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过去的回忆

   侦探事务所二楼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毛利小五郎看着剪报上少年稚嫩的脸,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有杀子之仇,看来他是犯人的可能性很高。”

  “只是当时的两次测试里,约翰都没有发起攻击,坂口律师可能还用了其他办法……”

  江户川柯南见他这幅认真思考的样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松田阵平同意这个看法,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在这个时候,他无意间扫到对面墙上的时钟。

  似乎是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他掏出名片放在桌上,起身道:“我得回去了。如果两位还发现什么疑点,可以打我电话。”

  江户川柯南见他要走,赶紧叫住他:“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扫向他:“还有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江户川柯南略有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坂口律师的儿子,当时在学校里为什么会被欺负?”

  他知道这种问题有点冒犯,可作为侦探他得问清楚,这里面可能也藏有线索。

  “……”

  松田阵平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他常年穿黑西装戴墨镜,哪怕皮相不错,也总带着种不好惹的感觉。江户川柯南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甚至冒出了“他是不是想揍我”的念头。

  松田阵平当然没有揍人。

  作为警察,他不会随便揍路人,更不会去打小朋友,哪怕这个小朋友很多嘴。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这个我们会继续调查。”

  ……

  或许是临走时家里小孩突然出口的冒犯提问,毛利小五郎作为大人,难得亲自把松田阵平送到楼下。

  “真是抱歉。”

  他陪着笑脸,再次道歉:“柯南这小子总是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因为是朋友家寄养在这里的,我也不好太严厉地管教他……”

  松田阵平在踏上阶梯时就点起烟,听到这话,不在意地笑了下:“没必要道歉,这小鬼挺聪明的。”

  他看上去是真的不在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抽完烟后,他就坐上车,直接返回警视厅。

  毛利小五郎看着车离去的方向,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脑袋。

  “奇怪,他陪我一起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更多案件线索的吗?”

  ……

  警视厅。

  松田阵平回来后没有去搜查一课办公室和佐藤美和子他们讨论案件细节,而是前往警犬训练所。

  现在是训练时间,数十只年纪尚幼的警犬排排坐在草地上,眼前排列着几排大小不一的包裹,训导员牵着其中一只,它埋头在包裹上小心地嗅嗅闻闻,不时仰头对训导员汪一声。

  松田阵平对这一幕很熟,他是前爆炸物处理班警察,在那时经常和搜爆犬打交道。他没打扰它们训练,朝训练场另一边走去。

  被带回来的德牧犬约翰,暂时被安置在那里。一个训导员在旁边看着它,见松田阵平过来,抬手打了声招呼。

 

  “辛苦你了。”松田阵平说,“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就行。”

  那个训导员和他是熟人,听到这话从善如流地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这种体型的德牧犬能轻松扑倒一个成年男人,别随便把它放出来。”

  松田阵平随意摆摆手,直到后面脚步声远去,他才看向笼子。他打量着里面那只老实趴在地上的肇事嫌疑狗,在笼子前蹲下。

  约翰听到动静,耳朵微微动了动,直立起身体,看向笼子外的人。

  松田阵平也看着它,一人一狗就这样遥遥对视,哪边都没有发声。

  “……”

  这时,松田阵平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松田?”

  他回头看去,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手一撑膝盖重新起身:“你出院了?”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诸伏景光。

  周六晚上闹得太大,所以哪怕公安保密性很高,警视厅仍然流传着一些风声,松田阵平从降谷零那得知诸伏景光住院。由于他身份特殊,谢绝其他人探望,所以松田阵平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中午刚出院,刚才去找管理官汇报,正式复职还得等几天。”

  诸伏景光边说边朝他走来,好奇地看向笼子:“我在楼上看到你往这里走,就过来看看……这条狗怎么了?”

  公安不会对普通警察透露他们的案件或任务,普通刑警没那么大的讲究,松田阵平很直接了当地说:“它扑死人了。” “……”

  诸伏景光花了一秒理清了他的意思:“……所以它要被安乐死了?”

  “还没判决。”

  松田阵平双手插在口袋里,和个子勉强到成人腰间的小孩不同,他站直身体时能俯视这条大狗:“如果它是被主人下命令去那么干的话,它或许不用死。”

  诸伏景光刚才一直在公安部,并不清楚搜查一课今天又遇到什么案件——公安偶尔会抢案子,但也不是什么都会抢——他听出松田阵平语气很复杂。

  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松田阵平忽然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警校期间遇到过一个被欺负的国中生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

  日本警校管理并不严格。

  除了平时上课有宵禁时间,周五到周末是允许在校生们出去。他们在校外期间也遇到过不少麻烦。

  上至直面持枪歹徒当街绑架,下至调解国中生打架。

  那天,就是这样的——

  他们五人去公园打棒球,萩原研二为捡飞过墙的棒球,跑到另一条街上,松田阵平跟在他身后一起过去。

  没想到他们刚找到球,就看到街道尽头传来一阵嬉笑声,一个国中生年纪的少年被另外几人用力推搡到墙上。

  那个少年摔倒在地,他手里还牵着一条狗。那条狗不大,见主人被推倒,立刻对着那些人激烈地吠叫起来,却被为首的人狠狠踢了一脚,少年连忙把它护在怀里。

 

  眼看他们又要围上去打人,萩原研二连忙跑去阻拦:

  “喂,住手!”

  他本就人高马大,在大声呵斥时气势十足,更别说还有一个气场更强的松田阵平跟在身边。

  那些人瑟缩了一下,果然没再上前。

  萩原研二最先跑到那个少年身边把他扶起,松田阵平打量了少年一番,确定他没事后,转向那几个打人的家伙。

  在他考虑是敲他们一顿还是找家长时,萩原研二也朝他们看了过来,平日里向来带着亲和笑容的脸上,一片冷凝。

  可能是他的表情吓到了那些人,为首的那个扬起下巴,底气不足地大声道:“我、我警告你们!我爸爸可是很利害的检察官!如果你们敢打我,我让他告你们!”

  松田阵平在旁边快气笑了:“自己打人,却怕被打?”

  萩原研二皱眉看着他:“既然你父亲是检察官,你更该清楚打人是违法的。”

  “那是对别人。”

  不知是哪位检察官家里的坑爹儿子提高了音量,指着那个少年恶狠狠地道:
  “对他不一样!他是活该!”

  ……

  “……一周后,那个国中生自杀。”

  “Hagi最先看到新闻,他告诉我他后悔那天没追上去再管教那个男生,还说当时我们就该把那个被欺负的少年送去医院……如果及时给他去找心理医生,或许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提起逝去的幼驯染,松田阵平语气平静。

  诸伏景光听到这里,同样被勾起那段久远的回忆,他看着约翰,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它就是……”

  “它就是当时那条狗,而那时带头霸凌的男生,就是今天这起案件的死者。”

  松田阵平掏出一根烟,摸出打火机:“他那位检察官老爹也接到消息了,明天应该就能赶来东京。”

  对这起案子,其实他在再次检查证词时就已经有了眉目,他来找这条狗就是为了验证。

  现在让他不解的,是七年前的后续。

  在一位刚从警视厅退休、负责教他们职务伦理的教官看到报纸,得知他们和这个被霸凌自杀的少年有一面之缘后,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最好别去管这件事。

  ——如果未来入职警视厅,更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松田阵平点燃香烟,暂时把过去的回忆放下,先好好处理眼前的案件。这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诸伏景光。

  “对了,你那个跟班呢,怎么今天没和你一起?”

  “你说江藤?”诸伏景光回过神,“他请假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