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伤了根本
第五百六十九章 伤了根本
惠贵人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旦被抛弃,她迅速就能找到下一个,所以计划好后,便开始试图往外疏通关系。
她的这些举动,自然瞒不过东宫。
祁云宴带着消息回来时,慕岁宁已经趴在凉亭睡着了,巧雀见他来,也不敢去叫醒慕岁宁了,立即退让到一边。
“王爷抱公主回去吧,奴婢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嗯。”
巧雀飞快跑开。
祁云宴上千,轻抚她微红的侧脸。
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慕岁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是祁云宴,复又趴下,含含糊糊的说,“阿宴,回来啦。”
分明是极其寻常的一句话,祁云宴却觉得心上像是有一股酥麻的痒意淌过。
他将人抱到怀里,往房间的方向走。
慕岁宁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抱住他的脖子,又凑上去狠狠吸了几口,傻呵呵的朝他笑,“好闻。”
殊不知,祁云宴皮肤都忍到泛起了薄红。
“那岁岁尽可闻个够。”
“那当然,你是我夫君嘛。”
她又说起白枫和莫惜画的事,脑子也转不动,只发愁的叹,“她们两,可真难呀。”
有什么难的?
祁云宴想,难道有他和岁岁难么,上辈子他们是恪守大防的叔嫂,这辈子也差点错过。
所以,她怎么光想着别人,不想想他?
慕岁宁哪知他的心思,含糊嘟囔着,直到嘴里的话全部变得破碎,化作夏夜里吹皱的湖水。
出了一身汗,慕岁宁酒都醒了大半,祁云宴抱她到浴池沐浴时,才与她说起惠贵人的动静。
“你要的时机很快便要到了,不过金陵还没有莫穗穗的踪迹,她可能没有回金陵。”
“她肯定回了。”
慕岁宁敢确定,“只是藏在何处,就不知道了。”
祁云宴本想说他的人几乎将金陵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但见她这样笃定,眉梢轻挑,“再过几日,苏曼会代表草原入金陵求和,签订条约。”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莫穗穗会在哪儿了。
不过这比较麻烦,不知道苏曼待她到底什么态度,若真是视若珍宝,他们便不可能叫莫穗穗死在金陵,否则因为一个她坏了和气,导致再起战事,就得不偿失了。
“洗好了么?”祁云宴问她。
慕岁宁正想着事儿呢,听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也没在意,点点头,直到下一瞬天旋地转,被他握住。
海风卷起巨浪,扑打得岸边全是水渍。
慕岁宁气不过,一口咬在他肩上,却不想他像是被允许了一半,狂风骤浪,叫慕岁宁直累得睡去,风暴才歇。
宫里。
雍王经过一天一夜的太医院抢救,勉强留下一口气。
昭明帝靠在床头,气色不好,几次想去拿那丹药,又放下了,合着眼疲惫靠在床头,“雍王如何了?”
“已经救过来了,不过这次伤得厉害,伤了根本,太医说,恐怕、恐怕没几年了……”
昭明帝用力打开了小太监捧上来的茶。
茶水四溅,宫人们齐齐跪在地上。
昭明帝阴沉着脸,“他们想做什么,要逼着朕杀了除他以外的所有儿子,看朕白发人送黑发人,被丧子之痛折磨而死吗!”
这骂得是谁,不言而喻。
隔间,正准备端药进来的太子停下脚步,并未急着进去。
等昭明帝狠狠发了一通火后,才端药走进来,“父皇先喝药,待喝完药,儿臣再与您回禀最近朝中大事。”
昭明帝沉沉看他,却不再指责。
他病了,雍王残命一条,虽然他将朝务交给了皇太孙为首的三个孙辈,但显然祁云宴没有夺位之心,而慕允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昭明帝恍若无事的喝了药,听他回禀的朝务,打发了他出去。
太子出来不久,就听人回报,说昭明帝连夜召见五皇子,五皇子派人来问他该怎么办。
太子仍是温和,“父皇叫他去,他去便是了,身为皇子,本就该侍奉父皇身边,尽一尽儿子的本分。”
五皇子派来的人懂了。
本分。
夜里,昭明帝是如何跟五皇子谈话的,太子并不在乎。
次日,五皇子也还算聪明,不敢堂而皇之去找太子,就悄悄摸摸的找了祁云宴,把昭明帝的话说了。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最看好他这幼子,希望他站出来跟太子争等等。
“我又不傻。”
五皇子很是鄙夷,“父皇的心思未免太浅显了,我才不争,当一个闲散王爷不好么,整日都可以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祁云宴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不知不觉,他也长大了,会掩藏心思了。
但祁云宴并未戳穿他,“你既不喜欢,不如求皇上早日册封了你的王位,将你分出宫。”
“我也想,可父皇说了,册封就要先娶王妃。”
前几年昭明帝还惦记给他娶个阁老女儿,这几年完全将他忘了,或许是东宫的人都不在,他也没了利用价值。
“你想娶谁?”
“公主府的挽锦妹妹可定亲了?”五皇子问。
他之前能出府时,时常往公主府去,就是为了见祁挽锦。
在他看来,祁挽锦绝不是顶顶漂亮的,宫里漂亮女人太多了,嘉和公主也是顶尖的美人儿,可祁挽锦身上就是有一股让他觉得舒服的气质,柔韧坚强,又无比的温柔包容,他很喜欢。
祁云宴不答话,在他看来,三夫人才不愿意女儿嫁入皇家这个火坑。
“云宴,走了。”
慕正则走了一段,见他没跟上来,朝他喊话。
祁云宴很不耐烦他叫的这么亲昵,但早朝不能耽搁,草原要来议和,这是好事,但如何在这场议和中占据最有利的先机,还需好好商议。
慕岁宁睡到天光大亮起来,就听人来说,祁清欢求见。
“不见。”
慕岁宁拒绝了,然后自顾自起身洗漱,准备再去找莫惜画,左右惠贵人准备逃宫还要些时日,现在能做的有限。
至于雍王,听闻他九死一生,伤了身子,恐怕也活不过几年了,只得再心绪复杂的感慨一句他对自己的确够狠。
可没多久,下人又过来,说祁清欢仍是不肯走。
“公主可要去见一见,奴婢瞧她像是哭过,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论什么委屈,都已与本宫,与东宫无关,你们若是送不走,本宫可以换个人去送。”
慕岁宁冷淡回答。
下人们瞧见她这态度,哪里还有半点说和的心思?立马就出去,态度冷漠的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