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怕她发现吗

第五百八十九章 怕她发现吗

搁置许久的人牲案,忽然就真相大白了?

在场除了太子和慕岁宁,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云浩邈。

祁清欢显然不知道这件事,看向慕允,慕允只是抿唇,他知道。

所谓人牲,便是将人像牲畜一样关起来,但人牲,又称做‘人参’,民间有邪教相信以形补形,缺少什么,就采割人的部分来滋补。

慕允是不信的,他相信父王也不会信。

但父王还是这么做了,不为别的,只为了陷害太子,当然,也有不少豪富相信以形补形之说,为此给雍王府献上了大笔的财富。

父王之所以养得起那样多的闲人,每年还能往金陵送上那么多精美华贵的礼物,都是因为这笔钱。

“你既参与了,那也只能说明,是舅舅你瞒着本王,借本王对你的信任,用了本王的名头行了此事。”

雍王语气温和、甚至还带了几分怜悯的道,“不止是你、包括祁墉,谢问,甚至已故的衡风侄儿,你们都没有本王授意的直接证据,都只是口头的几句话。莫非你们都被谁收买,一起要来污蔑我吗?”

雍王意有所指的看向太子。

太子看着这个仿佛陌生的长兄,“孤其实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恨孤。”

雍王轻轻一笑,“太子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恨你呢?我们连相处的时日都不多。”

云浩邈着急起来,因为他的确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雍王才是主谋。

雍王行事格外小心,行事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他替雍王干了那么多年的脏事,手里甚至连一张盖有他印信、或是他亲笔书写的信都没有。

他急切的看向慕岁宁。

“请下一位证人。”

慕岁宁平静道。

昭明帝看慕岁宁的目光也深邃起来,他知晓她本事不简单,却以为与朝堂无关,直到这一个接一个的证人出现,若不是她图谋称帝,那今日之事就不是她一人所为。

昭明帝看向太子,太子已不如曾经一般会恭顺的垂眼,而是与他对视,毫不掩饰眼底的锋芒。

“宣。”

昭明帝沉声。

很快,一个病泱泱的女人被人扶了进来,昭明帝没认出来,直到她自报身份,才皱起眉头。

“罪妇侯氏拜见圣上。”

侯氏、百越那位百里知州的病弱夫人。

当初二人要入金陵状告慕岁宁,昭明帝知晓后,因为看重慕岁宁,便做主抓了这个贪婪到试图圈地为王、冒犯他皇权的罪臣杀之,只可惜侯氏失踪。

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

其实当日侯氏并非失踪,而是被先一步入金陵的焦束羽给救走了,也算是阴差阳错,这次焦束羽知道慕岁宁要状告雍王了,这才把还剩一口气的侯氏拉了出来。

侯氏已经不奢求其他,只要慕岁宁保她儿子一命,慕岁宁答应了。

侯氏跪伏在地,她能说的可就多了。

这些年与雍王府的合作,人牲也好,蓄养私兵也好,都避不开百里知州这个最大的地方官的耳目,百里知州不聪明,侯氏却是个细心的,这些年与雍王府的来往,都细细留了存档作为证据。

当然,侯氏的证词也有一个问题,一直以来与她见面交易的,都是云浩邈这个舅老爷。

雍王笑看慕岁宁,慕岁宁仍旧不疾不徐,道,“臣还有最后一位证人。”

昭明帝刚吃了两粒丹丸,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只是脸色仍旧沉着,不知在想什么。

闻言,开口,“今夜已经晚了,有什么话,待明日……”

“必须今日说完。”

慕岁宁开口,兄长生死未卜,今夜必须要叫雍王伏法!

昭明帝有些不悦,还不等他开口,太子直接道,“宣证人。”

昭明帝不善看去,太子只道,“父皇体乏,不妨闭眼歇一会儿,儿臣自会替父皇料理好此事。”

昭明帝想呵斥他僭越,可转眼,就想到他膝下,可能有且仅有太子这一个儿子了。

大晋的江山社稷还要人继承,他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气,将江山置于不顾,若是太子背上僭越的骂名,日后便是登基,可能也会被有心之人以此事攻讦。

昭明帝沉沉收回目光,“宣!”

最后一个人走进来,是焦束羽。

焦束羽进来后,先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祁清欢一眼。

祁清欢心头一跳,慕允伸手过来想要握一握她的手,这样多的风雨里,只有他们是相互依偎取暖的,他想要感受她的温度。

以往这种时候,她都会

用力握紧他的手。

但这一次,他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她的手。

慕允看去,只对上她的一双泪眼,似乎想跟他确认什么。

慕允轻轻皱眉,冷清的脸上还是浮上她熟悉且喜爱的温柔,“清欢,相信我。”

“罪臣焦……焦束羽拜见圣上。”

他不是焦痕墨,也不该是焦恨莫。

昭明帝自然认得这是莫家当年很骄傲的上门女婿,因为此人才华甚好,模样也一顶一的俊秀,不知多收世家希望能将女儿嫁给他,他却做了莫家的上门女婿,在金陵引为奇谈,加上他为官后也兢兢业业,昭明帝曾很看好这个臣子。

但谁也没想到,莫家出事后,他也失踪了。

看出昭明帝的疑惑,焦束羽跪地,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被流放又被救后,是如何在他人的误导下,误以为自己父亲焦侍郎是被莫老太爷父子冤枉,从而怀揣着满心恨意入金陵,勾引了莫家长女莫惜柔、并伪造证据,交给莫家三房,跟祁墉一起诱导他上金銮宝典,诬蔑自己父兄,从而导致莫家悲剧的。

焦束羽到底在雍王府多年,虽然不知道雍王就是幕后主使,但他更理智冷静,光是一条一条把雍王这么多年的阴谋细致的说清楚,也足矣证明雍王跟这一切脱不了干系了。

不等雍王反驳,焦束羽便看向祁清欢。

慕允眉心一跳,“你休得胡乱攀咬!我父王看你可怜才好心救你,你自己前途尽毁,就想拖我父王下水,其心可诛!”

“你急什么?”

焦束羽嗤笑,“怕她发现当年你是骗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