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大跌眼镜
……
“那就这样定了，我这去和王正平去说去。”
谈完事情以后，李副厂长也是直接起身了。
要不是有事情，李副厂长压根都不想过来杨厂长的办公室，两个人从来就看不过对方，要不是有些事需要两个人商量着来，他们两个人恨不得一辈子看不见对方才好。
两个最大的头不和，在红星轧钢厂里面，也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没谁还对这个事情感到稀奇的。
也就是这个事情的钱票得走一下杨厂长这边，不然李副厂长都不带来的。
“等等我，我也去看看王正平，这小子去了食品厂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吧。”
杨厂长也赶忙站起来。
李副厂长一脸怀疑的看着杨厂长，认真的问道：“老杨，你这个时候找他去干什么？”
李副厂长现在是想不明白的，事情都谈妥了，你还去干什么？
要是说王正平还在红星轧钢厂的时候，杨厂长去见见他，还勉强能说得通，可以说是杨厂长想要拉拢王正平。
可现在王正平都走了，而且很明显的，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杨厂长还要去见王正平，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老李，这段时间，我也想了一下。”
杨厂长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跟李副厂长透个底，他认真的看着李副厂长说道：“这段时间，咱们厂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那小库房里缺的东西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以前王正平还在的时候，这些都不是问题，可咱们那会儿谁也没想到王正平能这么快就走了，没想到他能升的这么快。”
“那你想怎么样？”
李副厂长多少有点知道杨厂长话里面的意思了，无非是觉得他们红星轧钢厂这么大一个单位，居然被王正平一个人给拿捏住了，心里面过不去那关。
想要把王正平手里的渠道拿到手，至于说渠道到手以后，会不会把王正平踢出局，这简直用脚指头都能想得通，没有谁会掌握了渠道以后，还给以前的‘经销商’分一杯羹的。
杨厂长想的是很美好的，但是李副厂长不觉得他能做的通这件事，王正平掌握的渠道，拿回来的那些个东西，自己可要比杨厂长了解的多了……
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大块肥肉的情况下，他能忍得住不去试探着掌握？！
没用的！！
各种方法自己这边都尝试过了，没用，王正平这小子太谨慎了，或许是对面也很谨慎，一直不露面，在他的想法中，或许王正平也没有见过幕后的人，都是通过中间人来的。
也是，这么多的东西，能弄到手，肯定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做事肯定是滴水不漏的，哪儿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抓住手脚啊。
李副厂长这是纯粹的自己吓自己了，王正平的东西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哪怕是做做样子，雇的那些人，王正平尽量也不自己出面，这样的情况下，李副厂长能找到什么，那才是有鬼了。
后来，随着王正平做的越来越好，李副厂长也就打消了试探的心思。
“起码要知道王正平是从哪儿来的这个渠道，知道了以后，那就好操作的多了。”
杨厂长看着李副厂长，他压根没觉得这是多难得的事情。
那么多的东西，经手人肯定不是一个两个，相比起王正平来说，他们红星轧钢厂要财大气粗的多了，王正平能给他们的，他们也能给，甚至能给的更多，王正平不能给的，他们也能努努力给他。
相信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两方吧。
有时杨厂长都有点看不起李副厂长，这老小子，真的是跟自己斗了这么多年的那个老狐狸吗？
怎么能单纯成这个样子，这么好的渠道，居然就让王正平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一直掌握着。
现在人一走，居然还能一个人拿捏他们一个大厂了！！
这在杨厂长的眼里，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所以，不论如何，他这次都得掌握这个渠道，越过王正平去，自己掌握。
杨厂长是相当的自信的，论实力，论背景，他王正平怎么跟我比？！
我可是红星轧钢厂的掌门人！
“呵呵……那我就祝杨厂长旗开得胜了……”
李副厂长笑呵呵一笑，开口就是祝福的话，他也没准备提醒杨厂长，他还巴不得杨厂长把王正平给得罪死了呢。
要是在平常，杨厂长肯定能发现李副厂长的阴阳怪气的，可是在这一瞬间，杨厂长是真的没有发现，或许是他已经沉浸在拿捏了王正平的幻想之中了。
……
……
“王正平同志，咱们可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啊。”
杨厂长笑哈哈的看着王正平，态度那叫一个亲热。
“杨厂长。”
王正平笑呵呵的打声招呼，态度不算多热情。
反正他现在也不在红星轧钢厂了，他还就不信了，杨厂长的手段能那么硬，能越过这么多单位，去食品厂找他的麻烦。
要是杨厂长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用眼巴巴的过来找他要东西了。
“王正平同志，虽然你现在不在咱们红星轧钢厂了，但你到底是红星轧钢厂出去的，这儿也算是你的娘家，要是在外面待的不舒服了，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杨厂长笑呵呵的看着王正平，脸色都一点没变，好像没看出王正平的意思一样。
“哈哈……好，要是我在外面待不下去了，一定回来找您。”
王正平也是满嘴说着胡话。
好马不吃回头草。
对于王正平来说，回头草可以吃，不过既然回头了，那就要吃最好的，吃个一干二净才行！！
也就是说，要是回来了，王正平是要当大厂长的！！
闲聊了一阵以后，杨厂长也不想继续绕圈子了，面色一肃，看着王正平，认真的说道：“正平啊，刚刚李厂长也跟你谈过了，咱们厂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太好过……”
“是，刚刚李厂长和我说过了，我这不是回来看看嘛，看看有什么地方能不能帮得上忙。”
王正平马上点点头。
这幅样子堪称典范了，老东家一有难，哪怕我都走了，还是一声召唤就回来了，看我这人多仁义！
“是，你能回来，我和老李都是很高兴的。”
杨厂长被打断了，心里面一咯噔，马上对着王正平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了的，让你一次次怎么跑也不太合适……”
“那您是什么意思？”
王正平故作疑惑的问道。
其实杨厂长说到这儿，他哪里还能不清楚杨厂长葫芦里面是卖的什么药啊。
这个老狐狸，不光是想要鸡蛋，甚至连下蛋的老母鸡都想一起抱走啊！！
不过可惜了，蛋和母鸡都是一个东西，这蛋你可以拿走，老母鸡就别想了，就是王正平想给，都是给不出去的。
对此，王正平倒是并不意外。
毕竟这种渠道太值钱了，这就和搞对象一样，没有失去的时候，人们还不当一回事，可一旦失去了，这个重要性马上就体现出来了。
王正平没走的时候，红星轧钢厂的物资别提多充裕了，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甚至还能富裕下来，去支援‘兄弟单位’。
可王正平一走，好嘛，自己人都不够了，小食堂的水平简直下降了三四个档次，他们请客吃饭，都不能摆出来七八九十个菜色了。
感情这个采购科，都是王正平一个人养着的啊！！
这就让富裕惯了李副厂长，还有杨厂长这些领导们没法接受了。
不同的是，李副厂长是在王正平这儿碰过钉子的，没想过把王正平手里的渠道拿过来，可是杨厂长不一样，他是很自信的，觉得自己这次是势在必得的。
看到自己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王正平还在装糊涂，杨厂长索性也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的说道：“正平，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和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我就直说了。”
“正平，你看看你能不能介绍一下你那边的人，也省的你一趟趟的来回跑了，当然了，就是我们认识了你后面的那人，我们也不会忘了你的。”
杨厂长说完以后，死死的看着王正平。
“……”
李副厂长整个人呆住了，来的路上，他也想过杨厂长会用什么手段来从王正平这儿获得情报，想来想去，他觉得无非是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他压根都没想过，杨厂长能这么的……耿直……
好家伙，我当初好歹还画了个饼，你这空口白牙的，什么都不许诺，就想要老母鸡了？
李副厂长惊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厂长手里面有王正平的什么了不得把柄呢，这么有底气。
杨厂长的这番话，吓得李副厂长当场连喝了两大杯茶水压压惊。
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好奇王正平是个什么态度。
王正平也没有让他失望，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厂长，开口说道：“杨厂长，您这就高估我了，我就是一个中间人而已，很多时候，我在里面都是不抽水的，不然那些东西也不会这么低价了……”
“您要是以为我的地位有多高……那我只能说您实在是高看我了，别人想换就能换掉的，就是这么长时间，合作的还算愉快，人家才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的。”
王正平这话说完，李副厂长暗暗的点点头，对于王正平的话，他是认为半真半假的。
不抽水这种话，李副厂长是不会信的，哪有人这么大公无私的啊，白干活，不要钱？怎么可能？！！
不过，王正平这边的东西确实说得上是物美价廉，不抽水是不可能的，但是抽的少肯定是真的！！
李副厂长异位而处，要是换成自己，肯定比王正平抽的狠得多了，不会像王正平这么‘仁慈’的。
王正平话里的自己地位不高，李副厂长这个是信的，毕竟王正平之前拿不出来东西的时候，就是一个靠着父母在厂里面出事，才弄到一个采购员的身份。
家里面也没有什么有底气的亲戚，根本没什么底气，没那么大的本事弄来那么多的东西。
在李副厂长看来，王正平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幸运儿，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被人家选上了。
毕竟换成自己是王正平背后的人，也会选择王正平的，没什么深厚的背景，家里也没有太多的人，把暴露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而且王正平还是一个读过书的，脑子也不错，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这样的人才能合作的安稳，要是换成一个没读过几本书的暴发户，那就不可控的多了。
换位思考一下，李副厂长忽然也就明白了王正平为什么能起来了。
本身条件不错，读过书，懂得抓机会，能一下抓到合适的机会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说真的，李副厂长也蛮嫉妒王正平的，这么轻飘飘的就被大人物看中了，然后直接就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像他，外面看着是很风光，可是回到家里，还得看自己老婆的眼色行事，属实是有点丢人了。
对于王正平的话，如果说李副厂长是半信半疑的话，那杨厂长纯粹就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好你个王正平，我就是让你帮着介绍一下，就这么豆大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干，看来你是真的飘了啊。
“正平，话不是这么说的。”
杨厂长还是不愿意放弃，继续说道：“说实话，你这背后的渠道，代表的东西是很多的，你一个人是开发不完的，放到咱们厂里，我们一起来开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杨厂长，我和您说了，我就是个中间人，后面的大人物是谁我都不知道，更别说见过了。”
王正平看着还要胡搅蛮缠的杨厂长，眉头紧皱。
这个杨厂长，多少是有点看不清自己了啊，刚刚他都那么说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该知道，这个事没的商量的！！
不管是换成谁，也不会把自己掌控的渠道扔出去啊！
这杨厂长真当他王正平是个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