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能是真的吗
白枫顿了顿,论理,他不该半夜跟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去暗处,可真要认真起来,他今夜都不该出现在三夫人面前。
但他还是出现了。
他跟上莫惜画,走到拐角。
别庄里伺候的人不多,又入了夜,此处更是无人,只有天上明月照耀着小池塘,轻轻漾出粼粼波光。
莫惜画心中焦急,没注意地上散落的石头,脚一崴,人便往池塘摔去。
一声惊呼还没出喉咙,细腰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抱住。
四目相对,莫惜画听到自己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声音,他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鼻息,随着他将她拉起,她因为脚疼,撞在他胸膛上,叫她耳根红了个透。
也是这时她才发觉,他如此高大,她贴在他胸口,仿佛能被他全部裹住一般,细弱的不像话。
“对、对不起。”
莫惜画想推开,可崴了的脚实在疼得厉害,她忍不住蹙紧眉头,却被白枫拉住。
莫惜画不解看他,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巨石上。
“我替小姐揉揉脚。”
他声音有些低哑,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处理,明日会肿。”
说罢,便小心卷起她的裙边,解下罗袜。
莫惜画羞得想缩回脚,却被他按住。
“别怕。”他出声。
莫惜画只觉得一股热意开始从他滚烫的指尖,顺着腿根一路往上爬,叫她生出一股难言的……情动。
但他却好似未觉,只认真看着她那一截脚踝,替她按揉着。
那样高大的、犹如猎豹一般充满力量的身体,就这样半膝跪在她跟前,仿佛她轻轻踢踢脚尖,他就会爬过来,解决她的欲念。
莫惜画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她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怎么总戴着面具,会不会面具下,其实是张狰狞可怖的脸?
“你为何不取面具?”
莫惜画鬼使神差的,俯身一挑,面具落下。
温柔月光下,一张貌若好女的清秀俊逸面庞出现在眼前。
莫惜画见过不少英俊的人,最让她惊艳的是淮南王祁云宴和祁家世子祁天逸。
祁天逸是周正的俊朗,无可指摘。
祁云宴则是如天神般的矜贵和不可侵犯。
就算是季小公子那个渣滓,也生的唇红齿白,翩翩书生。
可眼前这张脸,你若是不注意,会觉得这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若不是他胸前平平,再加上眼角一条疤充满戾气的冲淡了这份美艳的话……
莫惜画看痴了,“你……”
“惜画?”
母亲的脚步声匆匆传来。
莫惜画一愣,白枫已经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后,消失在了黑夜里。
二夫人找到莫惜画,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大半夜一个人跑出来?你想不想嫁那云二公子,也要去见了再说,明儿娘就带你去寻公主,咱们私下去见了人再说。”
莫惜画心思不属的点点头,裹到被窝里翻了好久才睡,可这一睡,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梦到了她曾在大姐姐成婚时,意外看到的那避火图上描绘的东西。
男女夫妻,交颈鸳鸯,抵死缠绵。
翌日醒来,她在床上坐了许久,才想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喜欢上一个下人了。
这种喜欢还跟对季小公子的那种朦胧羞涩的喜欢不同,她对这个下人充满了欲念,她卑鄙又无耻的想,她一辈子不嫁人了,跟岁岁把这个人要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要他一辈子、好好的……伺候她!
……
莫惜画和二夫人登门在慕岁宁的预料之中。
“正好兄长和阿宴将要到金陵,宫里会举办盛大的庆功宴,云家必在邀请之列,你们届时随我入宫即可。”
“那再好不过了。”
二舅母虽然返璞归真努力了许久,但性喜奢华这一点是刻在骨子里的,莫家如今恢复了清白,又能入宫赴宴,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
慕岁宁也喜欢二舅母这永远热爱生活,不沉湎过去得模样,让三夫人带她下去安置。
二舅母跟三夫人早已相熟,两人亲热的说着话离去。
莫惜画捧着茶杯还没有走的意思。
慕岁宁看她眼睛四下打量,好奇,“二表姐在找谁?”
“没、没找谁。”
莫惜画忙道。
慕岁宁轻轻眨眼,她既不肯说,她也不急着开口,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回金陵来继续她的事业。
“这次来了就不回小镇了。”莫惜画
道。
就算是回小镇放松这段时日,她也没停下设计针织图样的设计。
如今的大晋羊毛线制作产量日渐加大,不少人都能给自己或家人编织上一套毛线衣了。
还有一批手巧的专门为人织毛衣的女工出现,上次慕岁宁去工部点卯,还有同僚兴致勃勃的来问慕岁宁,说老家的亲眷带着村子里的妇人都开始做这样的女工了,能不能直接从她的厂里拿到羊毛线,慕岁宁自是答应了。
两人讨论了会儿,眼看时辰不早,莫惜画才离开。
巧雀已经能下地了,一下地就飞奔回慕岁宁身边伺候。
她一边叫人收拾了茶盏,一边道,“奴婢怎么觉得二表小姐怪怪的?”
“等她想说了,自然会说的。”
莫惜画一来,便神思不属,像是在找什么人。
但她身边,跟她有交集的人不算多,最熟悉的巧雀就在跟前,但她要找的,显然不是巧雀。
而洛白最近被慕岁宁安排东奔西跑,跟她也没交集。
唯有一个白枫。
想到李贵人和她的马夫崔光,慕岁宁揉揉脸蛋,不会吧,二表姐不会看上一个成日带着面具的男人吧?
倒不是相配不相配的问题,衡风堂兄把他五个死士交给自己时,她就不把他们当下人,而是当衡风堂兄的遗产来看待了,后面相处,五人生死不离,几次涉险救她,她更是将几人当成了可以交付生命的朋友。
只是她那娇娇柔柔、喜欢弹琴画画的二表姐,跟一个沉默寡言杀人不见血的暗卫……这,能是真的吗?
况且做死士的人,会有成家的心思吗?
慕岁宁怕莫惜画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就麻烦了。
毕竟连续两次感情受挫,她不确定二表姐那薄脸皮,能不能受得住呀。
头疼。
慕岁宁决定把这个头疼的根源叫过来好好敲打!
谁知还没让人去叫白枫,就有人面带狂喜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