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求一个公道
第五百九十章 求一个公道
祁清欢脸色一白。
慕允起身朝焦束羽狠狠踢来，但还没踢到焦束羽身上，洛白已经接到慕岁宁的眼神，将慕允生生按了回去。
“这里是圣驾跟前。”
慕岁宁警告，“洛阳王还是规矩些的好。”
焦束羽看着慕允凶狠的盯着自己，满意笑起来，凭什么他妻离子散，慕允却要夫妻和乐？
他看祁清欢，“当初他千里迢迢赶去金陵见你，便是知晓他父王要派人去玷污你的小姑姑祁月渠了，他到底是爱你，把你骗出来，只可惜你们私会的那医馆倒了大霉。”
祁清欢眼睫狠狠一颤，却没有说话。
焦束羽轻眨了下眼就明白了，嗤笑，“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果然是天生一对呀！”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他接下来的话，会让祁清欢连同流合污都做不到。
“还记得当初慕允为何要跟你退婚吗？”
“焦束羽！”慕允赤红着眼警告。
焦束羽，“因为你赶着去庙宇跟他私会，却在半路被人玷污了。你在山里哭喊求饶，却不知道当时慕允就在不远处看着吧。”
“你给我闭嘴！”
“他眼睁睁看着你遭人玷污，不是他不想来救你，实在是他理亏啊，因为要这样羞辱你的，是你的亲祖父祁墉。”
焦束羽真觉得这一家比一家有意思，“祁墉并不知道你们眼睁睁看她女儿受辱，他只是单纯的怨恨你不在祁月渠身边，导致祁月渠呼救都不能，最后老妻也病死，他恨你！”
“雍王达到挑拨祁墉与东宫的目的，自然就不再需要儿子再跟祁家联姻，所以你们退婚势在必行。”
焦束羽恶劣道，“慕允不敢违逆他的父亲，毕竟他的母妃……”
焦束羽意有所指，慕允已经像是一头疯了的野兽，红着眼要冲出来杀了他。
焦束羽，“当然了，你们的虐恋情深里，最无辜的是当年的小郡王慕正则，他并不知道你们的阴私，他对太子生辰宴上出现的少女一见钟情，得知她清白被毁后，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更怜惜她的遭遇，用了最重的礼来下聘、求娶，娶回去后更是视若珍宝，捧在掌心。”
祁清欢只觉得心脏好似都被人生生挖了去。
慕允他看着自己受辱，他是亲眼看着的！
这比亲祖父迁怒她受辱更叫她喘不过气！
“这些……简直荒谬。”
沈步山听闻一切，下意识喃喃。
明明是清贵的皇室、是才高八斗的首辅、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怎么会做出这样污糟肮脏之事？
昭明帝咳嗽起来，像是受了凉风不堪忍受一般。
而慕允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质问自己的父王一句，也间接表明了焦束羽说的，都是真的。
“王妃！”
旁边有人轻呼，众人看去，才见是祁清欢吐了血。
慕岁宁掌心微紧了紧，而后就被祁月渠轻轻拉住了。
“人各有命。”
她用这简单四个字，总结了自己、也总结了祁清欢一生的悲剧。
祁清欢曾经是跳出了这样的悲剧宿命的，慕正则爱她，对她尊重又疼惜，她纵然不爱他，可只要放下过去，也能过好后来的日子，毕竟慕正则不论从外貌品性还是家世才学，都不算委屈她。
是从来不肯知足，才有了今日。
慕岁宁也渐渐放下了，看向昭明帝，“还请皇上决断。”
“还请父皇决断。”雍王半点不像害怕的样子，也上前行礼求公道。
昭明帝看着下面站着的人，一张张殷殷期盼的面容，却是盼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半晌，他终于张口，说的却是，“夜深了。”
他没说完下半句，他等着这些聪明人揣测出他的圣心，然后帮他说出来，这样他就不必担负昏庸包庇的责任。
慕岁宁脸色微沉，忽然一道身影弹起。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听到砰得一声再去看，云浩邈已经撞在柱子上，满头是血，跌倒在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抽搐着，痛苦的发出声音，“求、求皇上……”
他说着求皇上，眼睛却盯着慕岁宁。
他要昭明帝死，要雍王也死，但这两人给不了他想要的，唯有慕岁宁。
似乎是收到了启发，本就命不久矣苟延残喘的百里夫人侯氏也拔出发簪，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心口！
“求圣上，还我等百姓一个公道！”
而后倒地，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什么也不求了，只求儿子能活命。
沈薇薇明显被吓到了，手却被连礼数都顾不上直接跑过来的沈夫人牢牢握住。
“别怕，别怕。”沈夫人柔声安慰着。
这一幕何其眼熟。
几年前，莫家的老太爷和大爷，便这样死谏于朝堂。
昭明帝胸口起伏起来，他们这是在逼他，逼他这位万万人之上的帝王！
太子提步上前，将无声的逼迫变成了有声，“父王英明神武，是一代明君，雍王却倒行逆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儿臣恳请父皇，不要因父子亲情而包庇，当惩恶扬善，以肃正我大昭风气，还天下百姓朗朗乾坤！”
昭明帝恨恨盯着他的太子。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是个昏君吗！
父子二人对峙着，没人敢出声。
雍王仍是镇定自若，他并非是笃定昭明帝不会杀他，而是对他来说，生死只是小事，他要的，便是眼前这般父子翻脸的画面。
很美好。
砰！砰！砰！
深夜，登闻鼓声再度响起，一声又一声，振聋发聩。
昭明帝沉沉盯着太子，“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太子平静对望，“登闻鼓是有怨之人才能敲之，父皇怎会觉得这是儿臣的手段？这鼓，是开国圣祖设立的。”
昭明帝都要气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温良贤能的太子，竟还藏着这样的尖刺，毫不犹豫就刺进他这个父皇心里！
很快，守着登闻鼓的太监便惶恐的跑了进来，跟刘公公耳语一番后，刘公公忙上前来，道，“皇上，是莫家老夫人携三个儿媳在外敲登闻鼓，说、说……”
“说什么？”昭明已经很不耐烦。
“她们说，要状告雍王殿下利用上门女婿焦束羽，谋害莫老大人和莫大人，莫家老夫人要亲上钉床，莫家三位夫人正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诉状。”
刘公公还有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