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南韵:不愿被催而已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任平生脚步一顿:“帮我发个招聘,招个老师上我的课。”

“上你的课?”安然疑惑,“你以后不来了?”

任平生伸手拍安然的肩膀:“画室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管好。至于工资方面,以咱们俩的关系,工资就不用涨了吧,我给你画室一成的股份,每年按照这个比例分红。”

任平生的画室一年下来,扣除房租、水电、老师工资等成本,最少能有五十万的纯利润,也就是说安然最少能分五万。安然对此却没有上心,她以猹发现瓜的目光打量着任平生。

“你真不来了?你要去做什么?跟南韵姐过二人世界?还是……”安然眼中冒出猹光,“南韵姐有了?你要给自己放产假,照顾南韵姐?”

“……产假是这时候用的?”任平生无语。

“南韵姐真有了?几个月了?不对,你们认识也就是一个多月,应该是几个星期?”安然眼中的猹光更盛,“小伙子可以呀,才一个多月,孩子都有了,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干柴遇到烈火,一点就着。”

“你脑洞可以再大点,我有其他事情,以后没时间来画室。”

任平生更加无语,心里莫名想到任巧猜测南韵对他用强,生米煮成熟饭一事,两个猹猹都一样的脑洞大。

“什么事?”

“带你嫂子四处逛逛,找回记忆,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

“这倒是,你可以先去她老家,见一见她的家人、亲戚,”安然问,“她老家是哪的?”

“不知道,明天再告诉你。”

“哎呀,你别这样,快告诉我,求你了。”

安然的心现在就跟猫爪子挠似的,难受的不行,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求神也没用,说了明天就明天,我话嘚。”

任平生最后一句用上不标准的粤语,走向办公室。

安然一脸怨念的盯着任平生的背影,就没见过这么小气、过分的人!

走进办公室,任平生见众人都看向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没有过多的在意,走到他的办公桌旁,面向众人,拍手道:“宣布一件事,因我个人原因,画室以后由安然全权管理。我等招到新老师,就不来了。”

徐婷、向依依、陈绍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任平生将安然叫出去,说的竟然是这事。众人对于任平生这样的安排,都没有意见,平时画室的事都是安然做的,任平生现在不将画室交给安然,才会让人意外。

向依依笑说:“以后得叫然然,安总了。”

陈绍说:“安总太俗,配不上咱们二老板的气质,应该叫然总,或者然然总。”

“你们这些家伙,叫然然就叫总,叫我不是叫名字,就是叫外号,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也叫我一声总,”任平生故作伤心的说,“唉,真让人痛心。”

陶陶说:“你早说啊,你自己又不说。”

“这还需要我说?不是该你们自觉的?”

“任总说的是,是我们的错。”

乔舒芳见安然一脸怨念,好奇道:“然然咋了,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徐婷打趣道:“光升职,没涨工资?”

任平生说:“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朋友,谈钱伤感情。”

安然收起脸上的怨念,笑说:“还是谈钱吧,谈感情伤钱。”

“你不要说话,你这句话一说出来,感情就已经伤好了。”

“是你不要说话,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安然翘起二郎腿,嘚瑟道:“小任子,去,给我倒杯水。”

任平生失笑:“好的,然总,请问你要热的,冷的还是常温的?”

安然姿态十足的说道:“嗯……来一杯三十七度六五的,温度高了或者低了,我牙疼。”

“牙疼就去看医生啊。”

画室里的气氛和谐、轻松,而远在画室两公里外的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充斥着难闻的颓靡。堆积成山的泡面盒,满地的烟头、卫生纸,蚊虫哼叫不停。周朋翘着二郎腿,安然自若地躺在门板床上,眼睛通红的盯着手机。

“艹,又输了!”

周朋懊恼捶床,坐起来,接着下一把,手机上跳出提示余额不足的弹窗。周朋毫不犹豫的点击充值,这时,手机上又跳出来电弹窗,周朋面露烦躁的挂掉电话,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忙回拨。

“喂,不好意思,刚点错了,你到了?好,再等我几分钟,我也快到了。”

挂了电话,周朋立即下床,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衣服,再从垃圾堆里拿起一个装有毛巾、牙刷、牙膏的蓝色脸盆,走出房间,到公用的卫生间,洗头洗澡。约莫用了五分钟,周朋将盆放回房间,马不停蹄的赶到八百米外的星客咖啡店。

扫视一圈,没看到约的人,周朋拨通那人电话,问完对方在哪,身后传来那人的喊声。周朋扭头一看,只见对方穿着领口松垮的米黄色t恤和有些发白的黑的短裤,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

此人名为邓文义,年龄的和周朋差不多,但许是因为其胡子拉碴的,加上眼袋过重,看上去比周朋至少大五岁。

周朋走过去:“怎么不进去?”

“抽烟呢,我也喝不惯那玩意儿,”邓文义碾灭烟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就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你是个富二代,开了家自媒体公司,公司名叫盛业文化。橙子夜话,橘子的朋友圈这两个账号是你公司运营的,你会想着去中南那边开厂,是因为那边有这个窗口,你又有这个关系……”

周朋滔滔不绝的说着,邓文义却像是没听进去,左看右看,摸了摸口袋。

“有没有烟?”

周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倒出一根,递过去。

“大概就是这样,我说的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你给我重复一遍。”

“有什么好重复的,不就是我是个富二代,开了家自媒体公司……”

邓文义抽着烟,语气随意的重复。

周朋见邓文义主要信息点都记住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两句,说:“我打算晚上约他出来,趁现在有时间,你赶紧把自己拾掇拾掇,你这幅模样哪里像是富二代,更像是个流浪汉。”

“你懂什么,现在富二代就流行走这个风格,打扮的太正式,反而假。”

“我不管假不假,赶紧给我换身衣服,还有头发、胡子,该剪的剪,该刮的刮,”周朋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看你头发油的,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邓文义叼着烟,伸出脱皮的右手。

“干嘛?”

“钱,换衣服、理发、刮胡子都算是工作支出,你不该出吗?”

“等到手了,一起给你。”

“你那朋友真的有钱?”

周朋不无羡慕的说道:“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得到全国院校美术大赛一等奖,中国美术奖提名,徐悲鸿美术三等奖。还有,他画的画入选了全国美展,这样的人物,你说有没有钱?”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画画的,得了这些奖很了不起吗?”

“光画入选全国美展,就值得吹一辈子,他也就是凭借这些名头,才能大四就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画室,一年买车,一年买房,实现财富自由,我就这样跟你说吧,我之前从他那里借了二三十万,他都没找我要,你说他有没有钱?”

“真的假的?”邓文义有些不信,但也没有质疑周朋之言,顺着周朋的话,说:“他既然对你这么够意思,你还……我特么都有点不敢跟你合作了。”

“你以为我想?我现在被逼的没办法,”周朋一脸无奈,“等我有钱了,自然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行了,不说了,赶紧去理发、换衣服。”

“我身上没钱,也没得体的衣服。”

“理发钱都没有?”

邓文义碾灭烟头,理直气壮的说:“废话,不然我会答应你做这种生儿子没那啥的事情?”

“服了,走吧走吧。”

……

……

画室,下午三点半。

任平生上完下午的一节课,坐在办公桌上,喝着安然中午买的奶茶,沉浸在无人机论坛里不可自拔。

“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无人机了?”

向依依的询问突然在任平生耳畔响起,任平生抬头看了眼向依依,随口道:“随便玩玩,你也玩?”

“我不玩,我男朋友的一个室友好像是做这个,他刷朋友圈的时候,经常能刷到他那个室友发的航拍视频,我感觉拍的挺不错的。你要想了解这个,我可以让我男朋友把他室友推给你,你们认识一下。”

“他会改装吗?”

“不清楚,回头我让我男朋友问问。”

“有劳。”

向依依啧声道:“还有劳,果然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最近说话风格有点像嫂子啊,古里古气的。”

任平生失笑:“有吗?”

“把吗字去掉,非常有,你不信等会可以问然然、徐婷她们。”

话音未落,任平生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周朋的电话。向依依见状,心里一动。

任平生没留意向依依的反应,接通电话。

“平生,我跟我那朋友说过了,他今天晚上九点多有时间,你要是也方便的话,我们今晚见面聊聊。”

“今晚不行,我晚上有事,明天吧。”

“行,明天什么时候?”

“我还是那些时间,看你朋友的时间。”

“好,那明天再说。”

“嗯,拜拜。”

挂了电话,任平生看向回到自己办公桌的向依依,问:“依依,周朋欠你多少?一万整,还是一万多多少?”

“一万三千六百多。”

“他借了你多久?也是一年多?”

“差不多,去年开年借的,当时跟我说是救急,我也没多想,后来我听陶陶说他好像是在网上……赌什么东西,亏了很多钱。他旷课那几次,好像也是这个原因。”

“可以确定吗?”

“陶陶是这样说,但他也只是猜测。”

“一个人一个情况,合着就我被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

任平生无奈的语气里有浓厚的自嘲。

向依依讪讪道:“这不是看你和周朋关系好,我也以为你知道他……”

“我知道个球,他那次旷课,我还问了他是不是缺钱用,他也没跟我说。”

任平生眉头微皱,看着电脑屏幕,滑着鼠标说:“他欠你的钱,我会争取帮你要回来,但他要是真的沾上了赌,我看钱能要回来的几率不大。”

“是啊,我当时听陶陶这样说,我心里就凉了半截,”向依依想起一个情况,“他也找陶陶借过钱,陶陶没借。”

“陶陶怎么知道的?他也天天在网上搞呀搞的,不会也跟他一样吧。”

“应该不会吧,他不是就在网上玩游戏。”

“这谁说的准,等他下课问问他。”

话罢,任平生在无人机论坛上看到一个一直在找的无人机改装帖子,立即点进去查看。

……

……

大离,夜色朦胧。

宁清殿。

南韵端坐于书案后,看着奏章,端起茶杯,刚抿了口,一旁伺候的月冬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响起滋滋的声音。

“阿嫂,阿嫂,我是任巧,完毕。”

南韵娇媚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自教会任巧使用对讲机,任巧隔上半个时辰,就会用对讲机跟她通话,一开始还是很正经的验证对讲机在大离最远的通话距离,后面不是问南韵在做什么,就是跟南韵讲她用无人机看到的八卦。

天黑以后,任巧更是隔一刻钟,就来问任平生回来了吗?

月冬看了眼南韵,拿起腰间的对讲机,侧身说:“小姐,是奴婢,陛下还在处理政事,完毕。”

“还在处理政事,都处理一天了,陛下什么时候接阿兄回来?现在已经戌时两刻,换成阿兄那边的时间,就是……八时多,阿兄回来了,你跟我说,我有事要问阿兄。”

月冬看向南韵,南韵抬起左手看时间。回到大离,南韵虽在教会月冬、任巧如何调手表时间后,让月冬将他们的手表调成大离的时间,但南韵的手表没动,仍是现代的时间,为的就是能准时去现代接任平生。

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分,距离与任平生下午约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南韵红唇微启,刚要开口,月冬手里的对讲机传出任巧迟到的“完毕”。

“告诉巧儿,还有一刻钟。”

话罢,南韵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她没必要非要八点四十去,提前过去也不是不行。

南韵拦下已经拿起对讲机的月冬,说:“罢了,你现在跟她说,她等会还要催,朕现在过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