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水杀一目五!气运临身!【求月票】

 里边有俩人,原先是面对面坐著,左边坐著的是个老者,身材不高,身上穿著灰衣,下巴还蓄著花白的鬍鬚。
  对面坐著的是个穿著黑色绣虎锦袍的女子,披头散髮,低著头,从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看来,她的皮肤很白。
  此时见著柳白两人进来,右边坐著的这女子连忙低头跑去了对面,空出了位置。
  而且过去后,就被这老者揽住了,依旧低著头。
  柳白两人自是坐到了右手边的位置,这乌蓬小船本就不大,因而柳白此时自是坐在了先前那女子坐过的位置。
  "呵呵,这是小女,比较怕生,还请二位见谅。"老者拱著手说道。
  "无妨,老人家客气了。"小算道长回礼。
  乌蓬小船摇摆著,柳白瞥了眼外边,早已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算道长则是跟这老者攀谈著,很快也就打听来了些消息。
  这老者叫做顾师傅,女子叫做顾二妹,都是烧灵体的,此番去这对岸的江州,也是为了去找这顾师傅的儿子,这顾二妹的大哥,顾大郎。
  原由自是因为他们的庄子遭了祟,只有他俩逃出来了。
  此时也没个去处,只好去投奔顾大郎了。
  小算道长自是问了句这顾大郎在哪,但是顾师傅顾左右而言他,小算道长也就识趣的没再问了。
  柳白则是坐著打盹,只是眼神却时不时地瞥过那黑袍女子。
  倒不是说他好奇对方长相什么的,而是因为柳白髮现,他刚到这时,坐著的这位置,是冰冰凉凉的。
  按理来说,这女子坐了有一会了,这位置怎么都会有点温度的。
  但是並没有……柳白也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小算道长跟那顾师傅有一嘴没一嘴的聊著,船也朝著这北边的江州驶去。
  但是自从柳白两人进了船舱,不管是那船夫还是鱼鹰,都没了声音。
  柳白在这船舱里边呆著无聊,左右看了看,也就从船头的方向钻了出去。
  他俩先前是从船尾,也即是鱼鹰所在的方向进来的,从这齣去,是这船夫的方向。
  可隨著柳白一冒头,却发现,这甲板上……空空荡荡。
  船夫呢?
  诡异的是,没人划船,这船竟然也直直朝著北边驶去。
  无人驾驶?
  柳白错愕之际,却是听著头上的棚子传来了指甲抓著木板的声音。
  "你出来做什么?"
  是那个鱼鹰在说话,声音之中还带著一丝不满跟斥责。
  起先还没什么感觉的柳白听著它这语气,还就从这船舱里边走了出来,然后回头看去。
  只见在这昏暗的月色下,这鱼鹰抓著船上的棚子,阴鷙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
  柳白也没什么畏惧,"船舱里边待著太闷,出来透透气。"
  鱼鹰没有说话,柳白则是又是往外边走了走,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那船夫呢?没人怎么划船。"

好似听著他这话,这船尾方向,柳白忽见一双手搭在这甲板边缘,紧接著一个头髮披散湿漉漉黏在身上的人头探了出来。
  他看著柳白,咧嘴一笑,露出那空荡荡的牙床,没有一颗牙齿。
  模样诡异,像鬼多过於像人了。
  不是先前那船夫又是谁?
  所以这船之所以能一直在动,是因为这船夫在这船下边推著走?
  柳白也被这怪异的场景惊嚇,而此刻他也是发现,这船夫身上既没走阴人的气息,也没邪祟的气息。
  所以……这是什么玩意?
  柳白稍加感知,这鱼鹰立马开口,这次声音愈发沉重了。
  "别点火,你要在这楚河上点了火,待会可没人救得了你。"
  柳白听著这话,也是看出了什么,回头看著这鱼鹰问道:"所以,这艘船其实是伱的?"
  这船夫,应当是这鱼鹰的手段。
  它才是这"撑船人"。
  "正是。"
  鱼鹰说著微微仰头,颇为自傲。
  柳白点头,所以这不是一艘"人船",而是一艘"山精船",看出来这点后,他又问道:"你最好真是这河神大人唤来的船夫。"
  "呵。"鱼鹰听到这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冷笑道:"在这万里楚河上边,谁敢惹河神大人的威严!"
  "我可没这找死的想法。"
  一人一鱼鹰说话间,那船夫又已经老老实实的回去水底推船去了。
  柳白则是眯著眼,打量著这平静的水面。
  但天色太过昏暗,乌云遮蔽皎月,根本看不出多远。
  只能见著这平静的水面上,迷雾沉朧泛起,偶尔似乎还能见著一只水妖破水而出的情形。
  "行了,少年,听一句劝,少在这外边看,容易出事。"
  鱼鹰再度劝阻。
  好在柳白也是个听劝的人,看了一阵,也就打算回去了,"还得多久才能到江州呢?"
  "相安无事的话,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那还挺久,你这也得多养几个人手啊,一个推著太慢了。"
  柳白说著也就重新钻回了船舱里边,一切照旧。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打盹,连对面的那俩走阴人也没了声音,都在休息了。
  柳白倚靠在小算道长肩上,没一会好像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之中,他好似梦见对面这黑袍女子抬起了头,在向他呼喊著求救。
  他立马睁了眼,对面依旧保持著原样。
  顾师傅揽著自己睡觉的女儿,也在打盹。
  反倒是小算道长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柳白摇头示意无事。
  他又问了小草,可小草也说什么都没感觉到。
  就当柳白准备再眯会的时候,忽然间,他好似感觉到这船不动了。
  船夫没吃饭,推不动了?
  "这是怎么了?"
  对面的顾师傅也被惊醒,疑惑问道。
  "贫道出去看看。"
  就当小算道长准备起身之际,这船只却猛地摇晃了下,他急忙稳住身形,柳白也是抓住了船体。

 头顶的棚子上边,传来了鱼鹰死死抓著棚子时,发出的"咯吱"声。
  "河神高悬,船使渡客。"
  鱼鹰尖锐的叫声响起,"你也敢拦,不怕犯了河神忌讳!"
  船舱里边,这顾师傅沉声道:"有东西劫船了,就是不知是邪祟还是河妖。"
  "这种事很常见吗?"小算道长问道。
  "不,很少见,老朽往来近百趟了,也就遇到这么一趟子事。"
  这顾师傅脸色有些难看,似是预料到了什么恐怖的后果。
  柳白听著他这话,却是"嗯?"了一声。
  往来近百趟,这跟他先前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大一样啊。
  不止是柳白,小算道长也是发现了,顾师傅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稍变,急忙拉著顾二女去了船尾的方向,嘴里还喊著,"船使大人,需要帮忙吗?"
  柳白跟小算道长相视一眼,也是从相反的方向出了船舱。
  按这顾师傅的说法,这经歷……可算是难得了。
  等著柳白两人从船舱出来时,这船体摇晃已经极为剧烈了,船尾的那顾家父女甚至都得迈开双腿才能站稳。
  至於柳白跟小算道长,则是稳站,不管这船体怎么摇晃。
  他俩都纹丝不动。
  船体拍打著水面,隱隱之中甚至都能有著河水进入船舱了。
  这样下去,就算这鱼鹰能稳住,这乌篷船怕也是要浸水下沉了。
  柳白回头看著,只见这鱼鹰脑袋不停地左右张望,双翅张开稳住船体。
  "船使大人,要不咱点个火,看能不能将其嚇跑?"
  船尾的顾师傅提议道。
  "呵,你是想死的更早是吧!"
  鱼鹰说话间,这水面忽有一芦苇哨破水而来,像是打著水漂,速度很快。
  柳白见著时还在远处,但是下一瞬就已经到了这鱼鹰嘴巴里边。
  它张嘴咬著,只一下,它就怒喝道:"你们俩伙人,谁惹了怪异!"
  听著这话,柳白瞬间就明白了。
  敢情现在在这水下摇船的,竟然是那一目五?!
  "怪异这东西,没点实力也敢惹!真是不要命了。"
  鱼鹰在怒骂著,柳白只觉得它有见识,连怪异这东西竟然都知道。
  而也就是这鱼鹰喊出来之后,好似被这船底的一目五听见了,於是摇晃的更加剧烈,隱隱之中都有将这船摇翻的跡象了。
  小草则是没品的,还替这一目五喊著节奏,气的柳白都想将它丟进水里去餵鱼了。
  鱼鹰稳了这么一阵,眼见著稳不下去了,便是骂了句。
  "怪异也敢惹,你们在这慢慢玩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说完这大鸟跳起,扇动翅膀,"扑腾扑腾"了几下,就消失在了这黑夜里边。
  顾师傅还在招手喊著,"船使大人,船使大人,你别走啊,救救我们。"
  "救命啊,船使大人。"
  但是这鱼鹰不仅没有回头,连理会都没有丝毫理会。
  顾师傅见状,立马转变了说法的方式,大骂道:"狗日的鱼鹰妖,我日你太奶的!"

 "你个狗日的玩意。"
  柳白低头往自己的眼皮子里边摸了点骨灰,小算道长则是抢先一步跳到了这船篷上边,指著对面的顾家父女说道:
  "你们竟然敢惹怪异,这下好了,我们也要被你给害死了。"
  刚想著出口唾骂的顾师傅听著小算道长这话,愣了愣,然后急忙辩解道:"什么怪异,我们可没招惹过啊。"
  柳白跟著跳上了船篷,然后朝这船体的两边看去。
  摸了骨灰的他看去,只见这眼中的视线都已经转变了,多了层灰濛濛的雾气似得。
  而在他的视野里边,只见这船体两边,各有两个无眼的一目五,他们双手搭在这船的甲板上,用力的推搡著。
  他们狰狞著面容,大笑著却又没有发出声音,极为怪异。
  看起来也极为渗人。
  这河水拍打在他们脸上,又被他们咽进嘴里,但柳白却並没见到那有眼一目五的踪跡。
  所以说……他们一开始说著不敢杀我,都是假的?
  这哪有什么不敢杀的,都事先在这埋伏好了。
  "公子。"
  小算道长显然也是见著了,在询问著柳白的打算。
  柳白没说,只是在他的后背轻轻敲了两下,示意他别急。
  只是这么一会功夫,这船舱里边也都浸水了,顾师傅还想跟著跳上这船篷上来。
  可就等著他起身的那一刻,这船……裂开了。
  字面意思的裂开,还还不是从中间一分为二,而是直接,整艘乌蓬小船轰然炸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这最中间将这船体顶破了一般。
  也不用谁提醒,柳白跟小算道长都是趁机跃起,等著这船体炸开的时候,各自挑选了一块最大的船体木板,踩在上边的那一刻,自是下沉,但隨著提起一口气,木板飘起。
  他俩脚下一点,这木板便如那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径直向北。
  此时柳白很自然的想起了一个词。
  一苇渡江。
  现在他虽然不是一苇,但是这一板也差不多。
  他俩轻而易举的避开了,但是那顾家父女就是跌落进了水里。
  好在那顾师傅看著还是个会水的,挣扎几下就抱住了一根横樑,把头露出水面喘著气。
  但是那顾二女……掉进水里后,却直接没冒头了。
  连一下路面都没有,这顾师傅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几次三番潜下去似是想将那顾二女找见,但都无功而返。
  "他俩应当不是父女。"
  柳白耳边传来了小算道长的声音,不仅如此,他还在不停地打量著两旁,似是想早点找见那一目五的踪跡。
  但自从这乌篷船被他们摇翻之后,他们就再没现过身了。
  不知藏在这河里什么位置。
  柳白打量了一圈,脸色逐渐阴沉,转而跟小算道长说道:"你先走了,去对面等我。"
  "公子,这……"
  这次情况不同以往,还是在这波云诡譎的楚河上边,小算道长也想著再度跟柳白確认一下。

  "嗯。"
  柳白点头,这小算道长也就没疑问了。
  公子既然让自己走了,那么自己再留在这,就是碍事了。
  他反手从袖中取出来一张黄纸符籙,贴在脚下这木板上,剎那间,这木板就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眨眼间就已经离去极远了。
  那顾师傅见著道长都走了,脸上表情纠结犹豫了剎那,也是选择离开。
  但他就没小算道长这高深手段了,只得抱著这横木,朝前边游去。
  可很快,他就放弃了挣扎抵抗。
  只顾抱著这横木,顺水朝著东边下游飘去。
  柳白则是没动,站在原地,踩著这木板起起伏伏,面无表情的打量著四周。
  他能感觉到,那一目五就藏在暗中,在盯著自己。
  可隨即,他没有见著那一目五,反倒是见到了一开始的那顾二女。
  此时,她就这么直直地从这水里冒出头来。
  像是有人在下边举著她似得,从这略显平静的水面升起,披散打湿的头髮黏在她身上,遮挡住了面容,身上的黑色长袍也是黏在身上,虽说是显示出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胸口。
  但此刻这情形模样,极显得为诡异。
  "再装神弄鬼,信不信我一把火烧死你。"
  柳白看著这诡异的女子,阴惻惻的说著,隱隱之中,他散去了《覆灶》的效果,身上养阴神的气息泄露。
  这女子立马就老实了,连忙伸手把脸上的头髮扫到后边,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
  柳白没空跟她在这闹,"你前边追上去,跟那道长说,再留在这就是死。"
  他也早就看出了这女子不对劲了,但没问,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甚至就连遇到的那个顾师傅也是如此。
  女子愣了愣,连忙点头,"好,好。"
  然后她就这么半身出水,直直的朝著前边飘了过去,姿態诡异。
  柳白看了几眼,確定她也走后,这才说道:"先前说著不敢杀我,现在又不怕了?"
  "呵呵,没办法,我们兄弟不杀你,你就得杀我们兄弟啊。"
  有眼一目五的声音在这四周响起,使人根本辨别不出其位置所在。
  柳白却是猛地感觉到了什么,脚下用力,欲要催使著这脚下木板离开。
  可也就在这时,脚下的河水当中传来了一声声怪笑。
  是那几个无眼一目五的声音。
  几乎是这剎那间,柳白脚下踩著的这块甲板就被几只大手撕碎,他眼见著一脚踩在一个一目五的头顶,然后身形飘然落在了远处的另一块木板上边。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没有发现那有眼一目五的踪跡。
  只能看到那四头无眼一目五,但这不顶用,要杀就得一起杀了才行。
  不然又会跟先前那样,杀了这四个,又会復活。
  "那我不杀你们了,放我走好不?"柳白態度转变的很快。

  "呵呵,这么看来,那头【秽】是不在这附近了?难怪我没感觉到他的气息了。"
  "可算是让我一路好等,终於等著机会了。"
  声音落下间,柳白的右前方,那原本平静的水面上,一道穿著青衫的身影缓缓出现。
  跟其余四头无眼一目五离著,並不算远。
  此时看著他头顶,皮开肉绽的痕跡依旧存在,柳白这阴雷劈下的伤势,没那么快恢復著。
  "所以,真要不死不休了?"
  柳白认真著问道,也拿捏著机会。
  这种事,拖拉肯定是不行了,所以他准备找个机会,来个一击必杀。
  如果这一目五只有一个那都还算好,但可惜,一目五是有五个……
  "你占上风的时候就想著打杀我们,现在我们找著机会了,就想著放下。"
  有眼一目五摇著头,还伸手指著自己的双眼。
  "你可以说我那几个弟弟眼瞎,但你不能说我有眼无珠。"
  说话间,他好似牵引了那四个无眼一目五,将柳白围在了最中间。
  他则在这水面上踏水而行,可下一瞬,柳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身形点火,《咫尺》而走。
  可饶是如此,依旧慢了一步,一道必杀的水势从这楚河之中升起,擦著柳白的身子过去。
  他避开了,但没完全避开,甚至连身影都没从这四个无脸一目五的围杀之中出去。
  他们围在一块,就好似匯聚成了某种法门一般,将这一块空间都锁住了。
  《咫尺》虽快,但是跑不出去,一切都等於零。
  柳白感受著脸上的刺痛,摸了摸脸,低头看去,只见这手里都是猩红的鲜血。
  "公子!!"
  小草见状也是伏在柳白肩头,压著身子,恶狠狠地盯著对面的一目五。
  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就像一只暴怒的小野狗。
  柳白伸手拍了拍它的脑门,示意它回去,转而看向了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
  现在站在那上边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青衫的有眼一目五了。
  柳白又扭头看了看这四个无眼一目五所围著的圈外,那里,还有一个有眼一目五。
  那情况就很明显了。
  外边那个,自己一开始见著的那个,是假的。
  真正的一目五藏在了这水底,准备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只可惜自己反应快,躲过了。
  "可惜,让你给躲过了。"
  这青衫的中年男子摇著头,声音说著也有些惋惜。
  "无妨。"
  柳白环视一圈,等了这么久,终於被他等著机会了。
  这四只无眼一目五此刻就如同柳白上次在福来客栈见到的那只一样,原本无眼的地方,都长出了一只竖眼。
  其眼漆黑,散发著丝丝黑烟。
  只是剎那间,眼见著那有眼一目五身形又是消失,柳白跟著一步踏前。
  两者看著似是互换了个位置,可等著柳白到了这对面之后,却已是化作了鬼体。


  顺带著,几道阴雷猛地劈下。
  "轰隆"声炸起。
  一声响过一声。
  若说先前柳白劈出的这阴雷,都还只是一道霹雳的话,那么此刻,在这楚河中央,他这阴雷就是劈出了一片雷暴。
  此刻,乌云在这半空匯聚出现。
  一道道纯黑色的阴雷接连落下,只是这么呼吸时间,就落了六七道阴雷。
  其中这四个有无眼一目五都只是分了一道,但是这位於柳白对面的有眼一目五,却是有著接二连三的阴雷劈落在他头顶。
  先前在云州城时,连那离著铸神龕都只有一步之遥的赊刀人,都没抗下柳白几道阴雷。
  此刻这一目五,虽说是一头天生怪异,但到底也不过那修第二命的实力。
  又能抗下柳白几道?
  而且柳白动手之前,就是想著一击必杀,所以此刻这动起手来,更是没有留情。
  这青衫一目五难以置信地看著对面那头生双角的鬼物,眼神之中满是错愕。
  "你……"
  他自是认出了眼前这鬼物的真身,毕竟就在这前天晚上,柳白还将他劈的皮开肉绽。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头邪祟,竟然会是眼前的这少年。
  所以,这人是能变鬼的么?
  他脑中念头还在想著,但身形却是紧接著开始消散了,不止是他,还有那四头无眼一目五,也都是如此。
  他们的身形在这河风吹拂之中,化作灰烬飘洒在了这楚河上边。
  骨灰洒入河。

  柳白这次没再见著他们復甦的身影,所以……这天生怪异一目五,终是被自己杀了?
  虽然费了翻手脚,自己放了个阴雷的雷暴,人也有点虚,但好在,一下都将这些给解决了。
  "公子,快变人,快变人。"
  小草疯狂的提醒道。
  柳白也没迟疑多问,身形一闪出现在下游的一块木板上边,身形也由鬼化作了人。
  也就在这一刻,他终於是感觉到了这天上有著一丝异样。
  他抬头看去,只见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上,在那厚厚的层云之中,有著一朵金色的祥云倏忽挤了出来。
  在这漫天的黑暗之中,这金色祥云极为醒目。
  只是让人看著,就极为舒服。
  "公子,这就是气运显化嘞,是你的福德,只有人才能有用哦,若是邪祟就没了这福分。"
  小草说话间,天幕上的这多金色祥云里边,就好似下起了丝丝缕缕的金雨。
  柳白站著不动,但也顺著这河水往下飘去。
  就算这样,这金色祥云所化的气运之雨,也都准確无误的落在了他身上。
  这一刻,柳白只觉浑身舒泰,就好像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正在轻轻抚摸著他的脑袋一般。
  这一刻,连他脸上的那道伤口,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著。
  眼见著头上的金雨尽皆落在了他身上,天幕之上的那朵金色祥云也逐渐变得黯淡,直至消失。

  异象来得快,去的也快。
  等著最后一缕金雨落在头顶消失,柳白摸摸脑门,这也没发生什么变化啊。
  紧接著他又感知了一下体内,依旧如此。
  就好像……吃了个别人画的饼?
  小草看出了柳白的疑惑,便是在他脑海里边出声说道:"公子你别想那么多嘞,这是气运。"
  "气运本身就是最玄乎的哩,你现在看不见,但等著你发现的时候,就已经给你带来天大的好处呢。"
  小草说著又摸了摸他的脸,確定那伤势已经恢復,这才继续说道:
  "小草一直觉得,公子本身就是个气运顶了天的。"
  "嗯?怎么这么说?"稍稍辨别了个方向,就一脚点在这水面上,脚下木板顿时破开水面,疾驰而去。
  早知道这过个河这么简单,何至於等那船夫?
  只是等著他走后,他刚刚所杀死一目五的位置上,倏忽升起一道河水,紧接著这河水化作一个水人。
  这水人先是看了眼柳白离去的方向,然后又感知这周围,喃喃道:
  "一目五……这云州,什么时候出了这等天骄了?"
  这水人看清这一切后,也就消失了身形,再度化作一抔水,落进了汪洋一片的楚河里边。
  另一边,柳白划船渡河了大半个时辰,终於是见著这大河前边出现了一道黑线。
  见著河岸了。
  柳白也鬆了口气,再度点著几下水面,便是靠了岸。
  本身变鬼之后就很快的,但是他想著刚刚这折腾出了这大动静,指不定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贸然变鬼,说不定就会被人看著,所以他才一路自己腿著上了岸。
  看著这依旧隆起的河堤,小草出声道:"这跟对面也都差不多哩。"
  "肯定的,这垒河堤哪有只垒一边的说法。"
  柳白往这西边的方向看了看。
  出楚河的流向是自西向东最后匯入了无尽海,所以说这西边就是上游。
  刚刚小算道长是直接过了这边,柳白后边是还顺著水流往下了些许,最后才过的对岸。
  所以说,这小算道长此时应当是在西边才对。
  "走,往上走走看。"
  柳白说著抖了抖身上的水滴,也就往这河流上游走去了。
  小草自是没有什么疑问,可隨著柳白往上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吧,他便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按著小算道长的性子,他就算是不用占卜,也知道自己会在东边的,所以肯定是会顺著水流往下来寻。
  那么再加上自己此时往上游走。
  按理来说,两人应当是早就已经碰面了。
  可现在……难道说,是小算道长出事了?
  不,柳白看著脚下这泥泞的地面,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
  那就是,自己走错方向了。
  自己刚在这黑暗之中,没有选中方向,从而回到了云州这边,江州……在对面。

 有了这想法之后,柳白越想越觉得可能,便是点火施展了术法,径直往上。
  看看这河流上游,有没有那河湾村便是了!
  短短不过几个呼吸时间,柳白身形闪烁几次,便是放缓了速度。
  因为他见著了前边的河岸内陷,内陷的河岸里边,的確是有著一个村子。
  很是熟悉,甚至这村子前头靠近楚河的地界里边,还有个河神庙。
  这不是河湾村,又是哪?
  小草也看出了这点,嘀嘀咕咕地说著,"公子还说小草没用哩,自己不也一样没什么用,哼哼。"
  既然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那也就没必要耽搁了。
  正当柳白想著化作鬼体直接飞去对面时,却忽地见著这河湾村里边,走出来了……两个鬼。
  不,准確来说,是三个鬼!
  其中打头的那俩,身上都带著一丝香火气,看著也没有别的游魂邪祟那般,浑身鬼气森森的。
  而且他俩手里都拿著一根铁链,在他俩后边,这铁链是系在另外一个鬼魂手里的。
  柳白眯眼看著,后边这被铁链捆著双手的鬼魂,多半是这河湾村里某个刚死去的百姓。
  所以这情形……怎么略有些眼熟?
  鬼差索命?
  可这方世界,不是没有地府,没有轮迴的么,既然如此,哪来的鬼差索命?
  既然自己看不出来,那上去问问就好了。
  柳白自觉没什么好害怕的,所以他一步上前,拦在了这俩"鬼差"面前,斥声道:
  "恶鬼伤人?还不速速领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