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巧儿:我和然然的眼睛是雪亮的

晚上八点半,画室下课的轻音乐在轰隆了一整天的雷声中响起。

任平生满怀期待的走进办公室,南韵未如往日那般,提前来画室等他,办公室里只有安然、徐婷、陈绍这些人。

走到办公桌旁,喝水,聊了会天,任平生忽想起南韵早上来时,找他要钱买东西,觉得南韵有可能买完东西回家返回大离,打开手机给南韵发微信。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你在家吗?

晃眼过了十分钟,南韵还没有回复,任平生心里更加倾向于南韵上午买完东西回家返回大离。拿起车钥匙,任平生见安然还坐在办公桌玩手机,好奇问:“你还不回去?”

“你要走了?不等南韵姐过来?”

“韵儿跟你说了要过来?”

“没有,你平时不都是下了课就走,今天人都走光了,你还没走,我就以为你是在等南韵姐。”

安然话音未落,任平生的手机响起微信来消息的铃声,打开一看,是南韵发的消息。

【南韵】:我在家,平生还在画室?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现在回去。

“就算我等韵儿,你特意留下来要干嘛?”

“昨天不是你生日,我给你和南韵姐买了一对情侣手链,想着等南韵姐来,让你们戴给我看看。”

安然打开任平生之前生日送她的拼色双肩包,拿出一个简约的纸袋,递给任平生。

“你和南韵姐戴了后,拍照片给我看看哈。”

“心思还挺巧,不是你买这个,我还真没往饰品上面想。”

“你个连手表都不乐意戴的人,能想到买情侣手链,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现在回去,你走不走?走的话,我送你一程。”

“马上。”

拔掉手机充电线,扫视桌面,确定没有东西要装进包里,提起拼色双肩包,和任平生亦步亦趋的走出办公室。

“你昨天生日和南韵姐怎么过的?”

“没怎么过,从老家回来,在外面吃完饭,就回家叫保洁收拾下屋子,然后就没了。”

“你没告诉南韵姐,昨天是你生日?”

“没有。”

“难怪我说昨天去给你过生日,你不让我去,我还以为你要和南韵姐过二人世界,合着你没有告诉南韵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南韵姐?”

“昨天基本上都在坐车,哪里有功夫过生日?”

“那你等下回去怎么跟南韵姐说,我送你的礼物?”

任平生开玩笑说:“就说是我自己买的,你介意吗?”

“不介意,但我觉得你在这件事没必要瞒着南韵姐,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安然说,“况且来日南韵姐问你生日,南韵姐姐还是会知道你这次瞒了他。”

“我知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等会回去就跟韵儿说。”

任平生昨日不说,主要是和大离母亲的生日撞在一起,昨天的时间又紧,不想让南韵、任巧多花心思,为他准备生日礼物。另外,任平生在过生日这件事上,一向是重视他人生日,轻视自己生日。

而任平生会这样的主要原因是,小时候父母忙着上课,没时间给他过生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安然自然不知这个原因,听到任平生打算回去告诉南韵,说:“你觉得南韵姐知道后会不会生气?以我对南韵姐的了解,我觉得南韵姐生气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保险起见,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南韵姐要是生气了,我还可以帮着南韵姐按住你。”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任平生失笑道,“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

“会不会用词?不会用别用,南韵姐是我姐,我向着她,能叫胳膊肘往外拐?”

“好好好,我是外人。”

任平生瞅着后视镜里的车,缓缓打着方向盘,停在地铁站入口。

“这位顾客,地铁站已经到了。”

“不用我跟你回去?”

“我疯了让你跟我回去,帮着韵儿揍我?带伞了没?”

“带了。”

安然从包里拿出伞,推开车门,撑伞走下去,挥手道了声拜拜,踮脚跨过水坑,走进地铁站。任平生望着后视镜里灯光刺眼的车辆,见缝插针的驶入左拐车道。

晚上九点二十多抵达家小区,雨势愈大。

平生透过朦胧的雨幕,看家中的灯光,提起安然送的生日礼物,冒雨冲向单元楼,一道刺眼的灯光忽然袭来,是一辆全速前进的电瓶车。幸得任平生脚步不顿的跑,方才避免被撞。

推开防盗门,任平生换好鞋子,走进客厅,看着一如既往端坐在沙发上看《汉书》的南韵,说:“刚才真危险,我差点被电瓶车撞了。”

南韵关切的问:“平生是开车时差点被电瓶车撞了,还是到了小区下车后?”

“快进单元楼的时候,一辆电瓶车突然冲出来,还好你老公我反应快,直接跑进了单元楼,不然可能又得劳烦你送我去医院了。”

“以后平生未带伞,可打电话给我,我下楼给你送伞。”

“伞在后备箱里,我懒得拿,”任平生问,“你买的东西呢?给我看看。”

“在大离,”南韵看着任平生放在茶几上的生日礼物,“平生买了什么?”

“这不是我买的,是然然买给我们俩的。”

“然然何以突然给我们买东西?上次她过生日,我们送她礼物的回礼?”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然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任平生说:“你先别急着生气,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昨天是我的生日,你别不信,这边的历法在《现代生活手册》里应该有提到,因历史原因,有洋历农历之分。

我们传统习惯是按照农历过生日,但因某些原因,平时是按照阳历过日子,加上我对农历不是很熟,所以不是特意提醒,我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农历几号,所以到昨天然然跟我说之前,我真不知道昨天是我农历生日。

后来知道了,不跟你说,是因为昨天是你未来婆婆的生日,按照传统礼法,做儿子的当然要给母亲让步,是吧?再说,既然让步了,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今日平生是因然然送的礼物,才不得不告诉我?”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不得不告诉你,我主要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都已经过去了,”任平生搂住南韵不堪一握的细腰,“我老婆这么好,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我一般见识。”

南韵捏着任平生的脸,望着任平生的眼睛,说:“平生若不主动说出,我会给平生一点教训,平生既主动说出来,此事便罢了,不过下次若是平生又在一些事上,瞒着我,我……”

“我就让你亲死我。”

瞅着任平生嬉皮笑脸的模样,南韵就有点忍不住略微用力的捏任平生的脸。

“你知道昨天是我生日?然然跟你说的?你今天早上是跟然然聊天?”

“然然前日便给我发了,我今早才看见。这件事说来,我也有错,我若当日便看手机,也不至于让你瞒过去。”

“知道错就好,来让老公罚罚你。”

任平生贴近南韵,南韵抵住任平生的胸膛。

“平生仅是在我这里过了关,巧儿还在殿里等着你过去,收拾你。”

“你还告诉了巧儿?”

“平生刚刚才言不是有意瞒着,现在何以不愿意告诉巧儿?”

“不是我不愿意,是你告诉巧儿,巧儿就一定会跟你未来婆婆说,然后还会准备给我过生日,这弄得多麻烦。”

“平生安心,我知你不愿意麻烦世母,故交代巧儿不可告诉世母,巧儿答应了,但也生气,说要揍你,让我帮忙。”

任平生失笑说:“巧儿和然然还真是两个世界里相似的花,我回来前送然然去地铁站的路上,我说回去告诉你昨天是我生日的事,然然说你可能会生日,要跟我回来,你要是要揍我,她就帮你按住我。”

南韵浅笑:“然然早晨也与我这样说过。”

任平生叹气道:“我是真难啊,一个个的都要帮你揍我。”

“平生欠收拾也,”南韵说,“现在回大离?”

“先把然然给的礼物拆了,她让我们戴着,给她拍个照。这家伙今天下班看我在画室等你消息,也特意留下来等。”

任平生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包着包装纸的礼盒,递给南韵一个,自己拆一个。包装纸里是某金店的盒子,里面是一条款式时尚精美的女士金手链,南韵手里的则是一条男款金手链。

“然然这家伙,真是逮着机会还礼。”

任平生有些无语,为南韵戴上手链。

“以后给然然送礼,不用送太贵重的,至少不能让她看出来。我往年给她生日礼物,不是直发红包,就是请她吃饭,或者买点几百块的小礼物,她收了没有心理负担。”

“是我疏忽。”

任平生拉起南韵的玉手,看着皓腕上的金手链,说:“还挺好看的,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

南韵为任平生戴上手链,然后任平生和南韵十指紧扣,拍了一张,发给安然。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没见过主动吃狗粮的。

任平生发完这条消息不到二十秒,安然打来语音通话。任平生按下绿色接听键,手机里顿时冒出噼里啪啦的雨声和呜呜的风声。

“你还在外面?”

电话里传出的安然声音有些大。

“我刚下地铁,现在在往家走。”

“下这么大雨还走路,不打车,打个摩的也行啊。”

“五块钱呢,我家离地铁站又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不是我要说你,五块钱舍不得花,金手链就一下买两条,咋滴,你是打算逮着机会,把你嫂子送你的金项链,一点点还回来?”

“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还?我借着你生日,送南韵姐礼物,不行?”安然说,“不跟你说了,你把手机给南韵姐,我有事跟南韵姐说。”

“她就在身边,你要跟她说什么?”

“南韵姐,你收拾他了吗?”

“本想收拾,但平生一回来就与我说了。”

“于是你就这样算了?南韵姐,你可真是好脾气,要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至少得收拾他一顿。你不知道,有的人你别看他主动承认错误,他下次肯定还敢,你只有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他才会真正知道错了。”

任平生无语:“你够了啊,弄得我跟犯了多大错一样。”

“你难道没错吗?南韵姐又不是外人,你为什么不告诉南韵?”

“我已经跟你嫂子说过原因,你嫂子也原谅我了,你就别在这里拱火了,抓紧时间回去。”

“诽谤啊,南韵姐,你男朋友诽谤我啊!我哪里拱火了?我是在帮南韵姐说出她心里对你的不满,你要感谢我,快,说谢谢。”

“我谢你两栗子,”任平生说,“好了不说了,你抓紧时间回去,我和你嫂子有点事。”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拜拜。”

“拜拜。”

挂了语音通话,关了客厅灯,任平生握着南韵温凉柔嫩的小手,紧接着感到世界一静,眼前却仍是漆黑,刚要询问,任平生留意到他的左前方,即圆桌方向,有一抹遮挡的烛光。

任平生不由问:“这是?”

“来了来了,我们过去。”

任巧的声音从烛光处传来,紧接着是铜轮在木地板滚动的声音。

任平生看到在走来的烛光中,两个宫女小心翼翼推着放着蛋糕的推车,月冬、任巧走在推车的旁边,唱着祝寿歌。同时,任平生也借着烛光,看到在大殿的中央,陈锦蓉、任毅、任黎、任青玉和六位姨娘以宴席的位次坐着。

任平生不由的看向南韵,压着嗓子,说:“好你个小韵儿,你竟然骗我!”

“任平生还在那站着干嘛?快下来许愿吹蜡烛,吹完蜡烛,我要帮着世母、阿嫂收拾你。”

任平生松开南韵玉手,走下台阶,看着烛光里故作凶态的任巧,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听你这句话,听的耳朵都快出茧了。那边的然然也跟你一样,一直鼓捣着你阿嫂收拾我。”

任巧傲娇的哼声道:“这说明你欠收拾,我和然然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