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任巧的怨念在瓜面前不堪一击

“陛下所言甚是,区区蛮奴,怎可与我大离争辉。”

任巧附和一句,问:“陛下,绣衣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密切关注包括任氏在内的所有朝中大臣及大臣亲族,看他们谁私会将士、打探军情,预防陈谷之事再现;重建西域情报网,尽快弄清楚匈奴人有无出现新的大萨满,在西域的绣衣情况。”

南韵看着任巧的眼睛,问:“巧儿可明朕意?”

“臣明白。”

南韵看了眼仍坐着不动的任巧,疑惑问:“还有事?”

“真相。”

任巧用死鱼眼盯着南韵:“阿兄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功力?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此事过于离奇,说出来,你不会相信。”

“你都没说,怎能断言我不会相信?”任巧犹如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怨鬼,无比幽怨的说:“这世上没有比阿兄是个忘八端更离奇的事情,从小就拿我当牛使唤,让我做这做那,有事情却不肯告诉我,处处瞒着我。”

“巧儿误会平生了,平生此前或有一些事情瞒你,但此次平生在知道你后,当即便想叫你过来,告诉你真相,是朕阻拦不让。因为平生的功力还未恢复,暂时不便露面,若是告诉你真相,你日日来往皇宫,难免会惹人怀疑。”

南韵说:“巧儿要怪,当怪朕。”

“得了吧,任平生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他从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肯对别人说,每次都要我问了再问,他才勉勉强强的说出一成,”任巧看着南韵问,“难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会什么事都告诉你?”

“性情不同,可以理解。”

“你慢慢理解,我是理解不了。等他功力恢复了,我一定要把他打一顿,不打他,我消不了这气。”

南韵浅笑说:“巧儿还是心系平生的,想揍他出气,还要等到他功力恢复。”

“我心系个鬼,我是怕现在揍了他,他功力恢复后找我报仇,他当他这种事做少了?等他功力恢复了再揍他,那就是看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他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会站着不动让我揍。”

“他若不让呢?”

“不让?不让我也揍,”任巧问,“阿嫂,你帮不帮我?”

“帮。”

“这就行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揍他。他要是敢还手,你就站我面前挡着,让他打你,我就不信他会打你,”任巧兴奋道,“你还可以把他抱住,让他不能动。”

南韵失笑:“巧儿对平生的怨气颇深。”

“他两年间跟你总共见面十九次,拒绝、无视你十九次的时候,你对他没有怨气?”

“……不说这个,巧儿……”

任巧打断道:“你肯定有怨气,怎么可能会没怨气,要我被人这样对待,我早就气疯了,也就阿嫂你性子好能忍。”

南韵继续说:“巧儿可还想知道真相?”

“算了,他不愿意说拉倒,我还不稀罕知道,我就没见过这么忘八端的人,从小到大每次有事都瞒着我,非要我一问再问,才肯告诉我一点点,阿嫂,你说这样的人过不过分!”

“过分。”

“是特别过分,要不是关心他,谁会在乎他的破事。”

“巧儿莫气,在这方面平生确是做的有些不对,我代平生向你道歉。”

“主要是他瞒着别人罢了,竟然连我也瞒着,我是别人吗?我是他妹!我什么事都跟他说,他却什么事都瞒着我!”

任巧越说越气,絮絮叨叨的向南韵控诉任平生,宣泄着自己的怨念。

其实任平生若只是有事瞒着,任巧还不至于这般生气。任巧主要气的是任平生不信任他。

从任平生失忆、功力尽失来看,这件事的背后显然有重大隐情,任平生这般瞒着她,明显就是不信任她,防着她。

她是任平生的亲妹,从小跟她一块长大,要她帮忙造反她就造反,现在防着她是什么意思?

南韵亦明白任巧的怨念,这也是南韵此前问任平生和她自己想告知任巧真相的原因。任巧和月冬一样,可以无条件信任,但任平生……南韵心里有些无奈,宽慰任巧时,忍不住跟任巧说她跟失忆后的任平生相处前期,任平生防她如防敌。

任巧闻言,俏脸上浓厚的怨念陡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吃到瓜的猹光。

“他怎么防你的?还有,阿兄失忆前明明对女人不感兴趣,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他也没对你动心。失忆后,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你动心?”

“这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也较为无趣,我先与你说平生失忆的真相。”

“不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阿兄,在失忆后对你动心?我就爱听这个。”

任巧坐到南韵身边,神情甚是亢奋:“难不成人失忆后,真的会性情大变?可上次跟阿兄接触,我没感觉他性情变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欠收拾,”任巧接着说,“还是说,他的变化只是从对女人不感兴趣,变成对女人感兴趣?”

“如果是这样,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不用担心阿兄有龙阳之好。”

“平生之前不近女色,其实另有原因,”南韵说,“这个原因就是他诈死的原因。”

任巧眼眸中的猹光更甚,这是大瓜啊,忙问详情。可随着南韵言简意赅的讲述,任巧的秀眉渐渐皱成“川”字,其缝隙间尽是疑惑。

“我相信阿嫂没骗我,但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和阿兄明明从小一块长大,他怎么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巧儿此言差矣,平生并非仅属于那个世界,他亦是离人,是大离的大将军、武安君,是你的堂兄。”

也是朕未来的夫君。

南韵在心里这般想着,接着说:“总而言之,平生之事如庄周梦蝶,你我无需在这方面过多在意。”

“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觉得……”任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说阿兄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原来是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阿兄在那边是什么身份?”

“教人画画的先生,有自己的学院,生活富足,日子逍遥,对了,”南韵浅笑说,“他在那边也有一妹妹,巧儿可知你这个妹妹和那个妹妹有何不同,有何相同之处?”

“不知,我和她有何不同?”

“你和她名字不同、年龄不同。”

任巧打断道:“我和她的名字、年龄肯定不一样,她芳龄几何?”

“二十有三。”

“她的年龄比阿兄大,怎会是阿兄的妹妹?”

“平生在那边的年龄是二十四岁。”

“阿兄在那边的年龄,为何跟大离的不一样?”

“因为当年平生是从那边来到大离,便已二十四。平生回去,重续当年的生活,自然也续上当年的年龄。不过这只是名义上,平生如今的实际年龄,仍是二十一,”南韵强调:“他的皮骨皆是离人。”

任巧似懂非懂的消化着。

南韵等了片刻,接着说:“她名为安然,与平生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平生名义上的妹妹,但你与她的长相相同、脾性相同,都格外钟爱八卦。”

“跟我长得一样,还钟爱八卦?”任巧来了兴趣,“阿嫂有她的画像吗?给我看看。”

“没有,平生那应该有,或来日有时间,我让平生拍一张照片,带过来给你看。”

“照片是什么?”

“人像之物,与画像类同,但又与画像大相径庭,是那边世界的产物,”南韵有心进一步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进一步解释:“具体的,我也不知该如何说,待我将东西带来,你看后便知。”

任巧问:“不用这么麻烦,阿嫂带我过去便是,我现在对那个世界很好奇,很想去看一看。”

“我无法带你过去,平生留下来的往返工具,只可让我与他往返。”

“好吧。”

任巧有些失望,接着询问任平生和那边世界的事情。

南韵回答了一会,盘算着任平生应当已经起床,终止话题道:“平生应已起身,我去接平生过来用膳。”

任巧点头,忽想到什么,忙道:“你先别告诉阿兄,你已经告诉我真相,我要等他过来问他。”

“好。”

话音未落,任巧瞳孔微缩,俏脸上迅速攀上震惊。

南韵竟然就这样不见了。

……

……

现代,早晨七点三十二分。

任平生醒来看着空荡荡的身边,忽感觉有些意思,其他人早晨起来,枕边人一般都是去上班,也只有他醒来,枕边人是跑到另一个世界,处理政务。

这就是作为皇帝老公的朴实无华的清晨啊……任平生拿起手机,扫了眼微信上的未读消息,下床,没换衣服,径直走出房间,扫了眼客厅,往斜对面的卫生间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向客厅看去。

南韵穿着昨晚的睡衣,披着如墨的秀发,俏生生的站在客厅沙发的旁边。

四目相对,任平生露出明朗的笑容;南韵浅笑之余,不由瞥了眼任平生的打扮——仍与昨夜一样,那里也还是……南韵心头有点无奈,不明平生都已醒了,怎还是这幅打扮。

任平生自是不知南韵心里念头,快步走向南韵,问:“你没回大离?”

“刚从大离过来,想着你应当醒了,接你过去用膳。”

“哦,我看你没换衣服,还以为你没回大离。”

“与巧儿说了些事,”南韵问,“平生还需歇息?”

“需要,昨晚睡那么晚,”任平生打着哈欠,“但我一个人睡不着,需要小韵儿陪我,小韵儿有时间吗?”

“平生见谅,西域有变,今日无法留在这边陪平生。”

“我就是这样一说,西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任平生拉着南韵柔嫩的小手,坐到沙发上。

南韵言简意赅的说出,任巧汇报的情况和现在面临的问题——缺少西域、匈奴的准确情报。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南韵没有隐瞒匈奴可能又出了一个大萨满的猜测。她了解任平生,任平生不会不顾实际情况,在这种时候坚决请缨,率兵去对付那位莫须有的大萨满。

任平生在听到匈奴可能又出了一个大萨满时,心里虽有想到他当初三箭定大漠的英勇之举,也想重现当年的英勇,但现在他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是等他融合了内力再说吧。

他现在想到的是离军侦查西域、搜集情报的问题,无人机、对讲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嘿嘿,还是我有先见之明……任平生没有立即跟南韵说,仍打算能确定无人机可以在大离使用,再与南韵说,免得不能用,徒惹南韵失望。任平生现在只跟南韵说了声,等他洗漱完去大离,跑进卫生间。

南韵跟着,本想跟任平生说,她已将真相告知巧儿和她决定告诉巧儿真相的理由,却见任平生关上门,只得作罢,待任平生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再上前,与任平生说。

“我已将真相告知巧儿。”

任平生刚穿上休闲裤,听到南韵说的话,看了眼南韵,笑说:“你早上回去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没有,她在殿外等了一夜,既为向我禀报西域之变,也想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南韵说,“虽可继续瞒她,但我认为还是不瞒为好。巧儿不是外人,亦不仅是堂妹,是值得你我托付一切的人。

当初你要造反,与她说时,她没有半点犹豫便决定与你一同造反。她如此真诚的待我们,你我何薄于她?”

任平生穿着上衣说:“你说的是,我也不是有意瞒着她,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这种事,她知道或不知道,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话虽如此,但在巧儿看来,平生不告诉她,是不信任她。她对平生已颇有怨言,刚才回来时,巧儿让我暂且不告诉你,我已告知她真相。她要问你,看你的态度。”

任平生失笑道:“要不怎么说,咱们两是一对,她都让你别告诉我,你还特意过来跟我通气。要是没有你给我通气,我等下肯定不会告诉她,到时候她生气不说,没准还要揍我。”

南韵浅笑:“巧儿适才与我说,待平生功力恢复,让我与她一起揍平生。”

“你答应了?”

“然也。”

“啧啧,你太伤我心了,别忘了我是你老公,我们才是一对的,要揍也是我们两一起揍她。”

说笑间,任平生穿好袜子,走到客厅,将装有无人机的包递给南韵。

南韵提着,打量问:“这是何物?”

“先收起来,到了大离,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