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接应之人有来头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接应之人有来头
曹账房是个硬骨头，逼问不出什么，不等姜绾用药，他便咬破了藏在牙后的药丸，直接晕了过去。
姜绾诊了脉象，是张太医那种毒药，还是大量浓缩后，毒性极大，人就算醒来也是傻子一个，什么都忘干净了。
何况这个计量，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她拿住了人，线索却断了。
另一个被逮住的没有曹账房这般烈性，但却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在曹账房掩护下偷溜进来，偷偷来画机轮的图纸，另外火器坊的记录是曹账房做的，他只要负责之后把这两样东西带出去。
“带去哪里。”
“带……带去城中、城南，城南大树最底下的树洞里……”
姜绾皱眉，伸手让姜尧把方才的东西拿出来，放进那人怀里，“你现在就去，东西放好后照你们原定的做，若敢暗中透露半个字，便和他地下作伴去。”
那人哆哆嗦嗦地点头应了，姜绾让姜尧跟着去，“他们既冲着工坊来的，或许已知我样貌，阿尧你跟好些，别叫人觉出来，若是有人来取东西，不管是谁，擒了再说。”
姜尧提着人出去了，他离开后，姜绾让人进来把曹账房抬走，事情未了结之前，也不便从商行再调人来，只是让人把存着账册的房间封起来。
傍晚，孟迟从城中回来，督军府也同时来了人。
王夫人派了桃缨亲自过来，给了姜绾一封密封的信，“夫人说您看了便知，您要盯着的人在城中便是去见他了。”
姜绾回屋打开，信上只有一个人名。
孟迟凑过来瞥了眼，“张世杰？”
“这人是吴世钧手下的府兵领队，你托督军府查他？谁去见他了。”
姜绾把白日工坊里的事说了，“曹账房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人已经不中用了，此人便是他每次进城和商行接洽之后，偷摸去见的人。”
“先前你卧榻时，吴世钧常来探访，跟着他来的人中，可有此人？”
她想起曹账房服药之前说过的话，当时他借着工坊中人来人往也与外人接触传递消息。
孟迟细细回想来，点了点头，“是来了几次。”
“此人是曹账房的外应？”
“是他，我今日让阿尧去城里便是盯着……”
姜绾猛然回神，“遭了！若对方是府衙中人，阿尧一人如何是他们对手！我得进城一趟。”
孟迟自知拦不住，跟上道：“别急，我随你去。”
“即便阿尧和他们撞上，府衙也不是一个府兵领队只手遮天的地方，阿尧不会有事的。”
姜绾哪里听得进去，先前日渐西沉姜尧还没回来，她就当警惕的，但凡今日她跟着他去不露面呢？
督军府的马车还没走远，姜绾追了上去，桃缨远远见着她就让马车夫停车等着。
“您要进城？快上马车吧。”
姜绾点头谢过桃缨，“桃缨姑娘，麻烦你快些，我要去城南。”
马车进了城往城南驶去，天色渐晚，城南的树脚下已经没人了，姜绾下了马车去看了树洞里，空空如也，但在树脚旁的泥巴上看到了姜尧留給她的一个小小记号。
她弯腰从泥地里检出一根针，这是陈映真给姜尧的黑盒子里射出来的，姜尧来过了，但人和东西都不见了。
“怎样？”
孟迟问。
姜绾把东西给他看过，想也不想便道：“去府衙，翻也要把人翻出来。”
府衙里，知府大人闻讯赶来的时候，姜绾已经在大牢里找到了姜尧，得益于他一路给她留的记号，找到人还算及时，姜尧并未受什么苦，只是叫人把手脚绑了，衣服蹭脏了些。
人一放出来，姜尧抖落绳索吐掉嘴里塞的布，急声道：“阿姐快去，那姓张的要跑！”
“有没有哪里受伤？”
逮人的事孟迟已经让知府安排人手前去，她更关心姜尧。
姜尧摇头，从黑色匣子里把东西摸出来，“东西也没给他们抢走。”
“他们十几个人，也就能借着身份之便把我关起来，我把东西藏在这儿他们也找不着。”
姜绾接过来，拍了拍姜尧的肩膀，“辛苦了。”
姓张的那人借着巡逻之便，本是想去树下取东西，没想到遇上姜尧蹲守，自知暴露便让手底下不明所以的人把姜尧押回了衙门，他自己回去收拾东西跑了。
姜绾带着姜尧从大牢里出来，府衙里到处都点上了灯笼，知府大人陪着孟迟在大堂门前等消息，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殿下，这张世杰数月前才来衙门里当差，当时他所用的户籍文书竟都是假的，下官已命人彻查，此人经何人推荐当差，又究竟是和来历，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还望殿下宽容些时日……”
看见姜绾过来，他们停下了说话，知府大人走过来，关切道：“小兄弟，没事吧？可要请郎中给你瞧瞧伤？”
姜尧不服道：“劳大人挂心，那几个家伙可伤不着我。若不是怕给阿姐惹麻烦，我才不会随他们上这儿来。”
“倒是大人您，手底下的人竟是西南群岛的贼人，大人竟也觉察不出么！”
“西南群岛？”
知府脸色一变，“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怎知——”
姜绾也问道：“阿尧，你能确定吗？”
姜尧咬牙道：“确定，怎么不能确定。”
“先前那一仗我可把他们认得牢牢的，这张世杰虽会说一口流利的大周话，但情急之下他本能冒出的就是西南群岛的口音，他要是不是那儿的人，我头颅割下来给大人您盛酒喝！”
此话一出，知府的脸上变得难看，“来人，去把吴巡检找来，不管他现在人在何处，让他立即来府衙见我！”
府衙上下紧张起来，城内非但混进了肃国细作，还有西南群岛的细作，知府难辞其咎，越发频频踱步。
姜绾也没法舒坦，这前后两波人全都盯上了工坊，不用审她也知道为的什么。
如今大周有火器在手，只要供应得上，于肃国便是完全碾压之势。
西南群岛与肃国接壤，肃国一败，唇亡齿寒。
盯上工坊的人来自这两个国家一点不意外。
只是她不知这种渗透从何时开始。
她这边烦着，那边知府也没好，依然缠着孟迟说个不停。
“殿下，如这小兄弟所言不假，此事非同小可，大周与肃国大战在即，城中除了上一伙姬家和郝家的人，竟还有旁的细作混了进来，请殿下与下官一同上疏涼京，恳请陛下派兵增援，务必要将城中清肃干净，以免贼人得手……”
“行了，要上疏你自己上，城中捉几个细作还要大费周章从涼京拨人来，邵州是没人了吗？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用守这大周边境了。”
孟迟抬眸扫了眼知府，眉间隐有危怒。
“人要是拿不回来，这请兵的奏折不如换成请罪的折子，大人自己你看着办吧。”
知府眉色一凛，知晓面前之人不肯通融，低头叹气转而把希望投向姜绾。
“您看……令弟与和贼人有过交锋，可否请之襄助擒拿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