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险象重重心犹定
“怎么？王阁老方才不是还言之凿凿，说要‘眼见为实’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支支吾吾起来了？”我抓住机会，毫不留情地反击道。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让王阁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正要开口，李侍郎却抢先一步说道：“郑郡主有所不知，下官与王阁老的意思是，鲁大人之前提出的一些治国方略，虽然在理论上看似可行，但实际上是否真的有效，还需要经过实践的检验。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自然应当为皇上分忧，为江山社稷着想，因此才斗胆建议，让鲁大人将其付诸实践，也好让皇上和满朝文武亲眼见证其成效。”
我心中冷笑，这两人果然狡猾，竟然将“眼见为实”偷换概念，变成了要我拿政绩说话。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吗？我心中已有计较，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李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两位大人认为，下官应该选择哪一项政见来进行实践呢？”
我的反问让王阁老和李侍郎都愣了一下，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暗中商议着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风平浪静，王阁老和李侍郎也没有再刁难我。我心中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一定在暗中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果然，没过多久，朝堂上就开始出现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有人说我贪污受贿，有人说我结党营私，甚至还有人说我意图谋反。这些谣言越传越离谱，我的声誉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吴翰林和郑郡主都为我感到愤慨，他们四处奔走，试图为我辟谣，但收效甚微。那些流言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朝堂内外蔓延开来，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这是王阁老和李侍郎在背后搞鬼，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散布谣言，诋毁我的名声，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彻底打倒。
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我并没有慌乱，因为我知道，要想破局，就必须主动出击。我提笔蘸墨，开始伏案疾书……
“皇上，臣有本要奏！”我手持奏折，一步一步踏上金銮殿，目光坚定地望向御座上的皇帝，却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时，心中猛然一沉。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将手中奏折高高举起：“臣鲁一鸣，恳请陛下明鉴！近日来，朝野内外关于臣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臣深知此事已不仅仅关系到臣个人的清誉，更关系到朝廷的威严，臣恳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当面陈情，以证清白！”
御座上的皇帝，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今日却面沉似水，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却并未如我期望的那样，流露出信任和支持，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准。”
我心中一沉，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失望和不满，恭敬地走到大殿中央，展开奏折，开始逐条陈述自己为官以来，为国为民所做出的贡献，以及那些针对我的指控是何等的荒谬和无稽之谈。
然而，我能够感受到，我的陈述并没有得到多少回应。皇帝的目光虽然偶尔会落在我的身上，却总是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仿佛在看待一个陌生人，而非他曾经倚重的肱股之臣。
我的陈述还没有结束，王阁老和李侍郎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们一个痛心疾首，一个义愤填膺，将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功绩都贬得一文不值，将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添油加醋，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将我彻底困住。
“陛下，臣有本要奏！鲁一鸣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分忧，反而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其罪当诛！”王阁老声色俱厉，将一叠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陛下，臣也接到不少举报，称鲁一鸣在治理黄河水患时，与当地官员勾结，私吞赈灾款项，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如此贪官污吏，若不严惩，如何对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李侍郎不甘示弱，也站出来落井下石。
他们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我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那些所谓的“证据”，即使不是他们亲手伪造，也是他们刻意搜罗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今天这个场合，将我彻底扳倒。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必须反击！
“陛下，臣冤枉！那些所谓的‘证据’，全都是子虚乌有，是有人蓄意捏造，蓄意诬陷！”我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御座上的皇帝，目光坚定，“臣愿意接受任何调查，只求陛下明察秋毫，还臣一个清白！”
我的话音刚落，王阁老便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鲁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他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高高举起，“你可认得此物？”
我的目光落在那本账册上，瞳孔猛然一缩。那是我……我的目光落在那本账册上，瞳孔猛然一缩。那是我几年前亲手所写的，记录着我在治理黄河水患时，每一笔款项的去向。这本账册我一直妥善保管，怎么会在王阁老的手中？
“这本账册是假的！”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的字迹虽然与这上面相似，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破绽的！而且，这上面所记录的款项数目也与实际不符，分明是有人刻意模仿我的笔迹，伪造证据，想要陷害于我！”
“大胆！你竟敢当着陛下的面，污蔑朝廷官员，简直罪加一等！”王阁老怒喝一声，转头看向皇帝，“陛下，此僚如此狡猾，可见其罪行昭彰，还请陛下立即将其拿下，严加审问！”
我心中一沉，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王阁老既然敢在朝堂之上拿出这本账册，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我再怎么辩解，也难以取信于人。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慌乱无济于事，我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我开始逐条反驳王阁老和李侍郎的指控，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一拆解，指出其中的漏洞和破绽。然而，我的每一条反驳，都会遭到他们更加猛烈的攻击，而我之前积累的功绩和声望，在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陷入泥潭的野兽，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力。
我抬头看向御座上的皇帝，却发现他始终面无表情，目光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难道……他也相信了那些谣言？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不，我不能放弃！
我强打起精神，开始重新审视整个局势。王阁老和李侍郎联手对付我，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扳倒我这么简单，他们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我必须在他们得逞之前，找到他们的破绽！
我的目光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人，王阁老、李侍郎、吴翰林、孙太监……等等！孙太监！
我注意到，孙太监虽然一直低着头，看似事不关己，但他的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我的身上，而且，他的眼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担忧？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我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御座上的皇帝，缓缓开口：“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阁老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鲁一鸣，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直视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臣要弹劾……”
“臣要弹劾……”我的话如同石破天惊，在大殿内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王阁老更是脸色大变，厉声喝道：“鲁一鸣，你休要胡言乱语！你还有什么资格弹劾别人？！”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众人或惊愕或怀疑的目光，直视着御座上的皇帝，缓缓说道：“臣要弹劾王阁老，勾结外邦，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王阁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怒吼：“一派胡言！你血口喷人！陛下，臣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这鲁一鸣分明是狗急跳墙，想要拖臣下水！”
“陛下，臣有证据！”我朗声说道，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高高举起，“这封信是臣在王阁老书房搜到的，上面清楚地记录了王阁老与北蛮可汗勾结的证据，他们意图里应外合，颠覆我朝江山！”
王阁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拿出这封信。这封信是他与北蛮可汗私下联系的密信，一直被他妥善保管，我怎么会得到？
“这封信是假的！”王阁老声嘶力竭地吼道，“是这鲁一鸣伪造的！陛下，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是不是伪造，一查便知！”我将书信呈上，“请陛下明察！”
皇帝接过书信，仔细地查看起来。大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场党争的胜负，就看皇帝的最终裁决。
我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质疑，有愤怒，有担忧，也有……期盼。
我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但我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我不能输，也输不起。如果我倒下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止王阁老的阴谋，这个国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终于，皇帝放下了手中的书信，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王阁老和我，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鲁爱卿，”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说这封信是王阁老书房搜到的？”
“回禀陛下，”我躬身答道，“正是。”
“你可知私闯朝廷官员府邸，是何罪名？”
我的心猛地一沉，皇帝这是……要包庇王阁老？
我抬起头，迎着皇帝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臣知道，但臣更知道，什么叫做忠君爱国！臣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奸臣当道，祸乱朝纲！”
皇帝沉默了片刻，然后将目光转向王阁老，问道：“王爱卿，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阁老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冷笑，王阁老啊王阁老，你也有今天！
“来人，”皇帝突然开口，声音威严而冰冷，“将王阁老拿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王阁老顿时瘫软在地，如丧考妣。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就在我以为这场斗争已经结束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孙太监突然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我怒道：“鲁一鸣，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难道……还有什么变故？
我抬头看着皇帝，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翻脸，更不明白孙太监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来人！”皇帝怒吼道，“将鲁一鸣也给朕拿下！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我顿时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