南韵受到冷落。

安然有必要这样做吗?

完全没有。

安然大可以跟向依依、乔舒芳一样,跟南韵打过招呼后,坐到一旁,玩着手机,和交好的朋友聊一些趣事。安然会次次主动待在南韵身边,找话题跟南韵聊天,完全是拿任平生当朋友、兄弟,不想南韵被冷落。

任平生清楚这点,故才会感谢安然。也因为安然这性子,任平生从大学到现在,才会和安然的关系最好,才会几次在南韵面前说他和安然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这次也一样,在听到南韵那样说后,任平生笑着附耳说:“然然和巧儿一样。”

“我知道。”

任平生清楚南韵知晓,不然南韵也不会把安然在酒桌上的话放在心上。略过这个话题,任平生又附耳问:“除了这首歌,我在那边还弄了什么歌?你会唱哪些歌?”

“平生在大离所作的乐曲,多用于扶摇楼,”南韵说,“扶摇楼内的格局、装潢与此地有诸多相似之处。不同的在于,扶摇楼里没有吟唱的器具,是以人来吟唱、用乐器奏乐。游玩之人也可如然然这般,跟着乐曲吟唱。”

“这么说,扶摇楼就是大离的ktv。”

任平生话音刚落,坐在靠近门位置的陶陶忽然说:“酒都来了,怎么都还坐着不动?老板,不是要喝吗?来啊。”

“这不是想偷懒,等你把酒开好。”

任平生吃掉手里的西瓜,走到陶陶身边,一边开酒,一边招呼着向依依、陈绍等人。待开了几瓶,任平生拿起特意点的绿茶,回到南韵身边,问着南韵喝酒还是喝饮料,却不等南韵回答,直接往南韵的杯子里倒绿茶。

南韵见此,微微一笑。在大离时,任平生也是如此,无外人在场时,变着法的劝酒,有在外人在场时,不仅不劝酒,还将她的酒换成茶,并美其名曰“养颜酒”。

任平生给南韵倒完绿茶,接着给安然也倒了一杯,自己则是倒啤酒,举杯,招呼众人走一个。喝完,任平生刚要接着跟南韵聊天,安然忽凑到南韵身边,八卦道:“你们两说什么悄悄话呢,带我一个。”

“大人说话,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唱你的歌去。”

“唱完了,萤火飞光是你点的吗?”

“我给你嫂子点的。”

任平生拿起桌上的话筒,打开,递给南韵。

南韵不喜唱曲,但见任平生将话筒递来,没有拂任平生的面子,接过话筒,跟着音乐吟唱。安然立即很给面子的用力鼓掌,连夸好听。任平生也觉得好听,同时在想他有没有把这首搬到大离,和想到那晚南韵躺他怀里,唱这首歌。

一曲唱完,安然问:“南韵姐,你也喜欢看不良人?你喜欢里面的谁?我喜欢里面的巧儿。”

南韵闻言,却是想到任巧,莞尔一笑。除去一模一样的相貌,安然和任巧在性情上也有诸多相似之处。当初她被任平生带回京都时,任巧对她的态度,和安然对她的态度一般无二。

任平生听到安然那样说,也想到大离的任巧,哑然失笑。

安然一头雾水:“你们两笑什么?”

“没什么,来喝酒。”

任平生碰了下安然的杯子,又招呼着其他人:“一个个都有心事啊,全都跟闷葫芦似的,嗨起来。”

“是啊,都嗨起来,”陶陶拿起装满啤酒的杯子,“平头哥,嫂子,我敬你们。”

“你一次性敬我们两个,就喝这么点?好歹拿瓶吹啊。”

“嫂子喝的饮料呢。”

任平生拿起一瓶未动过的啤酒:“她不能喝酒,她的那份我帮她喝了,就这一瓶,你怎么说?”

“你都要对瓶吹了,我还能怎么说,”陶陶也拿起一瓶未动过的啤酒,“来,干了。”

麻溜的吹完一瓶,任平生继续活跃气氛,将人聚拢在一块,玩骰子或抓手指等喝酒游戏。南韵未做壁上观,落落大方的参与一块玩。任平生在这期间,格外留意南韵,每次见南韵端庄优雅的摇骰子,都觉得很有意思。

南韵偶然对上任平生的目光,见任平生一脸的姨母笑,有点不明白任平生在笑什么。

随着八、九瓶酒下肚,听着摇滚的音乐,任平生显然是喝嗨了,摇到好的点数,或赢了,或看着南韵摇骰子,会情不自禁的握住南韵的手或搂住南韵的腰。安然、向依依等人见怪不怪,南韵则有些不好意思,不着痕迹的拿开任平生的手。

每当手被南韵拿开时,任平生才会意识到南韵这个古代人不喜欢这样,然后过了没一会儿,手又搭了上去。

十几次后,南韵不知是有点喝多了,还是累了,任平生的手再搭上南韵的腰,或者握住南韵手时,南韵没有再管。不过任平生也没搂多久,很快就松开了。

许是情场得意,游戏场失意,任平生接下来的运气很不好,一直输,不一会儿就一瓶半下肚,喝得直打嗝。任平生开始使出他的传统技艺赖酒,结果他才刚说喝多了,南韵直接拿起他的酒杯,帮他喝了。

任平生心暖之余,也有点无奈的看了眼南韵,很想问他在大离不赖酒吗?

接着玩了五轮,任平生又连输了五轮,当即让他们接着玩,他唱首歌缓缓。旋即,任平生用手机扫码,点了一首《johnny Boy》,拿起话筒开始唱。

因屏幕上的歌词是德语和英语,任平生又没有将其搬到大离,南韵自然是听不懂任平生在唱什么,只知道任平生唱的应该来自外夷的歌曲,唱的挺好听。

同时,南韵听着任平生唱这首歌,想到她刚得知任平生一直在准备造反后,随着任平生参加宴席,宴席上都是匈奴人、东胡人。他们大多是匈奴、东胡的牧民、奴隶,受了任平生很大的恩惠。

任平生那日宴请他们,是为他们践行。任平生准备将他们派往匈奴、东胡的各个部落,以待日后征讨匈奴、东胡之用。在宴上,任平生摒弃身份之差,如现在一般,与他们喝酒,玩喝酒游戏,还主动唱起匈奴、东胡的歌谣。

那些人无不为之动容,誓要为任平生效死。

彼时,一直全程旁观的南韵,以为任平生不顾身份、礼仪的与他们痛饮,玩游戏,唱蛮夷歌谣,是为了收服那些人,让那些人尽心做事,为任平生效忠的手段,现在看来,她当时似乎想多了。

任平生宴请他们,有可能只是为他们饯行,让她参宴,也仅是为了让她认人。

任平生自然不知道南韵心里所想,唱完歌,接着玩了会,又喝了两瓶酒,见快到十二点了,便主动提出散场。

出了ktv,陈绍叫的代驾先来,带着她女朋友和顺路的向依依先走。陶陶、乔舒芳其次,两人共乘一辆网约车走。

任平生望着远去的网约车,疑惑的问:“他们两顺路?我记得他们两的家不是在一个方向吧?”

“他们俩在一起了。”

听着安然笃定的语气,任平生不由来了兴趣:“真的假的?舒芳跟你说了?”

“就算没在一起,他们也是在暧昧的阶段,不过我认为他们一定是在一起了。”

“你怎么判断的?”

安然搂着南韵的胳膊,整个人也几乎瘫在南韵身上,迷离的眼睛里冒出闪亮的猹光。

“你刚才没看见,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他们不仅挨在一块,手还在桌子下十指紧握呢。”

南韵闻言,表情瞬间有点不自然,下意识的瞥了眼任平生。刚才玩游戏的时候,平生又何尝不是握她的手,搂她的腰,她当时见众人反应如常,还以为大家都喝有点多了,没注意到,现在看来应是全都看到了。

“还有,你知道我刚才看见陶陶叫车时,目的地定在哪吗?”

任平生心里顿时浮现出一个猜测:“酒店?”

“没错,就是酒店,距离我们这里很近,好像也就三、四公里。”

“啧啧,这两个偷偷摸摸,在一起了竟然还不告诉我们。”

“可不是,一点都不够朋友,”安然坏笑道,“我打算过十分钟,给芳芳打视频,吓一吓她。”

“十分钟太短,过二十分钟,到时候你给舒芳打,我给陶陶打,问他们有没有到家?”任平生说,“我们两声音都喊大点,这样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看他们怎么狡辩。”

“对对,就这样,我们两一起打。”

南韵站在任平生、安然中间,听着两人的谈话,失笑的摇了摇头。还未登基前,南韵就没少从任平生的母亲和其他人口中,听到任平生、任巧小时候如何一起捉弄人,现在算是见到真章了。

另外,安然抱着她左手,任平生拉着她右手,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的站位,让南韵陡然有种做母亲的,正在听儿女商量着如何捉弄人的错觉。

这时,任平生叫的代驾来了。任平生坐在副驾,南韵和安然坐在后座。任平生一上车就跟代驾师傅说先送人,等送到了再改地址,代驾师傅满口说好。

转眼到了约定的时间,任平生回头,刚要招呼安然给陶陶、乔舒芳打电话,却见安然抱着南韵的手臂,枕着南韵的肩膀,睡得十分香甜。旋即,对上南韵清澈明亮的目光,任平生笑说:

“我应该跟她换个位置,让她坐副驾。”

南韵看着眼睛通红的任平生,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平生这个登徒子,今晚会比昨晚、前晚更加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