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亏……才怪

中午十一点三十五分。

雨停天晴。

灼热的阳光烘烤的客厅十分闷热。

南韵一袭清雅打扮,凭空出现在沙发旁,看着无人、静谧的客厅,静心一听,卫生间、卧房里都无细微的呼吸声,确定任平生不在家。南韵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给任平生打电话。

微信消息噌噌地往外冒。

有安然的,也有任平生现代的母亲的。

南韵先查看任母的消息。任母一共发了三条,内容大致是任母问南韵茶壶是不是很贵,让南韵跟她说实话。南韵刚准备回复,想到任平生应已与任母解释过,为避免她和任平生的言词不一致,放弃回复,转而查看安然的消息。

安然给南韵发的消息内容,和给任平生发的差不多,只少了说要报警的消息。

同样为避免和任平生的言词不一,南韵暂不回复,拨打任平生电话。

嘟……嘟……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南韵有些疑惑的挂了电话,想到安然给她发的消息里有提及画室学生的家长不满任平生换人上课,在群里吵着要退课一事,觉得任平生应是去画室处理这件事,没再打电话或发消息。

拿起茶几上的《汉书》,留意到茶几的玻璃上有一个豆大的小坑,南韵可以确定今天之前茶几上是没有这个坑的。

平生生气时砸出来的?因何事动怒?

家长退课应不至于让平生动怒。

周朋一事?

安然在给她发的消息里有问她和任平生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是不是在躲着周朋。

平生回来后,看到消息必然会与周朋联系,所以平生是去见周朋了?

南韵没来由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汉书》,拿起手机,拨通安然的电话。

大概听了三声等待音,听筒里忽然响起安然的声音。

“南韵姐。”

“然然,平生在画室吗?”

“没有呀,他不在家吗?”

“不在。”

“你打他电话了吗?”

“无人接,”南韵说,“他既不在画室,想来是去找周朋,你有周朋的电话吗?”

“有,我现在发给你。”

“谢谢。”

挂了电话,南韵等了两三秒,收到安然发来的周朋手机号码,拨打。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南韵发消息询问安然。

【南韵】:然然,你给的号码怎么无法打通?

【然然非猹猹】:打不通?是周朋的没错,你等等,我打试试。

等了大概半分钟,安然打来语音通话。

“我也打不通周朋的电话,平头哥的电话可以打通,但没人接。”

“两人在一起时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有时候因为手机或信号,会出现这个情况,”安然说,“不过我觉得平头哥应该不会去找周朋,一个多小时前,他还群里跟学生家长解释换人的原因,”安然问,“你当时不在家吗?”

南韵不假思索的说:“我在休息。”

“平头哥有可能是去超市或菜市场买菜了。”

南韵不这样认为,因为在南韵来到现代的一个多月里,任平生仅为了带她熟悉坐公交时,去超市买了一次菜,之后都是在手机上买菜,让人送上门。任平生今早起床时也跟她说过,回来是为了看他在网上买的无人机到没到。

想到这个,南韵环视客厅一圈,未看到无人机或新的快递盒,只看到正在充电的任巧的无人机电池。

平生去拿无人机?

应该不是,平生说过平人机是直接送到小区,去快递柜拿快递要不了多少时间。

“南韵姐?”

“有劳然然,我再给平生打电话试试。”

“你别担心,平头哥肯定是暂时没听到电话,我之前有几次找他也是这样。”

“我未担忧,仅好奇平生去了何处,此前平生外出,我给他打电话,纵使当时不接,稍后也会立即回复。”

“你在休息前,平头哥有跟你说过他要出门吗?”

“没有。”

“那可能是临时有事要出去,看你在睡觉,就没跟你说,或者是周朋找他,把他叫出去了,”安然说,“如果真是周朋找平头哥,你也不用担心,平头哥打架很厉害,周朋不敢拿平头哥怎样的。”

“你何以认为平生会与周朋打架?因为借钱一事?”

“平头哥没和你说嘛?”

“与我说过一些,但情况似与你了解的有所不同,你为何会认为平生会与周朋打架?”

“周朋不是欠我和依依的钱嘛,恰好这时候周朋又以合作的名义想骗平头哥的钱,平头哥就以合作的名义,让周朋还我和依依的钱。”

安然说:“周朋还我们钱后,见平头哥不和他合作,肯定会生气,找平生头理论,情急之下,说不定就会动手。我昨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为平头哥是在躲周朋,就和依依商量,打算把周朋还给我们钱,还给周朋。”

“你刚才说平生打架厉害,你见过平生打架?”

“我没见过,不过在大学很多人都知道平头哥打架厉害,他刚进大学的第一天,好像是因为学生会会长在他面前装逼,让他淋雨,他就把学生会会长打了,还把会长扔进垃圾桶,不让学生会会长出来。”

安然语气里陡然多了一些分享八卦的亢奋:“南韵姐你失忆了,不知道学生会会长在学校的地位,就这么跟你说吧,普通学生是不敢惹学生会会长,平头哥就是因为敢打学生会会长,才会被叫平头哥。”

若是平时,南韵很有兴趣了解任平生在现代以前的事,但现在听到任平生可能会与周朋打架,南韵便不由有些担心,任平生如今武功尽失,纵使能打,也不过是稚童水准,很有可能会受伤。

“然然可知平生若是与周朋见面,会在何处?”

“不知道,我和平头哥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我跟他朋友关系一般,很少在一块玩,不清楚他们有没有老地方,”安然说,“南韵姐你别担心,我刚才说他们可能会打架,只是一种猜测,现在这种环境,应该打不起来。”

“不会便好,你用膳吧,再见。”

挂了电话,南韵拨打任平生电话,和刚才一样,无人接听。打周朋电话,仍是暂时无法接通。

南韵没有继续打电话,进入微信,给任平生发消息。

【南韵】:平生,我过来了,你在何处?有何事忙?打电话为何不接?

点击发送,南韵右耳微动,听到屋外有一个年纪应在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说话。

“妈妈,你在群里问清楚了吗?一楼为什么会有好多血?”

“说是有人持刀抢劫,被抢的还是我们这栋楼的住户。”

“谁呀?”

“不知道,群里只说持刀抢劫的是两个人,警察已经把他们抓起来了……现在的人真危险,大白天的就敢持刀抢劫,还跑我们小区里来了,门卫怎么管的,这种人都放进来,我们住户的安全怎么保障……你以后可不能乱跑……”

听到这,南韵快步走到玄关,打开防盗门,欲向门外人了解详情。

说话的母女俩正站在对面的防盗门前,母亲约莫三十多岁,脚边放着装的满满的超市购物袋,一边拉开防盗门,一边教育女儿在外面不能一个人乱跑,要紧跟着爸爸妈妈,以免遇到坏人。

“你好,我叫南韵,是这家的住户。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你女儿的谈话,但我在家里意外听到你们说的,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故冒昧打扰,想向你了解详情,如有不便,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回来看到一楼好多血,就在群里问是怎么回事,你不在群里吗?”

“什么群?”

“住户群呀,你刚搬过来的?”

“嗯,我在这已有一月有余,这家的户主,你应当见过,他叫任平生。”

“哦,我知道,画画老师嘛,我还打算把我女儿送他画室里学画画,你是他女朋友?”

“是的,”南韵问回正事,“请问你刚说的持刀抢劫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有两个人跑我们这里抢劫,伤了人,被抓起来了。群里有人猜是来我们这里偷东西,然后被人发现了,就打了起来,方便加微信吗?我加你微信,把你拉群里,或者你可以让你男朋友拉你进群。”

“有劳。”

南韵打开她的微信名片二维码,递给女子面前,身后忽然响起电梯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走出来的人是任平生。南韵眼眸微凝,她看到任平生搂箱子的右手前臂绑着绷带。

“你干嘛呢?我手机摔坏了,接不了电话。”

任平生面露好奇的走向南韵,对上南韵身后女子的目光,脸上露出客套的微笑。

南韵扫了眼任平生衣角、裤子上的血迹,忍着询问的念头,说:“我在屋里听到……”等了两秒,见女子不说自己的姓名,只得问:“不知女士如何称呼?”

“我姓周。”

“我在屋内听到周女士与她女儿谈及我们这栋楼发生的持刀抢劫之事,好奇之下,出来一问。”

周女士附和道:“是呀,今天上午的事,你回来时没看到一楼有很多血?”

任平生笑说:“看到了,基本上都是我的。”

“你的?”周女士一愣,“被抢劫的是你?”

“准确的说是差点被绑票,还好我运气不错,及时跑出去了。”

“这么危险!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绑你?”

“一言难尽,不说了,我和我女朋友先回去了,拜拜。”

任平生话音未落,南韵伸手拿走任平生抱着的无人机快递盒,跟周女士和其女儿打了声招呼,走向家。任平生跟着走进家门,关上防盗门,说:“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南韵放下无人机快递盒,关切问:“除了手臂的伤,平生身上可还有其他伤?”

“没有,只有手臂,”任平生说,“其实就这手臂的伤,是我故意让他划到的,不然就那两个货色哪里打的赢我。不是我吹牛,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我好歹也是从小打架打到大,我打他们两就跟打小孩似的。”

南韵不解:“平生为何要故意受伤?”

“因为是我先动手,我要是不让他用刀伤了我,直接把他们俩打进医院,到时候我不仅得赔他们钱,还可能坐牢。”

“伤你的可是周朋?”

“对,还有他一个朋友,就跟他合伙想骗我钱的那个。”

“他们背景强大?”

“他们有个毛背景。”

“他们既无背景,平生为何要不惜自伤,以坐实他们罪名?”南韵问,“他们在平生动手前,无绑平生之意?”

“有,但我当时不知道,我只是看周朋手插进口袋里向我走来,怀疑他要对我动手,就先下手为强。等我一脚把他藏的刀踹出来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的要对我动手。”

任平生说:“你也知道断罪一向是论迹不论心,他们想归想,事实上是我先动手,我要是不受伤,这件事就是我理亏,我得赔他们钱,所以我故意让周朋划伤我,然后跑出去大喊杀人了,坐实他们持刀逞凶的罪名。”

“这也多亏一楼的过道没有监控,要是有监控,这件事就有点麻烦了。”

任平生接着说:“不过这件事没完,我打算过两天去找个律师,让他帮我起诉周朋、邓文义,让他们俩赔钱,还有让周朋还钱。

周朋这个狗日的,我之前念他是我大学同学,又是室友,一起打过架,不想跟他的关系闹太僵,他倒好竟然带刀上门,想逼我给他钱,我也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和这种人做朋友。”

“平生莫气,人这一生总会遇上几个这样的人,”南韵话锋一转,“不过若是在大离,以平生的身份、地位,何人敢对平生如此,平生也不用仅是为了让人坐实罪名,不惜受伤。”

任平生搂住南韵的香肩,笑说:“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在这边就要守这边的规矩嘛。我是觉得以一道小口子换周朋这个狗东西坐牢,不亏……才怪,妈的,亏死了。”

任平生歪头靠着南韵的脑袋:“呜呜,好难过,需要老婆亲亲,抚慰我幼小的心灵。”

南韵脱离任平生搂抱,走到任平生面前,望着任平生的眼睛,说:“朕不喜平生今日之做法,平生应等我过来。”

“他给我打电话,说晚上去二环那边吃饭,聊一聊的时候,我是准备让你跟我一块去,防止谈不拢动手,谁想到他们两就在楼下,我还正好凑巧下楼拿快递。”

“平生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以后若是无法等我过来,也不可像今日这样,自损只为换他人坐实罪名。平生应跑到安全处,等我过来。”

南韵淡漠道:“鱼龙吊坠虽无法带你我之外的活人去大离,但死人可以。”

任平生上前搂住南韵的细腰,笑说:“老婆别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再遇到这类的事情。”

“答应我。”

任平生轻刮南韵琼鼻,说:“在你眼里你老公是那种要面子不要命的人?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我功力又没恢复,我肯定会心安理得的躲你后面。话说回来,皇帝关心的人的方式,就是和其他小女生不一样哈。

看在我受伤的份上,陛下能不能跟学一学小女生关心人的方式?”

“平生口中的小女生如何关心人?”

“老公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好心疼老公,来,让老婆帮你吹吹。”

南韵莞尔一笑:“武安君学小女儿姿态倒是学的不错,既然武安君如此会学,刚才便当时替朕学了。”

任平生斜眼道:“不带你这样赖皮的。”

“朕又未曾答应过平生,再说……”

“再说什么?”

南韵踮起脚尖,亲了下任平生,说:“如此不行耶?”

任平生抿嘴品道:“也不是不行,就是时间太短了,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俩是个雏,亲不起呢,赶紧再来十分钟,不,一小时,我们俩一人一小时。”

“我先带平生回去,大离有药,可让平生的伤尽快恢复。”

任平生轻捏南韵柔嫩的小脸,说:“小姑娘不行呀,竟然逃避我的话,你可是皇帝,皇帝怎么能逃避。”

南韵回捏住任平生的脸:“皇帝何来逃避之说?”

“是是,皇帝的逃避不叫逃避,叫害羞,皇帝害羞咯。”

南韵没再搭腔,离开任平生怀抱,拿出手机,给安然打电话,告诉安然,任平生已经回来,并顺带说出周朋带刀上门,将任平生所伤之事。任平生没拦着,打开无人机的快递盒,查看无人机。

安然的愤慨不行赘述,只说南韵打完电话后,安然便将这件事先是告诉画室里的人,再发朋友圈控诉周朋的暴行。

很快,昔日学校的同学有很多都知道了这件事,任平生也接连收到同学发来消息询问。

不过这都是后话,南韵和安然打完电话,将任平生新买的无人机收入鱼龙吊坠,了解完任平生对任母的解释说辞,给任母回了消息,等了片刻,见任母没回去,带任平生返回大离。

一到大离,月冬看到任平生身上的血和手上的绷带,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