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真笨
……
“李厂长，我这么和你说吧。”
王正平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这种事情，你不划个道道下来，我还真的没法干。”
“这话怎么说？”
李副厂长也皱起眉头来了，心道：‘这个王正平，不是当了副厂长以后，不把我这个老领导当回事了吧？！’
他也不想想，要是王正平真的不拿他当回事，今天就不会过来了，哪儿还会眼巴巴的跑过来，就为了帮你办这个事。
虽然说其中有一定的朱厂长的原因吧，但是终究，王正平还是愿意和你维持这个好关系的。
王正平喝一口茶，解释说道：“关键是这个物资的价格，现在咱们红星轧钢厂是个什么水平我不知道，我知道，咱们现在是计划经济，一类东西的价格通常是固定的。”
“可是，外面卖的东西，成本和珍稀程度可不是固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上面可以统一售价，统一收购价，可是咱们要买的话，价格就不一样了，这样的东西，我拿回来，您要么？”
“这样啊……”
李副厂长忍不住眉头皱起来了，虽然他也算是分管后勤部的，但是对于这些细致的东西还真不了解，至少了解的没有王正平深。
像王正平今天所说的这些，李副厂长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不过，这个单子我一时半会儿还给你列不出来……”
李副厂长皱起来眉了，看着王正平说道：“这样吧，一会儿我跟老杨他们商量一下，看看需要什么，到时候再给你一份单子吧……”
“这样也成。”
王正平点了点头，只要不是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利，让他自己挑这些东西就好。
有时候自主权越大，是真的不好开展工作的。
尤其是这种看似进一步也好，退一步也好的这种，其实是最难做的。
李副厂长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儿了，给王正平倒了一杯水之后，继续说道：“正平，我听说你离开咱们厂，去了那个食品厂以后，工作开展的还挺顺利的，你去的那个食品厂，最近好像是在卖鱼是吧？”
“对。”
王正平点了点头，没有想过这事儿能瞒得过李副厂长，这鱼很明显，就是他去了之后，才开始卖的，最关键的是有很多人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人家打听一下，就知道其中王正平的功劳了。
“这鱼味道还不错，李厂长您要是喜欢吃鱼的话，我推荐您也买一点……”
王正平装模作样的说道。
“正平你有这样的道道，以前在咱们采购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李副厂长有些好奇的看着王正平。
“李厂长……咱们是扎钢厂呀……鱼这玩意儿一条两条的卖，肯定没意思，带回来几十条，一时半会儿吃不完，还得专门弄个池子养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王正平一脸无语的看着李副厂长。
这李副厂长就有这个毛病，特别不好，不论见到了什么好东西，都想往自己怀里搂，不管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想弄到手，也不看合不合适，方不方便。
这红星轧钢厂是专门加工钢材的，各种各样的零件，是跟铁家伙打交道的，你搞来那么多鱼干什么？你又卖不出去……
“也是哈……”
李副厂长大概也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马上讪讪一笑，点点头。
“……”
王正平摇了摇头，接着和李副厂长分享了一点在食品厂的经验，也吐槽了一下食品厂的朱厂长。
而在李副厂长的眼里，王正平的这一番动作，证明他还是想跟自己保持亲近关系的，这让李副厂长大喜过望，也事无巨细的，跟他说了一下红星轧钢厂这段时间的动作。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有关杨厂长的，比如杨厂长又把那个领导下了，又想把手伸在哪块地方，总之事无巨细的说了好多。
在李副厂长提出来要请王正平吃饭的时候，王正平直接摇手婉拒了。
不论是刚刚，从李副厂长这儿听说的，还是前一会儿，在小李厨师和刘岚那儿听过的，这小食堂库房里面的东西都是不怎么充裕的，他就不给这本来就贫穷的仓库，雪上加霜了。
老地方，还有刘岚等着自己呢……
……
……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王正平就直接告辞了，过去和刘岚吹吹风，可比在李副厂长这儿喝茶有意思多了。
王正平过去的时候，刘岚已经早就等在那儿了。
接下来的动作，自然无需多言……
两个人配合的沉默且默契。
……
……
“最近一段时间，你的日子是不是有点不大好过？要不要我跟小李说一声？”
王正平轻轻抓着刘岚的手，低着头看着她。
可能是因为有点亏欠的意思吧，王正平也想帮着刘岚做点事，至少让她在这个后厨的地位提一提，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他。
“还好吧……”
刘岚伸手在王正平胸口画着圈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才走了没多久，他们还没有多过分呢……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受多少欺负，每天剩下来的东西，我都是第一个第二个挑的……”
“也就是今天，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了，也幸好你来了。你是不知道我跟你出去走了一会儿，回去以后，小李厨师那个态度变化有多快……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小胖，脸都吓得缩起来了……”
刘岚说着说着，都笑出声来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满足，让她现在开心极了。
“那就好……”
王正平点了点头，手里面动作不停。
“诶……”
刘岚的身体不安的扭动了两下。
“怎么着？又想了？”
王正平低头看着她。
虽然天气已经入秋了，但这小库房里还真不算太冷，大玻璃窗向着阳面，屋子里晒得暖洋洋的。
“还好……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挺清闲的，精力有点充沛吧……”
刘岚明显是意动了，但是还是有些矜持。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呀……行了，起来吧……”
王正平笑呵呵的一拍。
清脆的声响，激的刘岚的心中又是一大。
刘岚给了王正平一个娇媚的眼神，最后还是乖乖的一转身，两手两脚并用的“站”起来了。
“欧吼，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脚丫子可真够白的……”
……
……
半个小时后。
王正平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来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敲了敲没有反应，推门进去以后，李副厂长并不在办公室。
王正平也不客气，拿起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看得起来。
王正平看着手里的报纸，心中的思绪却是发散起来了，这玩意儿，在信息时代崛起之前，哪怕是电视都没有冲击了多少销量，毕竟电视机这种高档玩意儿不是每个家庭都能用得起的。
到了用得起的时候，人口也多起来了，不缺看报纸的。
不像后面手机电脑时代崛起之后，人们更喜欢在手机电脑上浏览实时新闻，不会在纸质报纸上看这种过时的东西了。
不过手机电脑大规模传播开来，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了，至少在二十世纪，报纸还是当之无愧的传媒之王的……
等到这几年消停以后，王正平他也得想想办法，让自己在报纸上多亮两回眼了。
倒不是说亮眼以后能加多少工资，能给自己多少资历，但起码得让人家熟悉你，认识你的人多了，也算是一个护身符。
毕竟从空间金手指出现的那一天起，王正平就已经不再缺少钱和物资这种东西了，还有了这两样东西开路，办不成的事情相信不会太多……
王正平这次来到红星轧钢厂，是很低调的，哪怕是门口的几个保卫科的，也自顾自的躲在房子里抽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除了李副厂长之外，也就食堂的那几个人知道了，而食堂的那几个人都在后厨里忙活，也没机会跟其他更多的人说这个消息。
所以杨厂长从李副厂长那儿知道王正平来了以后，那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更别说他还从李副厂长那儿听说了，他已经跟王正平说好了，达成了合作，要用红星轧钢厂的一批钱票，从王正平手里弄到点物资……
这在杨厂长看来，压根不是什么事儿，反而是一件大好事儿！
后勤部小库房现在的窘境，杨厂长多少也是知道的，不光李副厂长操心这个事儿他也得操心，毕竟那个小库房里的东西，他也经常是要用的。
尤其是这两年，时局开始不安稳起来，哪怕是他，也得经常去招待别人。
在这个时代，贪污受贿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敢干，但是借着公款大吃大喝的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这玩意儿说到底，其实不是多犯忌讳的事情，一个是上面没有明文规定，没有明确禁止这个事情，另一个是大家都这么干，你不干反而特别……
所以哪怕是杨厂长这样的，出了名的“清廉干部”，也对这个事儿没有多大的抵触心理，甚至自己对此也是乐此不疲。
不过招待别人这种东西，哪怕是大吃大喝，也不能靠上面拨下来的物资来干这个，一个是上面肯定不会同意，另一个也是没有那么多的物资。
所以他们招待别人的那些东西，全靠采购科里的那些采购员，那些采购员们顶事儿，那东西就多一点，采购员们罢工了，这小食堂也得停转……
有句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米自然有巧妇来炊吹……”
后半句话，现在肯定是用不上的，但前半句话说的同样也很对，再好的厨艺，没有好的食材，也是发挥不出来的。
总不能天天叫人家吃文思豆腐这种纯粹秀技术，秀刀工的东西吧……
一次两次还能糊弄一下，可要是天天干，不光吃客受不了，哪怕是做饭的厨师也受不了这个呀，花那么长时间弄出来这么一道豆腐菜，天天弄，厨师也是受不了的。
杨厂长肯定是希望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们能顶点事，毕竟自己的人用起来肯定方便。
可要是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让外面的人来挣这个钱了，谁让厂里面的这些人不顶事呢……
杨厂长也是跟李副厂长激烈的讨论了好长一段时间，李副厂长是想要高端一些的东西的，特供的烟酒，王正平的手段还不如他们呢，李副厂长是想要一些珍稀一点的野味，野山参啥的……
而杨厂长这边，就想走群众路线了，野鸡野兔之类，农村就能收上来的东西就能应付检查了，现在的领导也没有那么多挑剔，杨厂长觉得数量多多的最好。
等到数量多了以后，再考虑质量还差不多。
最好不要出现当初那样的，他们两个人都要招待客人了，结果厨子跑出来说，里面的东西不够了，最后就做了几道家常菜，那天可给他们丢人坏了……
杨厂长想一想，都有点不寒而栗。
他可不想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那样丢的可不是他老杨一个人的脸面，连红星轧钢厂的也一块丢了。
想了半天以后，杨厂长才想到，这种东西又不是二选一的，王正平要是有本事的话，两样都要了不是最好吗？！
反正财务科分给采购科的那些经费也是花不完的，上一个季度的还剩着呢，这个季度更别说了。
甚至要是王正平有足够的本事的话，连下一个季度的也拿走也是可以的！！
谁让采购科里的那些人没这个本事挣这个钱呢……
让他们天天混吃等死就行了，拿个死工资，奖金福利什么的就别想了。
李副厂长听完杨厂长的话，也是一拍大腿。
“对啊，还是老杨你想的对！”
李副厂长也是难得的赞同了杨厂长，心里面确实暗骂自己，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
要是自己先说出来这个事儿，就不用现在眼巴巴的讨好杨厂长了。
他刚刚也是被王正平的那一番话给误导了。
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