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约翰德维特的新思路（四）
加斯帕?菲格匆匆赶到约翰德维特的办公室，正好遇上出门的杰拉德！
“您…您好，杰拉德先生！”加斯帕连忙向杰拉德伸出手来：“您要走了么？”
“您有什么事，先跟我姑父聊吧，我在楼下等您，一会儿…一起去喝一杯。”杰拉德跟他握了握手，便淡定的出了门…
“…”加斯帕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随即转过身来，一把推开办公室门：“大议长先生！救命！”
“…”
…
等加斯帕坐下来，又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约翰德维特这才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就在两天前，尼尔来过海牙后，那天下午、安德普就放出风声：说阿姆斯特丹银行要完蛋了，三天内必然关门！
从他放出消息开始，在阿姆斯特丹银行排队的人、就可以排到另一条街道上…
到了昨天，弗朗西斯科眼看着不对劲，赶紧放出消息，说国家要收购阿姆斯特丹银行，一定会确保兑现所有存款的；
这个消息放出来，确实有点效果，昨天排队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可早上一开门，门口又是排起了长队，这可把弗朗西斯科吓坏了！
这不，他立刻把银行给关了，又派了加斯帕赶来海牙，找约翰德维特为他们救场…
“阿姆斯特丹银行…已经关门了？”约翰德维特把眉头皱成一团，他是真没想到啊！
他千方百计、想要跟阿方斯对着干，为此，他花了那么多心思、逼迫弗朗西斯科他们、维持住阿姆斯特丹银行的营业。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阿姆斯特丹银行…会以如此戏剧化的进度、在他甚至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就关门了。
现在…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救场？可以，他要么宣布国家会收购阿姆斯特丹银行、要么宣布国家会注资给银行；
但他只要把话放出去了，能不能救银行不说，把阿方斯得罪狠了、那是一定的；
不去救场？也行，任由弗朗西斯科继续关门，直到人民暴怒的冲进银行、抢走一切可以抢走的东西，亦或者…把银行卖给阿方斯…
“弗朗西斯科先生已经尽力了！”加斯帕连忙回道：“我们没有多少钱了，如果不关门，我们都撑不到请您去帮忙的时候…”
“前天的时候，我跟尼尔先生说的很清楚，我们会给他一个答复，就在这个周末。”约翰德维特阴沉着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呃…”加斯帕吞了吞口水：“这…尼尔先生，跟弗朗西斯科先生…有什么关系？而且…这是…安德普先生干的…”
“他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约翰德维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警告过他！如果他胆敢把银行关门，我就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大议长先生！”加斯帕猛然站起身来：“我们拿不出钱了！如果不关门、我们该怎么维持国家经费支出、世界各地的货款汇算？”
“…”
“您还是赶紧去一趟阿姆斯特丹、救救我们、救救银行吧！”加斯帕也没空跟他闲扯：“您无论如何得带一批钱过去，让我们挨过今天！”
约翰德维特现在去哪搞钱？更别说…还是去救阿姆斯特丹银行？
得到消息之前，约翰德维特无法想象、阿姆斯特丹银行关门，会给国家带来何等的冲击！
然而，这一刻，他愕然发现：如果加斯帕不告诉他，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得到这个消息？
这说明…阿姆斯特丹银行关门，天没有塌，地球照样转，荷兰人的日子…还得接着过。
既然阿姆斯特丹银行关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阿姆斯特丹银行被阿方斯买走，同样也没什么？
只要他能把国家银行建起来、把那些烂资产分割出去，就算弗朗西斯科去抱阿方斯的臭脚，他也不会皱一根眉毛！
既然如此，与其费心费力的保住这个头生反骨的阿姆斯特丹银行，倒不如…让他成为自己手里的新筹码？
“大议长先生，您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见约翰德维特始终沉默，加斯帕坐不住了。
“门已经关了，再开、就必须一直开下去。”约翰德维特抬起头来，认真的望着加斯帕：
“我现在去阿姆斯特丹，银行可以开门，可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以后又该怎么办？”
“…”
加斯帕能怎么办？弗朗西斯科他们都没办法，他一个跑腿的小人物、说话都轮不到他说…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干脆关着吧。”约翰德维特淡定回道：“等过几天、我们想出办法了，能彻底解决问题了，银行再开门。”
“那…那要是…人民把银行砸了呢？”加斯帕吞了吞口水。
“如果弗朗西斯科先生还有办法，就让他拿出来；如果没有…就让市政厅帮忙。”
约翰德维特淡定的摆摆手：“你再告诉弗朗西斯科先生，我会考虑…把阿姆斯特丹银行转让给阿方斯先生；
他可以向阿方斯先生求助，也可以向霍根霍科先生求助；无论如何，他必须撑到周末、撑到我们跟阿方斯先生谈妥了为止！”
“阿方斯先生？”加斯帕一愣：“不不不…我们不会跟安德普先生合作，绝不！”
“这不是您说了算，是弗朗西斯科先生。”约翰德维特瞟了他一眼：“还有…您到底知不知道，弗朗西斯科先生在筹划什么？”
“…什…什么…筹划？”加斯帕吞了吞口水，有些目瞪口呆。
约翰德维特微微眯起眼睛，脑筋急转、随即便有了主意：“看来…您是真不知道，弗朗西斯科先生打算…把阿姆斯特丹银行卖了。”
“什么？！！”这可把加斯帕吓了一跳：“阿姆斯特丹银行…不是…国家的么？不对…是…是国家要买走银行？”
“不，是阿方斯先生要买走银行。”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
“弗朗西斯科先生放出消息，说国家要收购银行，结果…人民根本信不过；
可如果…弗朗西斯科先生放出消息，说阿方斯先生要收购银行呢？我想…银行就没事了。”
“这…这怎么可能？”加斯帕一脸难以置信：“阿姆斯特丹银行…可是承担着国家银行的重任，怎么可能…卖给加莱的阿方斯先生？”
“现在它承担着国家银行的责任，确实很难卖出去。”约翰德维特很是淡定：
“可接下来…就不一样了，阿方斯先生建议我们、设立一个新银行、真正的国家银行；
这个银行会替代阿姆斯特丹银行、承担起国家税收、年金、军费、汇率调控等业务；
而对应的、阿姆斯特丹银行会剥离这些业务，转化为纯粹的商业银行；那时候，自然可以出售给阿方斯先生。”
这可把加斯帕给吓坏了！
他是给国家分发年金利息的承包商，吃的就是国家饭，如果阿姆斯特丹银行失去国家业务、那他怎么办？
越想越是担忧的加斯帕，忍不住开口道：“不可能吧？弗朗西斯科先生…上次…尼尔先生去了阿姆斯特丹银行…
弗朗西斯科先生他们还说，尼尔先生的态度过于傲慢，根本不尊重他们，他们绝不会接受阿方斯先生的入股…”
“很显然，阿方斯先生依旧傲慢，但弗朗西斯科先生他们…却失去应有的骨气。”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
“我也很难办啊，阿方斯先生给我施压、而弗朗西斯科先生也想跟他合作；
那么…我们就只能从阿姆斯特丹银行剥离出国家业务，由新银行来承担这份责任了…”
“那…那…国家年金？”加斯帕脸色一白：“也是由新银行？”
“当然是新银行，阿姆斯特丹银行以后就没有年金业务了。”约翰德维特点点头：“我们多年的合作，就此结束了。”
“不不不…大议长先生…”加斯帕变得可怜巴巴起来：“我…我依旧愿意、愿意跟新银行合作，我可以继续承包年金业务…”
“您知道的，这个…我们还不确定，新银行是谁来负责。”约翰德维特依旧很淡定：
“不过，我们是朋友嘛，等负责人的名单出来，我会告诉您的，您依旧可以争取这个业务。”
加斯帕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傻子都知道，如果弗朗西斯科当了反骨仔，约翰德维特一定会把他踢出局的！
再想想，时至今日、弗朗西斯科也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他、分明也没拿他当自己人，他要是还指望弗朗西斯科、那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他咬咬牙，压低声音道：“大议长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啊，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一定会阻止弗朗西斯科先生的！”
“阻止？您打算怎么阻止？”约翰德维特似笑非笑。
“只…只需要…把这件事透露给安德普先生，他一定会想办法的！”加斯帕小声道：
“如果弗朗西斯科先生跟阿方斯先生合作了，他也会吃亏的，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