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囚徒困境

次日清晨，陆尘交代完陆瑶好好照顾陆轩之后，他就来赶往叶氏武馆。

　　站在武馆门口，陆尘联络刘海，他想询问关于李所长的出勤记录。　　由于警务人员出勤时，规定得佩戴定位装置，陆尘想借此得知，李所长平时最常巡逻的区域。　　虽然刘海刚开始还有所迟疑，但在得知陆轩的情况后，外加上次李翰光的反常的针对，他最终决定帮助陆尘。　　获得想要的信息，陆尘直奔十六楼找周源，只见对方正在擦拭装备。　　来到周源的身后，陆尘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大哥，我有事想拜托你。”　　周源转过身，看见是陆尘，便放下手边的工作，问道：“事情有眉目了吗？”　　“我们换个地方说？”陆尘看了看周围，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件事或许能让你重新回到古迹科……”　　昨晚，陆尘睡前研读叶氏武馆的实习手册，他才大致搞清楚高级武馆的运作方式，武者分为学员与员工两种。　　学员是每月付高昂的费用来武馆进行修炼，根据馆内排名，每月能获得相应的积分来换取资源以及进入古迹的权限。　　当然，每个学员只能选择加入一间高级武馆，而排名靠前的高级武馆，也会有自己一套的选人标准。　　而员工则是受武馆雇用，根据武者星等不同，酬劳与工作内容也有所不同，其中巡逻科是最低层的工作，通常是一星或二星武者来负责，周源身为三星武者，若非受到处罚，本应该是在古迹科。　　古迹科是负责清理过剩的斗兽、保护学员安全，以及防止斗兽外逃。　　其余还有行政、管理、教练、采购等等的工作，简单来说，高级武馆就像是一间规章完整的公司。　　闻言，周源蹙眉，他带陆尘来到空无一人的审讯室，关上门，直接问道：“说吧，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早已想好说辞的陆尘，不急不徐地回答道：“我调查到矿山魔狼的利爪，幕后的买家可能是蓝凝武馆。”　　“蓝凝？他们要这东西干嘛？”周源挠了挠头，显然是不相信陆尘的话，追问道：“你有证据吗？”　　陆尘继续说道：“交易的卖家，就是我提到的王胖子，如果我们能配合演一场戏，或许能逼出证据。”　　周源问道：“你想怎么演？”　　“很简单，”陆尘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解释道：“我们得制造出他们互相背叛的假象，让他们陷入恐慌，只要恐慌就可能会露出破绽。”　　“好，我听你的。”周源神情严肃地点头，问道：“那该从谁开始？”　　“那名瘦小男子的心理素质较差，我们就先从高壮男子开始吧，因为他会更担心自己被出卖。”陆尘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白纸，续道：“这里有几个地点，待会可以不经意聊到。”　　接过纸张，周源看着上面的文字，喃喃道：“光芒小区丁栋、南湾七号码头仓库、碧华酒馆……”稍微记下后，他将纸收进口袋，续道：“好，我们试试。”　　由于苏媚的出现，陆尘得以将所有人的利害关系串联在一起，他要利用这次机会，将王胖子的黑恶势力彻底根除！　　而周源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出主谋，将盗窃案办得够漂亮，或许真的可以将功补过。　　周源让人将高壮男子带到审讯室，他跟陆尘则先坐定，等待对方到来。　　片刻，高壮男子被带进来，双手被挂手铐，整个人显得狼狈，却强撑镇定，看见陆尘和周源，粗哑地问道：“你们又想干什么？我已经说……”　　“别急，先坐。”陆尘露出微笑，示意对方坐下，随即翻起文件，续道：“那个瘦子已经招供，你们是王胖子的人，你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高壮男子冷哼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知道的都说了！”　　忽然，周源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冷笑道：“你还要装傻吗？你以为你不说，你的同伙就能忍住不说吗？还是你想自己扛下所有的责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壮男子依旧按照原先的说辞，说道：“我已经坦白，主谋叫做陆轩，问几次都一样！”　　果然，如陆尘所料，王胖子把自己的弟弟当做替罪羊……　　“好，既然如此，你能提供什么确切的证据？”陆尘稳住情绪，续道：“毕竟你们的说法不同，但对方可是提供相当的证据来指证你是主嫌，例如……”　　他故意停顿，接着说道：“你们是在碧华酒馆里碰的头，对吧？”　　闻言，高壮男子的眼神一震，明显被触动，但他依旧强装镇静，咬牙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那跟我没关系！”　　周源冷哼一声，不耐烦道：“好，你不说没关系！反正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事情的经过，我明天就得写报告，如果不想争取宽大处理，那你就一个人扛责！”　　见高壮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源眯起眼，说道：“你知道高级武馆处理现行犯，不需要进行任何通报，对吧？”　　听到这话，高壮男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反驳，却没有开口。　　陆尘继续施加压力，冷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最讲义气，只可惜啊，在利益面前，狗屁义气又值几个钱？难道你真的要自己全部扛下来？”　　高壮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低着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在桌子底下，已是双拳紧握。　　见状，周源便不再压迫，而是适当的更换语气，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收钱办事，合情合理，但扛也得扛得有价值，你来偷叶氏武馆的东西，可不是坐牢那么简单，我们不养闲人……”　　高壮男子的呼吸渐渐急促，双眼游离不定，因为他清楚，叶氏武馆对付罪犯的手段，大名鼎鼎的“古迹敢死队”，专门负责探查古迹的未知区域。　　周源与陆尘同时沉默，他们直勾勾地看着高壮男子，对方显然承受巨大压力。　　不一会，高壮男子终于撑不住，他猛地用头撞向桌子，颤声说道：“好好好好好，我说！我说！你们别再逼我了！”　　闻言，陆尘和周源对视一眼，没有急于打断，而是静静等待对方继续。　　高壮男子缓缓地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并指证王胖子。　　听完，陆尘微笑地说道：“很好，这些你的好兄弟都已经说过了，你还知道些什么？想要减刑，那就得看你们谁的情报更有价值。”　　高壮男子一愣，显然没想到陆尘会说出这种话，但现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激动地喊道：“当然是我！我跟王纲认识超过十年！那只瘦皮猴又知道些什么！”　　“说吧。”陆尘知道对方现在已没有选择，便追问道：“把你们的窝点全部说出来，我让这位周大哥在叶氏武馆帮你安排个新工作。”　　“……”周源茫然地看向陆尘，但随即又继续演戏，说道：“可，可以。”　　高壮男子低下头，闭上双眼，像是在整理思绪，过了片刻，再次开口道：“给我纸跟笔，我写给你们。”　　高壮男子写完后，陆尘又问道：“王胖子是武者吗？他的实力如何？”　　“他原本是三星武者，但已经荒废武道，平时很少训练……”回答完，高壮男子再次被送回禁闭室。　　经过仔细比对，陆尘发现，高壮男子提供的地区与李翰光经常巡逻的地点完全吻合，更令人意外的是，对方还多供出七处隐藏在“新兴城”的秘密据点。　　新兴城位于南蜀省的新海城南方，两座城市一南一北，互为犄角，而叶氏武馆的第一间分馆也正巧设立在新兴城。　　确认王胖子所有的据点之后，陆尘将纸递给周源，交代道：“周大哥，今晚七点，我需要你安排人手，同时突击这些地方，除了碧华酒馆。”　　看着纸上遍布在两座城市的十三个区域，周源略显迟疑地问道：“这……这样就能逼出你说的证据吗？”　　由于行动需要不少人手，若最后一无所获，自己还得背锅，这让他有些却步。　　陆尘看穿了周源的顾虑，语气坚定地说道：“周大哥，我以性命担保，我一定会把证据带回来，这不仅是关系到叶氏武馆，还关系到我弟。”　　沉思片刻，周源答应道：“好，我信你！但如果有闪失，我们都得负责。”　　晚上六点，陆尘独自来到港口，他提前预约一艘前往“南亚岛”的船，因为从窝点的分布，他看出一些端倪，猜测王胖子藏匿账册的位置，不在两座城之内。　　晚上七点，行动开始！　　同个时间，叶氏武馆的巡逻科的武者们闯入高壮男子交代的位置。　　以周源为首的一队人马，抵达南湾七号码头的仓库，这处据点灯火昏暗，外表看似寻常的货物堆积。　　周源一声令下，几名队员迅速包围四周，将仓库牢牢控制。　　“开门！”周源大喊，同时用力踹开了紧闭的仓库门。　　只见，仓库内凌乱的地面上，摆放各式装箱的器具，而在最深处，一群神情慌张的男人正准备逃窜。　　“抓住他们！”周源下达命令，十分钟不到，整个仓库内的嫌疑人全被制服。　　与此同时，窝点被端掉的消息传到王胖子的耳中，他脸色骤变，额头上冒出无数的细密冷汗。　　一旁的苏媚端起酒壶，缓缓倒酒，动作优雅从容，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王胖子慌乱的神情，随即她柔声问道：“王老板，您没事吧？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王胖子挥手示意别打扰，随即抓起手机，接连拨出几个电话，每一次的无人接听，他的脸色便更阴沉一分。　　放下手机，王胖子一拳砸在柔软的沙发上，低声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站起身，扯过外套就往外走。　　苏媚放下酒壶，轻盈地跟上去，柔若无骨地挽住王胖子的手臂，语调甜腻娇柔地问道：“王老板，这么早就要走？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别问！”王胖子甩开手，脸上的怒意难掩，骂道：“我能有什么事？都是那群蠢货惹的祸！”　　“事情总有办法解决，不如今天我跟您走？让我帮你纾解点压力？”苏媚眨了眨眼，唇角扬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王胖子一怔，目光打量起苏媚精致的鹅蛋脸与完美的身材，随后露出淫邪的坏笑，说道：“行，你就跟我一起走，咱们到岛上快活快活。”　　说完，两人匆忙离开碧华酒馆，直奔港口，搭乘快艇前往南亚岛。　　王胖子神经紧绷，不时回头张望，像是一头受惊的肥猪，眼神中透着惶恐。　　而苏媚始终贴在王胖子身边，眉目含笑地安抚道：“没事的……”　　夜色笼罩南亚岛，快艇停靠在隐秘的码头，王胖子领着苏媚直奔自己的别墅。　　豪华的别墅内，白色墙壁挂满珍贵的艺术品，耀眼的吊灯洒下温暖的光辉。　　“好，安全了……”王胖子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稍稍感到安心。　　“王老板，您放宽心，”苏媚微微一笑，倒了杯酒，说道：“还有我在呢。”　　借倒酒的动作，苏媚轻轻划出袖口的手机，迅速将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出。　　“南亚岛，坐标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