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外篇·尾声1
莱茵河畔被人遗忘的废弃古堡中。
任凡与飞燕就在任凡位于最上层的主卧房里面，静静地等待着。
飞燕与茹茵取得了联络，也约好了任凡。
今天不管是任凡还是茹茵都知道，这是两人分离之后，相隔十多年的相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刻的任凡，已经失去了视觉，无法看到茹茵的脸。
飞燕曾经用红龙之眼，想要帮任凡治疗双眼，但是自从大战之后，飞燕的红龙之眼，对任凡就失效了。
至于失效的原因，就连飞燕与任凡都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相会前一小时，飞燕与任凡已经在被当成根据地的古堡里面，等待着茹茵的到来。
然而，任凡却在此刻，对飞燕提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要求。
飞燕双眉紧皱，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你确定要这样？”
“嗯，拜托你了，飞燕。”任凡先深深地一鞠躬后说道：“等等我跟茹茵见完面之后，就请你催眠茹茵，将关于我的记忆全部抹去。”
“为什么要这样？”飞燕不解。
“只有这样，”任凡笑着说：“她才能大步向前，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再为我伤心或难过了。”
飞燕所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任凡也不会答应今天的会面。
飞燕感到鼻酸，这或许是他所见过最贴心的爱，但是，对飞燕来说，这也是最悲哀的爱情。
“那你呢？”飞燕问：“需要我也抹去吗？”
“不了，”任凡挥挥手说：“这是我仅存的纪念。”
“真的……只能这样吗？”如果可以，飞燕真的不想这么做。
“嗯，”任凡回答得十分干脆：“我会克死她，这是我的命。而且，这不是个非常好的结局吗？”
“好？”飞燕不解，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的。
“只要结局茹茵可以是幸福的，不就是最好的吗？”飞燕没有回答。
他不了解任凡所说的话，但是至少他了解了，为什么茹茵会那么重视任凡。
原来，这就是任凡。
飞燕现在觉得，人之所以伟大，并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而是一种牺牲与奉献。
对任凡来说，飞燕的出现，为他多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找到了一条出路。
如果捻婆早点告诉他，自己的宿命，他不会踏入茹茵的世界，他会早早就像他后来所踏上的道路一样，成为一个离群而居，没有朋友的黄泉代办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茹茵，这样就不会让茹茵痛苦。
这时，外面的走廊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应该是茹茵来了。”任凡说着，便朝门口走去。
飞燕站在房里，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飞燕将头转向走廊，透过红龙之眼，他可以看到走廊的情况，当然也应该可以看到走廊上的人。
可是，走廊上却什么人也没有。
明明脚步声就是如此接近，飞燕在走廊上却没有看到半个人。
飞燕内心一懔，正想阻止任凡，可是任凡已经走到了门口，而脚步声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飞燕想要跟着冲出去，才冲出一步，就看到任凡回到房间了。
任凡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子，而任凡身后的人飞燕非常熟悉。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吗？”诗织一脸激动地说。
诗织躲在任凡身后，用刀抵着任凡。
“你到底想要怎样？”飞燕冷冷地说。
“你不可能知道的，”诗织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落寞说：“不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因为你，我的人生都变了。”
飞燕本来想说，让你我人生都变了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两人的父亲，三神纪之。
“父亲已经死了，”飞燕摇摇头说：“你大可不需要这样！”
这是飞燕最不能明白的地方，他不懂如今三神纪之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诗织还要这么执着。
当然，这个问题，飞燕永远得不到答案。
“飞燕，”诗织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凄凉的微笑说道：“跟我一起死，好吗？”
看到诗织脸上那一抹凄凉的笑容，飞燕立刻明白了。
诗织身上有炸弹！
下一秒钟，诗织举起了另外一只手，手上拿着的正是引爆器。
飞燕见状，立刻用尽全身的力量，化成震波，将任凡与诗织两人一起震出窗外。
只是这一震来得突然，飞燕也没办法想那么多，更不可能完美对准。
顾得了任凡就顾不了诗织，结果诗织的头撞到了窗台，因为威力过大，头颅竟然就这样被活生生扯了下来。
诗织的身体还架着任凡，两人一起飞出了窗外。
为了救任凡，飞燕别无选择。
这一震阻止了诗织引爆炸弹，但是也让任凡跟着诗织一起飞出窗外，掉入莱茵河中。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甚至没有给三人任何转圜的余地。
刹那间，只剩下诗织的头颅，仿佛嘲笑这一切般，在地上摇晃着。
飞燕冲到窗边，但却只看到波涛汹涌的莱茵河，完全不见任何人影。
飞燕用红龙之眼，立刻试图找寻任凡的身影。
……但是，红龙之眼却找不到任凡。
虽然说过去任凡曾经躲避过飞燕的视线，但是，此刻任凡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必要。
换句话说，如果飞燕的红龙之眼找不到，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任凡，在诗织的这场袭击之下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女人不能留。”任凡曾经说过的话，在飞燕的脑海中回荡。
飞燕悔不当初，自己放过了诗织，才会让任凡就这样死了。
都是我害死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任凡。
痛苦又自责的飞燕，看着诗织的头颅，后悔不已，却已经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就在飞燕痛苦自责的时候，这时城堡下方传来了许多声响。
这是灭龙会最后的总攻，数以千计的灭龙会成员，正冲入城堡中，准备做最后的大反攻。
飞燕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既然诗织也死了，那么，他也没有任何顾忌了。
走出主卧房，飞燕即将化身为修罗，为这场战争划下最后真实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