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悔过
两条说完耿老二动了,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嘴唇嚅嚅著含糊不清的话。双眼通红的盯著前方,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李前进再加把料,继续说:第三,这点对男人最重要,她既然能勾引你也能勾引别人。
一个好女人决不会流连于物欲横流的小舞厅。你也不过是她的猎物罢了。
猎手是不会因为一个猎物而停留太久,这是个所有人都能看清的现实,唯有你当局者迷……”
“媳妇我错了……”
耿老二饱满的大黑眼珠上蒙了泪,发灰了,猛的一把抱住耿二嫂嚎淘大哭。
耿二嫂一拳又一拳的捶在耿老二后背,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个没良心的耿老二……”
轰轰的敲打声把耿老二的眼里的泪一串串的震下来。
李前进松了囗气,看著惨烈的两口子他的心里也是惴惴,主角成了自己怎么办?
会有这一天吗?
春妮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眼里都是赞赏。她的前进哥什么都明白!
耿三姐走到耿老二身边,气不过的狠踹了他两脚,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是同仇敌忾的。
先是女人然后再是妹妹。
踹完之后又狐疑的看了眼梁二旺,“你去没去过舞厅?”
“你少扯淡!”
梁二旺很理智的不和这个时候的女人掰扯,现在的她们怀疑一切。
他转过头调侃的语气说:“本市最牛的李总竟然是是个妻管严,让人不可思议啊!”
春妮和耿三姐的注意力,马上从抱头痛哭的耿老二俩口子身上转移到梁二旺身上,“你这没头没脑说什么呢?”
梁二旺看了眼满在乎的李前进哈哈一笑,“今天前进当著全市的领导、厂长、经理哭穷、装可怜,还当著大家的面拿出五十块钱,说是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春妮嗔怪的拿起李前进的手轻咬了一口,像是咬欣欣的小手。
“前进哥,你那么说多让人笑话。”
“他们的耻笑与我无关,幸不幸福我自己知道就好!”
李前进抱著春妮说:“何况妻管严也不是什么坏事,真正爱你的人才会乎你,在乎你去了哪里,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吃饱穿暖了没有。”
耿二嫂哭得更加委屈,拳头像是打铁的锤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耿老二宽厚的背上。
春妮和耿三姐劝住了激动的二嫂,李前进和梁二旺拍了拍耿老二的肩膀。
“二哥,现在一天能拉多少钱?”
李前进递根烟给耿老二点上,让他缓合一下。
耿老二狠抽了一口,说:“四台车各跑四圈,一千左右。”
“效益还不错啊!”
“可好啦!真像你说的,每天坐在那收钱就行。”
耿老二说:“杨老二这个瘪犊子也整了两台,天天压我点,被我狠揍了两顿才老实。”
李前进想了一下,才记起那个被他拿猎枪狠揍了一顿的混子。
前世这哥几个也是在客运市场里搅和,渐渐县城到市里的客车都被这群流氓占去,成了他们发家的资本。
“把他们踢出去不就行了。”
“新上来的支局长是杨四干爹,公安局李付也和他扯不清,不好挤走。”
“再买几台,把他们挤在中间拉不著人,自己就滚出去了。”
“你二嫂不让,再闹就得动枪。那哥四个没一个善茬。”
李前进不屑的笑笑,现在的他真心瞧不上这群混混。
耿老二说:“你弟弟给杨二看线呢,也混得小有名气。”
“还没成家?”
“成天在街上跑的混混哪有好姑娘找他,不好的王桂芝又瞧不上,就那么抻著呗。”
春妮看了李前进一眼,还是没告诉李武经常冲她要钱。
几十公里的路程把他们分割成两个世界。
李清岩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见女儿卧室的灯还亮著,他轻轻敲了敲门。
李霞开启门,询问的眼神看著父亲。
李清岩看著女儿手里的英文书,齐颈贴在脸上的头发由发卡整整齐齐地卡向耳后,发卡是那种五分钱两个的顶便宜的发卡。
如今只有四十五岁以上的城市职业女性,才这么随便地对付自己的头发。
上身穿一件长袖的白色的确良衫,下身一条黑色的裤子,很肥。
这样的一条裤子是完全可以当睡裤穿的。
上下左右,无线条可言。使他联想到握在交通警察手中的指挥棒。如果她的裤子不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
“还在学习?”
李霞点头。
李清岩很小心的说:“我们能谈一下吗?”
李霞点了点头。
疏淡的短眉渐渐扬了起来,眼睛却相反地眯了起来。
同时,薄薄的舌尖从一边的唇角犹犹豫豫地挤了出来。这就使她那张老姑娘的其貌不扬的脸,显得有几分滑稽。
“你打扮一下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李清岩小心的提醒著女儿。
李霞平静的说:“我的脸常常会使人联想到某类‘马列主义老太太’。我对我这张脸很悲观,所以我仍是个老姑娘。”
她说得那么由衷,又说得那么不动声色,就好像收购皮货的人在谈论一张劣等毛皮。
李清岩心疼的看著女儿,那场运动对他们来说是惨烈的,但对孩子们的伤害更为深远、沉痛。
可能要用一生去治愈。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少了精气神。”
李霞看了眼父亲花白的头发和柔软胆怯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柔和些,自嘲的笑笑,
“以前还没有一个人当面对我谈谈我的脸。无论男人或女人。
真的,我的脸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不是不想把它修饰得稍微好看一点儿,不是不想使它多少具备点儿女人的魅力。
我想,很想啊。可我太不善于了,不会,更怕东施效颦。”
李清岩对此束手无策,但他又想到李前进,感觉他一定有办法。
“我托人把你安排到香江工作,在那里熟悉一段时间你还想去美国的话从那边走更方便。”
李霞沉默了一下,问:“用你的权力?”
“不,是交情。”
李清岩坦诚的说:“生死之交。”
李霞挺直的背靠在沙发上。“能说说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