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任平生的剑圣之名原来是这样来的

宁清殿。

任平生拉着任巧、月冬打牌,南韵仍于桌案批阅奏章。

“三,”任平生问,“那个第五纠,隔空击物是怎么击的?释放剑气?最远能有多少米?威力怎么样?”

任巧丢下一张二,气鼓鼓的说道:“不知道!”

“我们是队友,月冬才是地主,你压我干嘛。”

“我就压!”

任平生示意月冬出牌,有些无奈的说道:“还生气呢,小姑娘别这么小气,等我内力恢复了,我帮你摆……”

“帮我摆个擂台,召集天下英豪,让我也博个剑圣之名,你这话已经跟我说了十年,十年!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呢,天天拿这话哄我玩。”

“……”

任平生失笑道:“那你说,你想……”

“你想要什么,你说我就去给你弄,这句破话你也跟我说了十年,你能不能换点新的?”

“……我失忆了,对你来说这些话是旧的,但对我来说这句话是新的,是第一次,效果也应该按第一次的效果。”

任巧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任平生,看向不出牌也不说话的月冬,确定月冬不要后,出了一张四。

“你会不会打?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出四?”

“要你管,”任巧哼哼道,“我要去看仲淮抓人,你不让也就算了,我出什么牌,你也要管,管的真多!”

“我明天去那边给你买些有意思的东西,行了吧。”

“我不要,”任巧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别用总拿我当小孩,我不吃你这套。”

“行,那你慢慢生气吧,我不管你了,”任平生看向月冬,“月冬,你想要什么?我明天回来的时候带给你。”

月冬看了眼瞄着公子的任巧,说:“奴婢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公子给奴婢带什么,奴婢就要什么。”

“还是月冬乖,不像有的人。”

任巧充耳不闻,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任平生也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她才不会中任平生的激将。

打完这局,任平生起身去卫生间。

任巧气鼓鼓的看着月冬,不满的控诉道:“月冬,你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任平生惹我生气的时候,你要站在我这边,你怎么又站他那边。”

月冬说:“公子不让小姐随廷尉一同缉拿南扬,是为小姐安全虑,小姐何至于这般生公子的气。”

“我就生,他可以不要命的故意受伤,就为了定人的罪,我凭什么不能过去,跟那什么琅邪剑圣过招?还有,他要是不希望我跟别人比试,他当初逼我练武干嘛!”

“公子逼小姐练武,也是为小姐安全考虑。”

“我不管,我就要生气,我又没要干嘛,我生气也不行啊。”

说着,任巧听到南韵放下奏章,走了过来。

她以为南韵是要过来劝她别再生气,或者过来说她,但南韵走过来说的是:

“平生双标,巧儿生气无可厚非,但巧儿今日能否别生平生的气,来日再生平生的气?”

“为什么?”

“平生今日心情不佳。”

南韵解释:“上午伤平生者,乃是平生多年的好友,平生一直视他为兄弟。两人之间反目成仇,也无其他国仇家恨,仅因一些钱财而已。平生表面看似和往日无异,实则心情糟糕,强作无事耳。”

正因如此,南韵为让任平生心情愉悦,在现代时才会跟任平生说那些话,将任平生扑到亲。

不然以南韵的性子,最多蜻蜓点水,岂会那般,更遑论说那等不要面皮的话。

“你们又不跟我说,我哪知道伤他的人跟他的关系,”任巧说,“阿嫂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太好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不过下次他要是再这样,阿嫂你就帮我收拾他。”

“实不相瞒,今日得知平生故意受伤时,我就想收拾他。”

“那你怎么不收拾?”任巧顿时来了精神,“阿嫂,我跟你说,任平生就是欠收拾,小时候世母还能管着他点,大了以后仗着没人管得了他,越来越过分。阿嫂,你作为他的未婚妻,应担负起监管他的责任。”

“聊什么呢?”任平生走了过来,“要监管谁?”

“监管你,我说你就是欠收拾,让阿嫂好好管你。”

“你以为你阿嫂没管吗?”

任平生拿起月冬洗好的扑克牌,问南韵:“一起玩吗?”

“我还有些奏章未处理完,你们玩。”

南韵起身走回书案。

任平生看了眼南韵消失于屏风的窈窕背影,从刚才任巧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不难猜出南韵应是特意过来宽慰任巧,让任巧别生气。

虽不知南韵与任巧说了什么,还要特意背着他,但这件事让任平生生出一个感慨。

什么叫贤内助啊?

这就是。

任平生招呼着任巧、月冬接着玩牌,然后又问起第五纠的事。

任巧理着牌说:“不清楚,情报里仅说他可以隔空击物,没说他最远的距离。”

月冬出一对四。

平生出对五,刚欲说话,任巧出一对八,接着说:“你不用在意这个人,隔空击物不是什么难事。凡是内力大成,知晓技巧的人都能做到,我、月冬还有阿嫂都可以,月冬给阿兄展示一下。”

“公子请看你后方的烛台。”

任平生扭头看去,月冬口中的烛台是一个飞鹤饶树形制的铜烛台,共有三只铜鹤,蜡烛都位于铜鹤的眼睛,实用又美观。

“第二个蜡烛。”

任巧定下目标。

月冬伸出素白的右手,皓腕轻转的弹指,未见有任何影视里会有的音效特效,任平生就只感觉有疾风扫面,第二只铜鹤眼里的烛光瞬间熄灭。

任平生顿时跟第一次看魔术表演一样,感到无比的惊讶、新奇,升起莫大的兴趣,忙问:“你这个是内力外放?我记得韵儿跟我说内力没法外放。”

“回公子,内力确无法外放,奴婢刚才是将内力运至指尖,以内力催动气劲。”

任巧接着解释道:“用你之前的解释就是,我们无论是挥拳还是踢腿时都会产生拳风、腿风,隔空击物就是通过内力增大我们挥拳的力量,让拳风更强劲,从而达到隔空击物的效果。

当然这得通过日以继夜的练习和有一定的诀窍,对内力的多寡也有一定的要求。那个什么琅邪剑圣能做到隔空击物,只能说明他的实力还行,强过一般人,对我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任巧话里又涌上些许不满的情绪:“也就是你现在失忆了才会把他当回事,我要是跟他打,我保证他在我手里走不过三招。”

任平生出牌道:“你别太自信,他能被称为琅邪剑圣,自然是有本事。”

“绣衣遍布天下,他琅邪剑圣的名号要是自己打出来的,我早就知道了,但在绣衣的相关名录里没这号人,说明他琅邪剑圣的名号是自封的。”

任巧说:“就和阿兄你一样,你以为你剑圣这个名号是天下人封给你的?其实是你自己自封的。

当时你自封剑圣后,摆下擂台,让所有不服气的人跟你打。别人都打不赢你,才承认你自封的剑圣名号。

还有,你要不是太尉之子,你早就被廷尉府以扰乱市安,怂恿私斗的罪名,抓进廷狱,哪里会让你缴罚金抵罪。

你知道你当时一共缴了多少金吗?五千金!栎阳城的人都说你是败家子。”

“……”

咔嚓~任平生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在确定剑圣是自己时,任平生一直以为他是凭借着手里的剑,一剑一剑打出来的威名,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任平生看向月冬,见月冬微微点头,心里的破碎感更加强烈。

不过转念一想,大离毕竟不是武侠世界,律法严格、严禁私斗,武侠小说里那些大侠仗着武功,肆意在闹市打斗的场景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大离。

如此,他自然无法通过正常的办法获得剑圣之名。

他当时这样做,应该是为了升级点。

“至少名头是打出去了,”任平生挽尊。

“自你自封剑圣之后,其他人有样学样,仗着官府禁止私斗,一个个都给自己冠上刀圣、枪圣的名号,后是阿嫂御极,颁布政令,说征役时优先征有名号之人,那些人这才消停,纷纷说自己啥也不是。”

“……”

“所以你不要以为有着剑圣名号,就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更何况对于我们来说,纵使真的剑圣又如何?”

这倒是剑圣的名号再怎么响亮,对于皇室、世家而言,都不值一提。

不过……

任平生看着任巧:“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啊。”

“把似乎去掉,我就是说你,你不服?”

任平生瞪了任巧一眼,懒得跟任巧争。

任巧继续说:“还有,你说是剑圣,但你从不配剑,你配的是你命人改良后的离刀,上战场更是用矛,用弓,从不用剑。用你的话说,剑那玩意儿平时看看就得了,搏命的时候用剑,是嫌自己命长。”

任平生笑说:“剑圣用刀、用矛很合理呀。”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算失忆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德性。”

一边聊天一边斗了三局地主,去廷尉府颁布诏令,并一同前往南扬家的宫女回来了。她迈着附和礼制的宫步,行至大殿中央,躬身禀报抓捕情况。

在听到宫女说有三人越墙被火枪打死时,任巧立即出声询问:“那三个人是不是分别叫第五纠、邓言和车荣?”

“回……”宫女不知该如何称呼任巧,便说:“是,第五纠还欲反抗,被府吏直接开枪射杀。”

话罢,见任巧没有别的问题,继续向南韵禀报。

待宫女禀报完退下,任平生有些感慨的说道:“原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还真是应了那句‘大人,时代变了。’”

南韵淡淡道:“在知晓对方情况,且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都能让廷尉府的府吏发生伤亡,仲淮这个廷尉也就不用干了。”

任巧对任平生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了?我就是知道肯定没事,我才会要去,”任巧又有点埋怨的看向南韵,“阿嫂你也是,阿兄失忆不知情况也就罢,你知道情况还不帮我,帮阿兄。

以前阿兄说你,我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任平生拍了下任巧的头:“知不知道什么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次是他不了解火枪,他要是知道火枪,会那么傻不愣登的等人开枪?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晚上别回去了,就在宫里休息。”

任平生看向月冬:“月冬,让人帮巧儿准备间房。”

“不用,无人机和对讲机都在府里,在宫里休息,明早还得回去拿,”任巧对南韵行礼,“阿嫂,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月冬你也是。”

“我呢?”任平生故作不满。

任巧冲任平生做了个鬼脸:“我管你休不休息。”

任巧走后,任平生待宫娥在华清阁备好衣物,前去华清阁洗澡,洗完回来,南韵仍在批阅奏章,没空搭理任平生,就连伤口换药都是月冬帮忙换的。

任平生没说什么,换完药,坐在南韵身边,翻看南韵的奏章。

南韵批阅完一份奏章,开口说:“我打算明日接见征讨西域的将领。一共三人,分别是尉迟靖,王定北和游大良。尉迟靖和王定北共领一路,游大良独领一路。”

“哦,你定了就行。”

南韵接着说:“他们都是年轻将领,曾随你南灭百越,北扫匈奴。不过他们都无独自领兵的经验。王定北此前已与你说过,游大良出自齐升学院,现任政思门,政思令。

此人年岁二十有八,为人老成,沉稳,但有些过于小心、谨慎。尉迟靖出自世家,现任中尉,掌京都治安。

他与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据说幼时与巧儿一样,经常跟着你为非作歹。

你常与他言,你持弓,他持矛,天下无人可挡,还常说他应该换个名字,叫尉迟敬德。”

任平生闻此一笑:“不瞒你说,你刚跟我说他名字时,我就在想这人怎么不叫尉迟敬德。”

“此名有何典故?”

任平生说出唐太宗和尉迟敬德的事。

南韵颔首道:“如此说来,尉迟靖与尉迟敬德是有些相似,他的性情有些鲁莽,为人有脑子,却不爱动脑,尤其是与你在一块时,遇事常是你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你我造反后,他对你甚有怨言,说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叫他,埋怨你不信任他。”

任平生问:“你对他们领兵有什么顾虑?担心他们不能胜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若觉得他们不可胜任,便不会选他们为将,”南韵说,“我与平生说这些,一是知会你,好教你知情;二是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你和他们见一面。

他们都对平生忠心耿耿,见到平生,没有你我的授意,定然不会泄露出去。”

任平生说:“那还犹豫什么,见啊。”

“罢了,平生现与他们见面的意义不大,明日平生还是去画室上课,不用为此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