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女性常用吻来表达感情”
又一个重复的日子，只有墙面上象征日期的计数器翻到下一页。
恒温的实验室内，金发碧眼的女性正坐在医疗床上。
她的神情总是那么冰冷尖锐，只有阅读时眼波偶有变化，才能一窥外显思维的波动。
一身纯白朴素的实验服由涤纶和高支棉组成，轻薄异常，不包含任何能够被二次加工成简易武器的金属及有害物质——经上一次逃脱事故后，拉链、腰带、纽扣等物件，均被禁止提供给该对象。
每翻动一次书页，她额前那一抹俏皮的螺旋状卷就会微微弹动，眼下奇异的下睫毛与眼线将目光勾勒得伶俐，搭配混血儿的五官，远远看着就像位被监禁的柔弱女性。
赤井玛丽侧耳，放下手里已经被读到卷边的儿童绘本——她听到外侧第一道隔离门开启的声音了。
果不其然，在心中默数10秒后，实验室的第二层隔离门被开启。
咻！
黏合打磨的纸刃竖着将眼珠分隔为两半，在刺入前被夹在两指间。
黑门遥夜淡然松开手，纸片应声落地：“好久不见，看到你还是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我亲爱的圣母玛利亚~”
“嘁！”赤井玛丽看着眼前恶劣的男人，怨恨涌上心头的瞬间又松了口气。至少他口中的不是另一个称呼…
她冷着脸，同之前千百次的拒绝一样：“你还是死心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帮你们钓出务武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相信务武也会坚守他的立场！”
“呵。”
黑门遥夜轻笑一声，来到床边，捏住赤井玛丽的下巴，打量这张相似又令人不愉的面孔：“那我这次带来的或许是好消息。诚如你的期待，引诱赤井务武浮出水面的作战计划已经被弃用了。”
赤井玛丽顿时一愣，脑内飞速运转：
‘组织之前为了钓出务武就能让千面魔女耗费三年的时间下潜，足以看出务武的重要性。如果他已经被捉住，组织肯定会用自己作为胁迫的筹码，而非告知作战安排。
废弃计划，只有可能是确认成功性不高或者有更重要的目标偏移…’“唔！”
一股碾压骨骼的痛苦从下颚传来，瞬间打断她繁复的思维。
“你思考得太久了，回回神。”
黑门遥夜收回手，对读取到的信息并没什么期待。远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把赤井玛丽榨干净了：“别紧张嘛。”
黑门遥夜：“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以敌对组织首领的身份、或者研究者的身份而来。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替晚辈讨说法的无辜家长。”
“无辜？”赤井玛丽吃痛着嗤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
“光是听到你和无辜沾边就够好笑了。”赤井玛丽咧开讥讽的微笑，“讨说法？用沾血钞票养大的你的后代，遭受不幸也是活该。一想到像你这样的家伙会遭到报应我就开心得睡不着觉。”
“哦~既然你这么觉得...”黑门遥夜笑容的弧度丝毫未变，回头看向门后：“她是这么说的哦，明美。”
屏蔽门开启，身穿漆黑蕾丝裙，黑宫明美顶着玛丽复杂纠结的眼神，来到黑门遥夜背后，提裙行礼：“午安，boss。”
“明、明美...”赤井玛丽咬紧下唇，说不出话。
黑门遥夜坐在床铺的另一侧，拍拍大腿，黑宫明美立即温顺地凑近坐地，趴伏在他腿上：
“今天，我暂且以这孩子长辈的身份前来。明美，这位就是你的玛丽阿姨哦，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
宫野明美抿紧唇：“如果您乐意的话，boss。”
“当然。”
黑门遥夜满意地笑了笑，冰冷尖锐的目光透过视线，直击赤井玛丽内心：
“赤井玛丽，旧称世良玛丽，英日混血。是宫野艾莲娜的亲姐姐，两姐妹一同成为连接‘赤井家’和‘宫野家’的关键纽带。
她与丈夫赤井务武同为i6机构特工，生有两子一女，分别是长子赤井秀一，次子赤井秀吉和幺女世良真纯。其中幼子被送至与务武有交情的羽田家作为养子，更名为羽田秀吉。
三年半前被组织捕获，服用下A药后幸存，因此作为特殊实验案例留存。”
“赤井...秀一？”
宫野明美原本失去光泽的宝蓝色眼珠，瞬间浮现神采：“你是大君、赤井秀一的母亲，但你又和我的母亲是姐妹，也就是说，我和他其实是...表兄妹？”
黑门遥夜点点头：“与此同时，你们还是一对亡命情侣。”
这件事情，大君知道吗？宫野明美很想问出口，但当事人不在身边。
她缓缓将目光定格在赤井玛丽愧疚、却称不上震惊的神色上，于是得到了答案：大君的妈妈知道，那么大君说不定也知道。
一瞬间，过往被称作甜蜜的记忆塌陷，露出肮脏可怖的内里。
从自己被“意外”碰瓷，在对方优秀的外表和甜言蜜语间沦陷，情人节互赠礼物，感情升温，然后介绍对象成为组织的代号成员，接触到核心工作的妹妹，临死前仍不忘给对方发去邮件...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对母子塑造的谎言！！爱情是假的！至死不渝是假的！誓言是假的！
“只有我像小丑一样，违背伦理，被你们当作跳板是真的。”
赤井玛丽对上她深暗的瞳孔，心里一紧：“不是的，秀一他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但是你知道，不是吗？”黑门遥夜将明美抱在怀里，边抚摸，脸上边挂着后者看不见的恶意的笑容：“作为这段关系的牵线人，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最初明美被盯上的时候，我可是相当困惑呢。宫野姐妹在组织里的保密级别属于顶级，卧底们连研究室外围的铁栅栏都摸不到，又怎么可能知晓雪莉，还知道雪莉和一个普通的外围成员有联系。
所以我在那段时间稍微调查了一下，确认内部叛徒没有接触到这一点后，查到了答案——多年前，一位i6特工在前往美国fbi求助时，无意间在高等学府中看到了一个与她相貌相仿的混血亚裔女孩。
意识到妹妹的孩子在组织里效力，这位特工很快反应过来，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成功在东京找到了姐姐。”
“于是，一个无情又道貌岸然的计划成形了。利用侄女给儿子铺路，顺利的话不止能增加儿子的履历，还能将侄女们救出。”
啪、啪、啪。
黑门遥夜起身拊掌，清脆的掌声在实验室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真是天才的决断！”
“你唯一的失误就在于，儿子打算运用horap的手段潜入，并且潜伏失败。你不愿丑闻败露，也因此没有特意拜托老朋友救出这枚‘小棋子’...可惜她还活着。”
被精准、客观地说准心思，赤井玛丽偏过头，刚要移开目光，就被黑门遥夜掐着下巴强制回正。
“怎么了？特工守则没教你怎么回答这样的谎言，对吗？”
黑门遥夜将拇指按在她的唇上，堪称粗暴地用力擦过，干裂的唇瓣裂开，沁出血珠，在充血作用下变得更加鲜红水润。
盯着她的双唇，黑门遥夜左手插兜，俯身缓缓靠近，脑内的好奇感喷涌而出：‘这双嘴唇就那么有魅力吗？到底有哪里值得贝尔摩德亲吻...’
赤井玛丽看着逐渐靠近的脸，警铃大作：！！！
但就在要靠近的瞬间，男人立即抽身，将左侧口袋里的东西塞到黑宫明美手中：“去吧，按我说的好好招待她。”
黑宫明美的指尖微微收紧，药丸的棱角硌进皮肉。她没有应答，只是沉默地转身，朝赤井玛丽走去。
一步，两步。
当距离缩短至呼吸可闻时，她忽然抬手扣住玛丽的后颈，在对方错愕的注视中俯身——刹那间，唇齿相抵，Aptx4869外衣的苦涩在两人口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