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全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全中
苏曼轻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轻蔑。
毕竟他是草原的雄鹰，是头狼，而慕岁宁，顶多算是金陵富贵窝里养大的金丝雀，纵然也有爪子，却注定只能做雄鹰的食物。
“公主想怎么比？”
这话的轻蔑之意更明显。
你是女子，我让着你，让你挑选比试的方式，到时候你输了，就无可辩驳了。
慕岁宁定定看他一眼，按说能打得大晋节节败退的部落首领，还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男人，不该犯轻敌的错误。
难道是她看起来实在太弱了？
其实她已在闺秀里已算不得娇弱了，但凡得空都会抽时间锻炼。
“那就比最传统的，看准头吧。”
慕岁宁说罢，叫人去设靶子。
有固定的，也有人从旁抛出的移动的靶子。
一共两轮定胜负。
听到这个提议，草原的汉子们忍不住轻嗤，果真是娇娇贵女，射箭这样有趣的活动，都只是死站在原地比准头。
慕岁宁半点不受这些闲言碎语影响，刚要活动下筋骨，祁云宴已经捏上她的肩。
“就算赢不了也无妨。”
祁云宴替她舒展着筋骨。
慕岁宁瞥他，“你不信我？”
“信你。”
祁云宴道，“不过我也见识过苏曼的箭术。”
要说苏曼最擅长的，是骑射。
但慕岁宁不擅长，她纵然天生箭术很好，但骑马并不多，骑术算不错，但骑射却远不如马背上长大的苏曼他们，既然他们让她选，她自然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况且这场比试，本就是如小孩儿过家家，她就算输了，苏曼也顶多再互市里占据一点点微末优势罢了。
毕竟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嘛。
祁云宴看明白她耍无赖的心思，替她拿来箭篓，“不必勉强。”
他的声音不小，苏曼他们全听到了。
这什么意思，是瞧不起他们吗？
苏曼一伙人气势汹汹，慕岁宁却像是出门赏玩，随手射箭。
等第一轮的死靶子过后，苏曼等人已经完全改变了对慕岁宁的印象。
“全中了吗？”
“全中靶心！”
“怎么可能，她不是个公主嘛？”
他们可是见过金陵的贵女的，那位莫姑娘不就是高门世家出身，又嫁入侯府做世子妃的吗？
她就娇弱的不行，别提搭弓射箭，杀鸡宰羊都要吓得尖叫，娇滴滴的，那身雪白的皮子仿佛碰一下就要破似的。
可瞧瞧这位比她更加尊贵的公主殿下，十箭下来，眉头都没皱一下。
“第二轮，开始！”
第二轮是抢射，有人抛出飞动的靶子，慕岁宁要做的就是跟苏曼比速度和准头，看谁先射中且离靶心更近。
这一轮按理说苏曼更占优势。
但慕岁宁的箭术就是很好，但凡苏曼跟她比马术之类的，她都要输，射箭那是百发百中，往往苏曼的箭支才射中，慕岁宁的箭也来了，两人几乎不相上下。
十支箭射完，最后统计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平局！
但这对于苏曼等人来说，完全是意料之外。
“想不到公主殿下的箭术如此惊人。”
只是一个弱女子都有这样的箭术，那大晋该是多么的人才济济？
苏曼想过，或许这位公主只是万里挑一的奇迹，却又谨慎的想，或许莫穗穗才是那万里挑一的废物呢？
他不能赌，草原被皇太孙兄弟打的快把草地都丢了，他部落的族民还在挨饿，马上就要进入寒冬，族民们更要受冷风暴雪肆虐，很多人根本活不到第二年。
他们赌不气。
“在下佩服，若是我的族中的妇女们能吃饱穿暖，兴许也能有公主这样的箭术。”
苏曼拱手。
其他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跟着行了礼。
慕岁宁轻轻呼出一口气，“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歇，享用你们猎到的鹿。”
苏曼闻言，有些失望，他听闻过这位公主的心善，本想摆出草原的情况博取一些同情，没想到她就这么轻飘飘的打发了自己，仿佛完全不在乎他族民是否饥寒交迫而死。
慕岁宁将他的失望收在眼底，并不理会。
都上谈判桌了，谁心软谁就输，等谈判成了，他的族民自然不用忍饥挨饿了。
祁云宴瞧着这一幕，嘴角轻轻弯起，苏曼太低估岁岁了。
“王爷，公主，皇太孙派人来说，行宫已经备好午膳。”
有人过来。
祁云宴看向苏曼，“首领可要一同用膳？”
“自然。”
苏曼的失望没有持续很久，笑着回答。
草原风餐露宿，可大晋朝廷招待的饭食却很不错，虽然他吃惯酒肉，但却不如大晋的滋味丰富，且身后这群人就是干烤一头狼都嚼得下去，更别说大晋这些精心烹饪的食物了。
不过到了用膳的地方，苏曼才觉出一丝不同来。
今日的膳食，大部分都是羊肉。
殿中铺着编织精美的羊毛毯，座椅上，放着纺线编织后的羊毛垫子，而烤好的羊肉上洒着各类香料以及红红的辣椒粉。
“请用。”
慕正则端坐上首，笑容温和，半点没有在战场上挥着刀追着他砍的疯子样子。
苏曼心情复杂的坐下，先喝了一杯酒。
慕岁宁和祁云宴先下去更衣，不多时双双回来入席，慢条斯理的用膳，叫苏曼那群如狼似虎的汉子们也下意识的矜持起来，举着羊腿都小口小口的在咬。
苏曼气笑了，“你们多大的嘴就啃多大口的肉，装什么装！”
汉子们瞥瞥慕岁宁，主要是这样美丽、又擅射箭的公主面前，他们实在不想太粗鲁。
苏曼想翻白眼，上一顿你们吃的可比狼还凶！
“听闻公主殿下开办了好几个羊毛工厂。”苏曼开口。
慕岁宁知道来了，但她只是淡声道，“的确如此。”
然后就继续用膳了。
祁云宴和慕正则的目光撞到一起，都知道苏曼上钩了。
苏曼也知道自己上钩了，默默闭嘴不问了，吃肉。
酒足饭饱，慕岁宁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她一走，慕正则主动邀请苏曼去钓鱼，祁云宴作陪，省得苏曼突然暴起，杀了慕正则。
当然，这是慕正则的说辞。
祁云宴瞥他一眼后，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