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天明我老婆最漂亮

第49章

余就从来不做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受再多折辱也能隐忍到极限再爆发,可是一旦涉及到他在乎的人,他所有的隐忍就会如山洪爆发,父母是、刘萌萌是、卢媛是、宋雨亦是,他用血肉之躯去挑战可以摧毁一切的权势。

不为自己,只为别人。

这就是余就。

所以他被魏再华狠狠抛在酒店的大床上时,心里甚至是快意的。

魏再华可以随意践踏他的身体,却永远无法打垮他的灵魂。

他看似任人宰割的鱼肉,实则站立于云端之巅,俯视每一个肮脏魂魄里隐藏的贪婪与欲火。

魏再华的怒火可燎原,余就的话像掉入火山中的火星子,蹭的一下,熔浆喷涌而出,把世界的活物烧成灰烬。

余就的衣物被脱去,他被按在柔软的被褥里,魏再华死死掐着他的腰,没有做任何润滑,硬生生把他劈成了两半。

他疼得无法聚集意识,手臂紧紧地抓住身下床单,因为极度用力,手掌上的青筋凸起,淡淡的青紫色,似乎能看见里头流淌的热血。

魏再华拽他的头发,强迫他擡起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恶狠狠在他耳边道,“惹怒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余就眼冒金星,魏再华的动作太粗暴,他所有的感官都汇集到了身下,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叫他连说出口的话都是断续的,“只有畜生,才会用性交,彰显自己的地位。”

头皮猛地被攥紧,像是要皮肉分离,余就疼得咬紧了牙。

他知道魏再华在床事上绝不算温柔,但现在才明白,之前都是手下留情,魏再华给予他的痛,足以叫他深深记忆。

魏再华眼睛通红地盯着余就纤细的脖子,毫不犹豫地拿手捂住了余就的口鼻,他像暴怒的野兽,疯狂在余就身上汲取,滚烫的阴茎狠狠嵌入余就的体内,来回粗暴地鞭挞着。

没有经过润滑的穴承受不了巨物吞吐得很困难,很快就出了血,充当了润滑剂,魏再华温热的手掌堵死了余就的呼吸,余就起先还能忍,渐渐地,肺腑的空气抽空,他浑身冷汗,剧烈地挣扎起来,拿手去掰魏再华的手,可那手却像钳子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余就的眼睛开始充血,身体如上岸的鱼扑腾,纤细的脖子仰高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只能发出呜咽声,疯狂地拍打着床,失去空气让他产生了下一秒就会因为窒息死在床上的错觉。

嘴里分泌出了唾液,沾了魏再华一手,魏再华看他憋得满脸通红,眼里都是血丝,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空气猛地灌入嘴里,余就疯狂地咳嗽起来,他像一个得了痨病的病鬼,本能地贪婪呼吸氧气,太久呼吸不了导致他条件反射地流口水,把下巴弄得水淋淋一片。

他狼狈不堪,魏再华却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搅弄,嗤笑道,“就这点能耐。”

余就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太久的缺氧让他耳鸣,耳朵像是有十台鼓风机在响,他连身体的痛都暂时能忽略,只是知道有烫物不断在自己体内进出,似乎要叫他穿肠破肚才肯罢休。

魏再华今夜尤其的狂躁,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枕头里,胯下抽送的频率快得叫余就承受不住。

余就连叫都叫不出来,因为痛流了满脸的泪。

魏再华附在他耳边,音色是从未有过的可怖,如同地狱恶鬼索命,“余就,好好记住今晚。”

继而把余就翻了个面,捂住了余就的眼睛。

他们密不可分,魏再华却觉得余就离他很远。

他不想见到余就眼里的疏离与恨意,只能选择掩蔽,余就躺在他的身下,在他的掠夺里溃不成军,可是半句求饶都没有说。

明明已经痛得满身大汗,却依旧不肯服软。

怎么有人可以坚韧成这样?

就仿佛将他的骨血都打烂,他也能拖着烂泥一般的身体表达自己的不屑。

只消一个目光,就叫所有人都明白,他从未屈服过。

魏再华剧烈地喘息,他控制不住自己折辱余就的想法,在余就身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痕迹,可尽管如此,心里却像有一个无底洞般怎么填也填不满。

他想起百年庆典那一天。

惊鸿一瞥,从此那张冷感的脸就映入了心底。

那时的余就穿着最朴素的白衬衫,像散发幽香的素白洋桔梗,他想凑过去嗅这一抹清香,却没来得及采撷,就被告知这朵漂亮的洋桔梗是别人家花园里出逃的刺。

他用尽手段拔下这根刺,却被扎了满手的鲜血。

而这朵白色的洋桔梗,如今在他身下颤抖战栗,他已经摘到手,却犹觉得不满足。

他就要亲手,把他喜爱的桔梗,送回给原本的主人。

魏再华浑身一颤,抱住了余就,将精液尽数射进了余就的体内,两人汗淋淋在床上剧烈喘息,呼吸交缠,似荒岛濒临绝境的海难者,不知道何时会有新一轮海啸将他们吞没。

余就精疲力尽,魏再华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他忍不住地伸手扒拉了下,却被魏再华攥紧了。

他见到了魏再华复杂得难以解读的眼神,性事过后,魏再华嗓音沙哑,问他,“余就,如果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的话……”

余就漠然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带一丝语调,“我不愿意。”

魏再华眼瞳似乎散了一下,继而又慢慢恢复到一惯的清明,他盯了余就半晌,似乎看清了局势,忍不住地轻轻笑了声,像是在笑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摸摸余就的脸,轻声而不舍地道,“是你自己选的。”

余就心里莫名迅速往下沉,他不明白魏再华的话,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他做出选择,他什么都不要。

还没等余就想明白,魏再华穿戴整齐,继而拿出手机发了信息,就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唯有凌乱的发丝透露出他方才做了什么。

余就被极度的不安笼罩,他不顾自己赤身裸体,颤抖地问,“什么叫我自己选的?”

魏再华揉揉发胀的眉心,没有回话。

也就是这半晌的时间,余就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声响,这是魏再华的专属套房,没有人可以进来,除非是魏再华的允许。

余就脑袋像过电一般,尖锐地闪过一丝剧痛。

他甚至来不及找衣物遮挡自己满是痕迹的身体,便亲眼见到紧闭的厚重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余就的呼吸在见到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时,像是瞬间被抽空了般,灵魂出窍一般怔在原地。

站在门口的人,那么陌生却又无比熟悉,六年时光过去,岁月把他打磨得越发光彩夺目,褪去了曾经的稚气,他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淡淡的郁色里,如同清晨挥散不了的雾,蒙了余就的眼。

他从这一刻找回了丢失六年的身份,在陈谨的声音里,“李寂。”

似有一根利箭穿透年岁的阻碍,狠狠地扎进了余就——或许应该叫他李寂——的心里,叫他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他忽而变作一座不能动的黑白雕像,看着陈谨闲庭信步朝他走来,堆积在地面的凌乱衣物和满身痕迹赤身裸体的李寂,彰显着刚才室内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情事,陈谨甚至能闻见空气里淡淡的麝香味,熏得他眼睛通红。

李寂在陈谨即将到达他面前时,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眨了眨眼,看看陈谨,再看看一旁的魏再华,眼里充斥着撕皮烂肉的痛苦。

他明白魏再华所说的选择是什么了。

终于,陈谨来到他的面前,露出了跟六年前一模一样的浅笑,叫人通体生寒,让余就胆胆战心惊,余就的脸被一只冰冰凉的手抚摸着,陈谨声音克制不住地发抖,“找到你了。”

四个字,叫李寂四分五裂。

他眼睛剧烈闪烁着,牙齿也忍不住地打颤,如同触电般迅速往后退,几乎要滚下床去,被陈谨攥住了手腕,陈谨眼里的血色蔓延开来,他看着李寂满身的粘腻,比找到李寂的欣喜更盛的情绪是李寂爬了别人床的怒火。

魏再华说,李寂宁愿做他的情人,也不肯回到他的身边。

他原是不想信的,李寂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做魏再华的情人。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叫陈谨忍住想把李寂掐死的冲动。

李寂被陈谨拉住的那一刻,疯狂地反抗起来,他像是入了笼子的动物,天生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感到恐惧,他拍打着陈谨的手,低吼着,“滚开,别碰我。”

陈谨的目光落在魏再华身上,又转到李寂惊恐的脸上,怒不可遏,“你想被谁碰,被魏再华?”

听见魏再华的名字,李寂难以自控地扭头用带血般的眼怒视,他像是即将要被宰割的动物,愤恨、无助、疯狂地大喊起来,“你骗我,魏再华,你骗我!”

魏再华身形一僵,他没有见过这样癫狂的李寂。

陈谨听他喊了别人的名字,胸膛剧烈起伏,忽然再也忍不住地一手抄起床头的灯,狠狠地朝魏再华摔去,魏再华身形敏捷,躲开了,深深看着陈谨,“你冲我发什么火,我要是有心把他藏起来,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陈谨用力闭了闭眼,眼尾控制不住地抽搐,“所以你便人财两得,连我的人,你都要染指?”

魏再华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讥讽道,“你的人?陈总,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余……李寂宁可跟我,也不想再见你一面,这期间的关系,我想你要弄明白,是我,把我的人送给了你。”

他撒了谎,分明李寂在前一刻已经做出了选择,可他还是不甘在陈谨面前示弱。

陈谨脸上显现出极度可怖的神情,像是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魏再华撕碎,但最终,他只是垂眸问李寂,音色浅浅却饱含寒意,“他说的,是真的吗?”

在极度的恐惧之后,李寂终于找回理智,他用指甲去抠陈谨抓他的手,把陈谨的手抓出一条条血痕,继而愤恨地对上陈谨骇人的眼神,慢慢道,“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找来,我早说过,绝对不要再见到你。”

时过境迁,能让李寂感到痛快的,依旧是陈谨的不痛快。

他们似乎回到了李寂离开的那个夜晚。

只不过,狼狈不堪那个对象,变成了李寂自己。

陈谨默默听着,他看着这张日思夜想了六年的脸,幻想过很多次他找到李寂时,李寂惊慌失措的眼神,却如何都没能料到,会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带走李寂。

他会杀了魏再华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要李寂明白,也要魏再华明白,李寂究竟属于谁。

盛怒之下,他面无表情地把李寂拉下床,像拖着死物一般将李寂往卫生间拽,李寂摔得生疼,脑袋撞到床头柜,一阵头晕目眩。

听见魏再华怒问,“你干什么?”

“人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想干什么魏总无权过问,”陈谨轻轻笑了笑,“我就是觉得我的人被用过了,有点脏,想给他洗洗而已。”

他继续用力拖拽着李寂。

把李寂摔在浴室冰冷的大理石上,劈头盖脑的水淋在李寂身上。

李寂皮肤上每一寸痕迹都在刺激陈谨的眼。

他掐着李寂,让李寂无法呼吸,用花洒冲刷李寂,李寂忍过脑袋上的剧痛,积攒了力气,不留余力地朝陈谨的腹部挥拳。

可惜他的意图被识破,拳头被稳稳当当包裹在有力的掌心,陈谨阴森森地盯着他,“怎么这么多年,还是只会这一招?”

不自量力的反抗。

“陈谨,”在水声里,李寂声音模糊,他痛苦地发问,“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陈谨盯着他的脸,张了张唇,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为什么?

在六年间他无数次问过自己,李寂虽容貌上乘,但世间绝色那么多,他为何偏生执着于一个李寂。

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谈何回答李寂呢。

陈谨把浑身是水的李寂再次拖回了寝室。

魏再华没有走,站在窗前吸烟,只是短短十分钟,他脚下就堆积起了几根烟头。

陈谨把李寂摔到床上,按压住不断反抗的李寂,拉下西装裤的拉链,把已经坚硬的阴茎抵在李寂红肿的穴口,扯开唇角,笑吟吟道,“魏总还不走吗,我倒是无所谓,正好让魏总看清楚,李寂到底是谁的人。”

说着,在李寂的挣扎里,狠狠将李寂贯穿,李寂顿时疼得只剩下了抖,疲软地瘫在了床上。

魏再华眼里浮现起讶然,他知道陈谨疯,却不知道陈谨已经疯癫成魔。

李寂看过来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他亲手把李寂送入了撒旦的手中。

魏再华不忍再看,拿着烟的手竟然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也像是被烟头灼灼烫了一下,陌生的痛感让他恨不得屏蔽自己的五感。

陈谨发了疯一般操弄李寂。

在魏再华的面前。

在魏再华和李寂做过爱的床上。

魏再华听见李寂悲鸣一般的声音,像被浇了滚水,即将被剥皮的动物。

那么痛苦与骇人。

他心口发胀,再无法待下去,快步想要离开。

走到门口,拧开门把。

忽然,外头冲进来一个人。

近乎把他撞到。

易鸣旭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往酒店感,但终究是迟了一步。

他总是迟一步,正因为这一步,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李寂。

灯火通明的室内,易鸣旭见到凌乱的画面。

阔别六年的李寂被陈谨捷足先登,按压在床上毫不留情地操弄。

那个他暗暗发誓要护在心上的人,此时慢慢地睁开满是水光的眼,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如同被针扎般,又迅速地闭紧,易鸣旭见到李寂咬紧的牙,额头的汗水和痛苦的神情,几乎要站不住脚。

仿佛回到了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那天。

昏暗的会议室,他推开了门,见到了交媾的陈谨和李寂。

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地把自己和李寂推上绝路。

而今,画面重演,易鸣旭痛得撕心裂肺。

陈谨掐住李寂的脸,强迫李寂的脸对着易鸣旭,目光骇然,音色森冷,问他,“要一起吗?”

他又想起那个明白心意的夜。

李寂跪在地上给陈谨口交,陈谨说,你想要,就拿去吧。

他想要,六年前没能得到。

易鸣旭动了动指尖,朝着床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走过去,路过桌面,一把抄起透明的烟灰缸。

狠狠砸在了陈谨的脑袋上。

顿时,鲜血如注,陈谨满脸是血,却紧紧抓着李寂不放手。

易鸣旭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趁着陈谨因为短暂眩晕不能起身时,再一次,将烟灰缸砸在他的脑袋上。

陈谨顿时无法动弹。

易鸣旭拿洁白又污脏的被单包裹住李寂,把李寂背到背上。

他察觉到李寂微弱温湿的气息洒在他的颈脖。

易鸣旭如同当年,坚定地一步步把李寂背出深渊,走出噩梦般的房间,越过魏再华的肩膀。

年少得不到的,而今,去争,去夺,去抢,在所不惜。

他要拯救被他拉入炼狱的李寂,赎清当年犯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