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自戕
第六百零四章 自戕
李嫔退下，从头至尾都没看过慕岁宁。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com
慕岁宁也客气疏离的仿佛与她不熟的样子，待她走了，昭明帝才陡然冷了声音，“慕岁宁，你可认罪！”
刘公公担心的看一眼慕岁宁。
慕岁宁，“不知臣何罪之有？”
“许寿。”
昭明帝看她，“你敢说，不是你唆使他到处散播宣太子的事？”
慕岁宁继续装糊涂，“许寿是何人？宣太子……不是已经去世多年了吗，我为何要他散播宣太子的事？”
昭明帝冷笑一声，总领太监正好端茶来，昭明帝抬手一挥，狠狠砸到慕岁宁跟前。
慕岁宁一动未动，平静的看着昭明帝。
他见状，心中只有无限感慨，为何东宫的三个孩子，不论是不是教养在膝下，不论是不是有血缘，各个都这么出色？
但凡他的皇子里……不，甚至是公主里，能有一个这般出色的，他都不至于只能寄希望于雍王那个混账！
“来人，把许寿带上来。”
昭明帝冷声。
许寿敢在市井散播那些话，就该做好了被他抓回来的准备。
太子也变得桀骜不驯，他今日不信折不断他们的骨头！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有人过来。
慕岁宁皱眉看刘公公，刘公公歉疚低头，也不是他通知太子，而是这里也有太子自己的人，公主被圣上刁难，太子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不多时，太子匆匆走来，看到并未受伤的慕岁宁，目色微松，但瞥见摔碎在她跟前的茶盏时，还是冷下了脸。
“父皇是不喜欢上贡的新茶吗？既不喜欢，那边换了吧。”
太子说罢，立即有小太监上前撤走了茶盏。
圣上都还没发话，底下的人却听太子调度，这是当他这位帝王死了吗！
“你倒是护短。”
昭明帝冷淡。
太子，“天底下的父母都是护儿女的。”
那昭明帝呢？
他难道就不配称作父亲？
昭明帝是真的冷笑出声，他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位温顺的太子，竟也有这样的刺！
但他无需计较，许寿已经经过严刑拷问，供出了慕岁宁，签字画押，他叫他来当堂对峙，不过是要当众折断太子的骨头罢了，到时，太子自会又重新变成曾经那个温良孝顺的太子。
随着镣铐拖在地上的声音靠近，众人也转身看去。
许寿身上的衣裳布满了鞭痕，染着新旧不一的血迹，瘸着腿，拖着沉重的镣铐慢慢靠近过来。
慕岁宁轻轻拧眉。
许寿瞥她一眼，低下头。
“这便是在外到处宣扬宣太子旧事，试图挑起朝臣对朕的不满的贼子！”
昭明帝靠在床头，“朕已经审问过，你可知他招供出指使他的人是谁？”
太子面色冷淡，“儿臣不知，但严刑拷打，他的供词岂能作真？”
“你既说朕是严刑拷打，那朕就给你个机会，你自可亲自问他。”
昭明帝大方道。
太子回头，“许寿，你当真是宣太子旧人？”
许寿怯怯的看看昭明帝，点点头。
太子，“那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算什么问题？
押送的禁卫军看昭明帝，昭明帝无所谓的摆摆手，叫人捧上笔墨纸砚，让许寿写字，毕竟许寿的舌头早已经被切断，说不了话了。
许寿哆嗦着捧起笔，简单写了他的事。
当初从宣太子府离开后，他便察觉不对，当即便隐姓埋名，改换门庭，逃往了陈国，可在陈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陈国圣教横行，压榨百姓的手段比大晋的贪官污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幸陈国的秦王还算是一股清流，他投了秦王府为奴。
原本也能平平顺顺过一辈子，直到前两年，秦王被打压，秦王府养不起那么多下人，他这才想着回大晋看看，谁知刚进入大晋不久，就遭到了追杀。
“是谁追杀你？”
太子问。
许寿看看昭明帝，他立马就被禁卫军踹了一脚，“好好回话！”
许寿低下头，他被抓到过好几次，但昭明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未杀他，只是命人割了他的舌头，要挑断他的手脚筋时，他得了机会逃出来。
一路逃亡，路上得知了嘉和公主的事，直到自己必死无疑，想到旧主，便怀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来投了慕岁宁。
当然，这一句他没写。
太子，“本宫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宣太子之死是否当真有冤？”
“太子！”
昭明帝呵斥。
他还肯让许寿活着出现，就是为了再给太子一个主动弯腰的机会，他竟还不思悔改么！
太子，“或者说，你到金陵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只管说，有本宫在，无人能屈打成招！”
禁卫军接到昭明帝的眼神，抬手就朝许寿写的纸抓去，便听慕岁宁呵斥，“放肆，你要对太子动手吗！”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怕……”
“退下！”慕岁宁走到许寿背后逼开禁卫军。
昭明帝，“许寿早已经签字画押，现在不论他写下什么，都……”
‘都没用’三个字还未说出来，许寿忽然抓紧墨笔，狠狠捅进了自己的喉咙。
墨汁混着鲜血洒落在地。
许寿瞪着一双痛苦的眼，倒在地上。
慕岁宁见过很多死亡，可这样惨烈的自戕，却是第一次。
莫说她，宫人们大多吓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在帝王身边失仪，死死忍着。
就连那几个禁卫军也变了脸色。
而后，太子拿起许寿写下的八个字，——“故主有冤，供词不实”。
他在说，他是被昭明帝逼死的！
可不论有没有这句话，许寿前脚签字画押，后脚就以极度惨烈的方式自戕在了养心殿，是个人都要怀疑那份供词的真实性，以及宣太子的死跟昭明帝的关系。
原本许寿四处嚷嚷，昭明帝完全可以将他当成疯子处置，时间久了，自然不会有人再念叨宣太子的事儿，毕竟金陵每日发生的新鲜事太多了。
可许寿死在这里，那就不同了。
昭明帝终于明白过来，许寿的确是受慕岁宁指使，但昨日那份供词、今日养心殿对峙以及自戕，都是受她指使！
想通这一点，昭明帝便也不气了。
他叫人拖走许寿。
也打发了宫人，叫总领太监去给自己拿了一颗丹丸来。
“皇上，皇太孙和淮南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