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女人,我警告你
十七天后,八月九日。
任父拆除钢钉的术后第三天上午。
任平生抱着堆了些灰尘的纯黑色吉他,从书房里走出来,对着端坐在沙发上看视频的南韵,边弹边唱道:“你的辫子长长,你的眼睛亮亮,我的心儿慌慌,我的大脑缺氧……怎么样,好听吗?”
南韵眉眼含笑的说道:“好听,这是何乐器?”
“吉他,”任平生坐到南韵身边,“初中为了装x买的,当时连画都不练了,天天练吉他,练的我手指疼的不行,差点弹出老茧。”
任平生瞅了眼任父任母的房间,压着声音说:“等回去后,让任巧先将地方布置好,挂上彩灯啥的,然后借着欣赏节目,我弹着吉他唱着歌出现,效果肯定特别炸裂。”
任平生指的是给陈锦蓉过生日。任父的伤腿痊愈后,任平生就一直在想怎么给陈锦蓉庆生,送陈锦蓉什么礼物。以陈锦蓉的身份地位,这边的先进科技,只能为陈锦蓉带来一点新奇,算不得上是好礼物。
而送礼讲究的就是让对方开心、快乐,让对方日后想起来也会一笑,任平生思来想去,最终在看到书房里吃灰多年的吉他后,心里有了主意——为陈锦蓉表演节目,唱歌。
他相信只要做好舞台布置,将氛围感拉满,效果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好。
南韵听着任平生对场景布置的描述,清冷娇媚的俏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浅笑,还真让巧儿说中了……
任平生见南韵笑,还以为南韵是赞同他的方案,继续跟南韵分享他的想法。
“现在的问题是唱什么歌?”
任平生掏出手机,搜索适合唱歌母亲的歌。
南韵看了眼时间,放下手机,起身走进厨房做午饭。没一会儿,洗菜切菜和任平生试听歌曲的声音交替响起。任父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径直走入卫生间洗漱。片刻后,任父走出来,坐在独坐沙发上。
任平生关掉音乐,问:“腿怎样?好些了吧?”
“好多了,韵儿的回初粉很有效。”
“那必须的,你看我手,”任平生伸出右手,在前臂上比划:“当初伤口至少得有这么长,差不多六七厘米,缝了好几针,要不是有韵儿的回初粉,我现在手上就得有这么长的疤。”
“是啊,我脸上还有身上的擦伤也在用过回初粉后,恢复的很快,”任父附和一句,又瞥了眼任平生的右前臂说:“你这个……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别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当时也是没办法,他们虽然带了刀,但先动手是我,”任平生说,“你是看没到我把他们俩打的,周朋鼻梁都被我打断了,按现在的行情,你想想我得赔多少。”
“钱和自己身体是能相提并论的?”
任平生有些欠揍的说道:“我觉得可以。”
任父瞥了眼任平生问:“这件事现在是什么进展?”
“调解阶段,周朋还有那个谁的家长想我签谅解书,将这件事私了,我没同意。”
“你想怎么做?”
“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任平生说,“我一开始不想跟周朋的关系闹僵,好歹大学四年室友,还一块打过架,我是真拿他当朋友,所以他这些年找我借了二三十万不还,我也没打算找他要,
结果这人拿我当傻子、冤大头,先是背着我,以我的名义找人借钱,再联合外人骗我钱,然后又是带刀上门,企图把我绑了逼我给钱。多亏我从小跟人打架打到大,积累了一些经验,看出他有问题。
我要是没看出他有问题,我不就被他绑了?被绑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而我的脾气你也清楚,一个没搞好,你和妈说不定就得在太平间看到我了。”
任平生接着说:“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跟他和解吗?说实话,他得庆幸他是生在这个时代。”
否则,哪怕不是在大离,是在任何一个稍微乱点的时代,任平生肯定会把周朋往死里整。其实就现在这个情况,包括南韵在内所有人都认为任平生鲁莽、傻,而任平生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把周朋弄进去。
只要能把周朋弄进去,伤一条手臂又算什么。
任父了解任平生的性格,在听到任平生提到“太平间”后,便清楚任平生是不可能签谅解书,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当然,任父不是要劝任平生谅解周朋。儿子无妄受伤,做父亲的自当是希望歹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任父想说的是:“别逼的太紧,他总有出来的那天。”
“没事。”
其他不论,等周朋出来,他早已恢复内力,周朋若要报复,只会被他打的更惨。
任父见任平生不以为然,没有再费口舌的劝说,换话题问:“回去的票买了吗?”
“买了明天中午一点钟的票,然后转飞机,四点半能到平城,到家估摸着六点左右,”任平生吐槽道,“你和妈也是,我说多待几天,你们倒好一直催我们回去。”
“我和你妈催你们回去,是怕耽误你们的事,你妈是希望你们能一直待家里,”任父说,“您们这次回来待了多少天?半个月?”
“差不多。”
“画室现在是什么情况?学生家长见你迟迟不回去,有意见吗?”
“说没意见是假的,但有意见的人不多,大多数家长都能理解,”任平生说,“加上代我上课的雷恺,目前已进入正轨了,学生能接受他的讲课方式,画室现在很平稳。”
“那就好。”
“听妈说,你打算明天回学校上课?”
“腿已经好的好差不多,可以回学校上课了,”任父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任平生无力吐槽道:“你哪年不是关键时刻?不是我说,你们俩的学校领导也真有意思,总是让你们带毕业班。”
“我和你妈都带习惯了,真让我从高一开始带,我反而不习惯。”
“我感觉你和妈最好是习惯一下,不然等你们孙子出来了,你们都没时间带孙子。”
任父心里一动,下意识看了眼传出炒菜声的厨房,小声问:“已经有了?”
“我是说年底结婚,到时候有小孩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等孙子出来了,你和妈不帮我们带?”
“帮,”任父说,“要是条件允许,先让你妈退休去平城给你们带小孩,或者你们把孩子送回来。”
任平生想到一个情况,瞬间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思,说:“到时候看吧,我去帮韵儿忙,你可以再去躺会,或者看电视,对了,要喝茶吗?”
“我自己来。”
任父打开茶具开关,着手泡茶。任平生走进厨房,给南韵打下手。在南韵炒好第三个菜时,客厅里传出任母和任父的说话声。任平生端着菜走出去。
“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诶,好。”
任母走进厨房,一边跟南韵闲聊,一边洗手、清洗碗筷、盛饭。半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任母和南韵之间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亲近。任平生有时就觉得南韵和任母有了几分友爱婆媳的模样。
约莫二十分钟后,任母草草吃过午饭,赶回学校,监督学生午休。任父则在吃完后,让任平生、南韵回房午休,他来洗碗。任平生笑着客套两句,拉着南韵,拿着吉他回房间。
关门反锁,随手将吉他靠墙放在地上,任平生打开空调,坐在床上说:“我们下午干什么?”
南韵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说:“不知,平生下午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本来说带你去体验直升飞机,结果竟然不营业,”任平生脱掉上衣,“先午休吧,午休起来再说。”
“好。”
南韵神色平静地褪去外衫,露出里面在雄厚资本下有些立体化,又有点兜不住的淡粉色荷花肚兜。这次跟任平生回老家,南韵别的没学会,倒是养成了午休的习惯,每天中午吃完饭,都会随任平生回房,午休到自然醒。
两人的关系也愈发的老夫老妻化,南韵从一开始会背对着任平生褪去外衣,换上睡衣,到现在可以很坦然的面对着任平生褪去外衣,并可以不换上睡衣,直接躺下午休。
任平生在这期间的各种不老实不行赘述。他在南韵躺下后,自然的搂着南韵,摩挲着南韵滑嫩的香肩,说:“对了,我们等会去买点土特产,给然然、巧儿还有月冬带一些。这段时间画室多亏了然然,不然那些家长没那么好对付。”
“好,平生这边有哪些特产?”
“挺多的,等会一样买一些,意思意思。”
“好。”
“那个歌,我找好了,beyang的《真的爱你》,因为是粤语歌,你未来婆婆肯定听不懂,所以我想请我亲爱的老婆帮帮忙,教我用雅言念歌词,”任平生说,“我虽然已经学会了雅言,但念歌词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用这边的话。”
“好,现在教还是买完特产回来?”
“买完特产回来,现在教完,睡醒就全忘了。”
“嗯~哼~”
“你嗯哼什么?还这么诱人,女人,我警告你,你不要诱惑我。”
南韵妩媚地翻了个白眼,强忍住又要涌出的嗯哼,抓住任平生伸进她肚兜里甚是不安分的罪魁祸首。任平生嘿嘿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南韵忽一翻身,压在任平生身上,轻轻的捏住任平生的脸。
“平生倒会恶人先告状。”
任平生空闲的左手搂住南韵滑嫩如玉的细腰,笑容灿烂的说道:“好好我是恶人,我先告状,谁让你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又是我可爱漂亮的老婆,看在老公为你背锅的份上,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南韵捏住任平生的脸:“说平生是登徒子果真不佳假,日日夜夜就知道想这些事情。”
“啧啧,小姑娘越来越污了啊,我说的补偿是让你陪我午休,你想哪去了?”任平生话锋一转,“不过就像刚才说的,谁让你老公就是来给你背锅的,就当我是这样想吧。
但这也不能怪我,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会这样得有一半你的锅,谁让你太漂亮,身材又好。我作为新时代的五好热血青年,能把持的住才是有问题。”
南韵懒得听任平生的胡说八道,又捏了下任平生脸,说:“下午事忙,平生莫再多言,早些歇息。”
“你要是不压着我,我早睡着了,诶,你绳子松了,我帮你系上。”
南韵翻了个漂亮、妩媚的白眼,捏住任平生的嘴,压着声音说:“声音小点。”
任平生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点头。
南韵看着任平生这幅模样,娇媚的俏脸上浮现出浅笑,不得不说任平生这幅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南韵很喜欢看到任平生这幅模样,当即拉上空调被,将自己和任平生全都盖住。
……
……
翌日中午十二点半,高铁站入口停车处。
任平生、南韵顶着毒辣的太阳,站在车旁跟父母告别。
“我们走了,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给我,别又跟这次一样,要二妈或者谁来告诉我。我是你们儿子,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事你们不找我找谁?”
任母说:“快进去吧,外面太晒,你们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们打电话或发微信。”
“你们回去路上也小心点,爸你上课的时候多坐着,要是腿不舒服,就再休息几天,别逞强。”
“嗯,我知道,快进去吧。”
“行行,你们两个有这样一直赶人的?赶我也就算,还赶韵儿,”任平生开玩笑说,“对了,你们有时间记得看看日子,我是想过年前订婚,过年后结婚。”
“好,回头找人看看。”
“走了,路上开慢点。”
任平生牵住南韵温凉软嫩的小手,推着行李箱,走向高铁站入口。任父任母没有立即开车回学校,而是坐在车里望着任平生、南韵的背影。任母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一直都觉得平生是个小孩子,这次倒是忽然觉得平生长大了。”
“是啊,还要结婚了,”任父笑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用急,时候到了,不用我们催,他自己就会赶着结婚,这不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他之前的态度,你也不是没看到,搁谁谁不急?”任母顿了一下,“好在现在是要结婚了,我可以少操心一件事,就是韵儿……”
“韵儿怎么了?挺好的小孩。”
“我没说韵儿不好,就是有关韵儿的事,你儿子显然没说实话。”
“没说实话就没说实话,你也说你儿子长大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儿子自己都清楚,”任父说,“你要相信你儿子能处理好一切。”
“我没说不相信他,就是他这样瞒着,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他不肯说,你能怎么办?就这样吧,少操这份闲心。”
任母瞥了眼开始闭目养神的任父,嘟囔两句,懒得搭理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