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海后
指挥显得为难了。
许多舞者也莫名其妙地围过来，相互询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
“乐队嫌钱少？”
“嫌钱少找经理去，也不该晾著我们呀！”
一位半老徐娘对一个秃顶男人嘟哝：“那一对捣乱，一入场就是迪斯科，不许换换样儿，好像乐队是他俩出钱请的似的！”
张力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对指挥举手打了个脆响的响指。
指挥往后一甩头发，断然地大声说：“都往我这儿瞧！你，瞧哪儿？瞧指挥棒！华尔兹！”
指挥棒骤然一落，弓弦齐运。
优美的华尔兹舞曲响彻舞场……
年轻的小队长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被彻底瓦解，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一副尴尬相。
张力用充满热情的语调鼓动众人：“跳哇，大家都跳哇！尽情跳吧，这舞曲多美！”
小如上前去扯自己的新交男友：“咱们走！”
小队长临走恶狠狠地扫了他的乐队队员和张力一眼。
乐队都摆出专注的模样，根本不瞧一眼自己的队长。
张力仰著头，不屑一顾的冲他吐出口烟，斯待这个家伙会愤怒的冲上来。
先用“大团结”打败了“迪斯科”，再用兄弟们的铁拳打倒他的身体。
小如死死拉住还想上来理论的小队长，消失在舞厅两扇晃悠悠木门后面。
指挥忙里偷闲扭头对他说：“什么东西!溜须拍马挠扯上个队长当，就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了!”
张力宽宥地笑笑，每个乐谱上又多了两张大团结。他转过身去点了根烟。
明白指挥和每一个乐队队员都在期待著他给予他们一个时机。
果然，当他再面对乐队，夹在指挥和每一个乐队队员乐谱中的“大团结”全不见了，而他竞没有听出舞曲在哪一个拍节间中断。
妈的，水平真不低！他迈著轻快的脚步回到座位。
衣兜里不再感觉有一沓什么东西硌著自己的胸部了，但这可绝非一种非常之舒服的丧失。
他还是希望保持那种感觉的，那种感觉通常和他的自尊联络在一起。
“爽了？舒服了？”
李前进笑问。
张力重重的叹口气，大笑：“妈的，真他妈的舒坦！钱还真是好东西！”
李前进端起酒杯和张力碰了下，“男人没了女人还是男人，如果要是没了金钱事业，男人就像是被抽了脊梁的软体动物。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张力琢磨下李前进的话，猛的喝光杯里的酒，“老大，你给我指条路！”
李前进说：“小富即安就开饭店，火锅店、烧烤店，想搏击风雨拼个大富大贵就干房地产开发。”
张力认真的想了会，说：“我这小身板搏击不了风雨，还是当个小老板吧。”
李前进对张力的理智点赞，“你买个二层或三层的商服，开个涮肥牛的火锅城，装修要好，牛羊肉要好，钱不够我借你。”
“肥牛是什么？”
“肥牛一般是采用牛腰部、腹部肌肉和牛油做成的，这些部位的肉肥瘦相间，涮火锅吃最好。”
张力激动的说：“我马上开始筹备。
“喂，你这人什么意思啊？”
小如去而复返，大眼睛乜斜地瞧著他。一张嫩脸白中透粉，粉中透红，嘴角挂著天真无邪的笑意。
张力眼里的喜意藏不住，笑呵呵的说：“我就是怕你上了小白脸的当。”
“犊子！”
小如娇嗔的推了张力一下，拉过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这是我姐们小婉。”
小婉的神态妆容和小如相似，大方的冲李前进和张力挥手招呼。
李前进点头回应。
小婉歪著头看著李前进问：“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我跳舞？”
李前进说：“是啊。”
小婉对李前进的诚实有些意外，故作小女儿状地一笑。
可能就是这青春与性感掺杂一起勾人的笑，才让她看起来有种另类的美。
“为什么看我？”
李前进随口说：“跳得好看。”
小婉哧哧的笑，“你还真实在，像根木头一样。”
李前进敷衍的笑了笑。
张力接下话茬问小如，“你怎么又回来啦？”
小如理所当然的说：“你把我朋友气跑了，我找你回来算账。”
张力大笑，“那个小白脸又穷又脆弱，这么一点小挫折都经受不住！”
小如白眼，“你就坏去吧！”
“你们睡了？”
“可以和你，为什么不能和他？”
又一阵沉默。又一重厌恶。
“我是第几个？”
“你想是第几个？”
“我是正经问你！”
“我也是正经回答你。你想是第一个，我就说你是第一个。你不在乎，我就如实告诉你，你是第五个，也许是第六个……”
“我在乎！”
“那你就以为你是第一个好了！”
“小队长这个王八蛋！”
“你骂他干嘛？是我自愿的。”
“他能娶你吗？”
“他有老婆！”
“他有家你还……”
“有家就不行了？”
“你坏透了！”
“我觉得我挺好的。我又没挑唆他和她老婆离婚。我讲原则。”
“你还有原则？”
“当然。人活著，谁没有个活著的原则?比方对你吧，我的原则是，你要想我的时候，你就来找我。你不想理我的时候，我绝不纠缠你。不过我挺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她难得的认真看向张力。
李前进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现在海后就已经存在了。
张力看著小如吐出口烟，反问了句：“你在乎这一点？”
“倒也谈不上在乎，挺想知道而已。“
我憎恨你!”
“像你这么坦率的男人不太多啊。你是我承认的第一个。”
她叹息了一声。
张力关于男人的信仰也开始动摇了。她的坦率，以及受她影响他自己所表现的坦率，使他一向的观念无法判定自己的感觉。
那颗憎恨与厌恶的心又嚣荡起迷醉的冲动……
张力抱住她丰满的似乎散发著馥芳的身体，如同在黑暗的海之深域搂抱住一条抹香鲸……
“我们去跳自由式！”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