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完待续

吃完一顿各怀心思的午饭,结账的时候,在老板的眼前华丽丽地出现三张红百钞,于是,老板扫了一眼掏钱的三人,犹豫了一会儿后,采取就近原则,收了司齐成递来的那张。

韩风云淡风轻地折回钱,决定以后有空再还,而姜镇风默默收回手,他绝对相信,司齐成一定会把这笔账扣到学校的工资上,所以硬塞过去不是上策,况且,他为人低调,这种抢风头的事儿也不大擅长。

一边似乎在看好戏的韩朴很自觉,手放在裤兜里动都没有动,因为他出门身边从不带钱,而且这种掏腰包的事儿也不是他风格,再说家长朋友什么的都在,哪里需要他这个晚辈出手,这会儿把视线在掏钱的三人间来回流走,最终停留在姜镇风的脸上。

于是似笑非笑地把手搭上姜镇风的肩,头一歪,贴着姜镇风的耳边轻笑道,“姜老师,您不知道吧,司校长向来出手阔措,以后掏腰包这种事,一定不要手痒,要淡定,要像我这样淡定如纸,不然现在尴尬的场面,没有下回我就跟你姓。”

“……”姜老师侧头看了一眼眨着眼,发间浑然不知还插着一朵很是吸引人眼球的白玫瑰的韩朴,眼皮不经意间一跳,心想,这日后和这家伙出去,他要不掏腰包,就准备在餐厅里等人来失物招领吧。

出了餐厅,韩风接到一个火急火燎的电话,挂断之后说着就要赶回医院,司齐成把人拉住,关切地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韩风皱眉,“医院重症监护室,护士一时疏忽出了医疗事故的差子,一帮拖家带口的家属摆平不定,闹得很大,我得回去看看。”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司齐成说。

“不用。”

“听说现在医患关系紧张,新闻上又经常报道什么家属伤人事件,我不放心,如果能够帮得上忙的……”

“司齐成,这是医院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插手,而且,就算有事你也插不了手。”韩风拉开司齐成的手,看了一眼韩朴,又说,“你把韩朴给我看好就行了,不然事后拿你是问,我们的关系……也就彻底玩玩儿了。”

韩朴:“……”

——老爸,这顿饭,老狐貍好像请你吃的不是炸药吧,我的事,有拉么严重?

听韩风的口气,似乎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司齐成一时间也不明白韩风忽然又是在别扭什么,不过,他不想难得碰面一次,可不想有了上一面,就没有下一面,于是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如果真的很难摆平,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联系最好的律师……”

韩风眯起眼,“司齐成,我记得你才44岁吧,还不到七老八十,怎么这么啰嗦?而且,你当我这个院长是死的么?还是你家近几年搬到地中海去了?”

“……”韩朴摸摸鼻子,觉得貌似已经不是饭的问题了。

话说回来,他老爸的个性,有时候耍起性子来,比他还傲娇,嘴巴比谁都刻薄呢。

瞅了瞅面不改色,似乎习惯了的司齐成,他在心里啧啧地夸赞,也只有司齐成这种老狐貍才受得了。

于是,司齐成动了动嘴,忍了,就看着韩风打着钥匙上了车,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人。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韩朴的脸,过去那个温柔的韩风仿佛就在眼前似的,一下子,心里的苦涩占据了整个心腔,什么滋味都有了,最后,那些心情全化成了一缕叹息,在空气中缓缓散去。

一一再等等吧,看上韩风这个人,本来就是在自讨苦吃。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日后,他定要韩风加倍奉还对他的好。

“看什么看?”司齐成瞥了一眼脑袋上开出一朵花来特别养眼的韩朴,口气有点闷,“没见过你爸刀子嘴豆腐心啊?”

我类个去。

“当然见过。”韩朴嗤笑一声,“不过校长,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呐,我爸这阴晴不定的脾气,除了您,也没有哪个能沉得住气,晚辈佩服。”

姜镇风微微眯起眼,韩朴的话,一下子让他发现了司齐成和韩风之间不可告人的猫腻。

司齐成:“……”

——这俩父子,真是一个鼻孔出气,整一对活宝。

回学校的路上,韩朴大大咧咧地走着走着,一直到了停车场,摸了一把脸,眉头拧成了梅干菜。

一一为毛,大街上的男女老少是咋咧,眼神这么奇怪?

见韩朴低头眉头紧锁的样子,姜镇风问,“怎么了?”

这时,停车场上路过一对闺蜜,不约而同地瞄过韩朴一眼后,眼冒红爱心地窃窃私语而过,搞得韩朴一身鸡皮疙瘩。

韩朴擡头,瞅着姜镇风,“……我脸上长麻花了么?”

姜镇风捏起韩朴的下巴,左右掰着看了看,随后把视线缓缓移到那朵快要凋零的白玫瑰,淡淡回答,“没什么,只是这朵白玫瑰,带在你头上……很适合。”

话音刚落,韩朴啧了一声,然后伸手摘下那朵该死的白玫瑰,扔换给姜镇风,悻悻地问,“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嗯?”

姜镇风:“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个屁。

若知道,还会让自己一个大男人头插一朵白玫瑰在大街上晃荡么?

韩朴哼了口气,拉开门,坐上后车座,姜镇风从对面坐进来后,他抱臂撇头看向窗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驾驶座的司齐成反倒在身后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勾起唇角,有种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一一看来,不是他一个人么。

然而,司齐成到后来万万没想到,姜镇风虽和他是同道中人,但,道相同,路不同,害得他走着拥有韩风的路越来越艰辛。

……

一天后,也就是星期五,青天才高校发生了一场意外的踩踏事件,由于学生比较团结,几个高大的男生也很有责任心,落于踩踏的几名女生都只是受了轻伤,七名男生轻微的脑震荡,五名男生手臂闭合性骨折,其中包括裴适。

当天,司齐成通过学校昏暗的监控录影和学生的情形描述,了解到,是因为晚自修下课,又是下雨天的关系,大家都急着回去,下楼梯的时候,路灯突然短路,在楼梯上挤成一片的男女同学不知谁推了一把,随之前头的学生没站稳,于是当场扑倒,导致走在前面的学生塔罗牌似的继而扑倒。

幸亏,前头错拥着成群结队的男生,团结地支撑住身后成片男女生的扑倒,这才挽救了悲剧。

这件事,第二天就在整个A市传了开来,因为没有发生学生死亡,司齐成并没有承担什么太大的责任,毕竟天灾人祸,不是谁能够预料的。

但,消息归消息,司齐成只是应了外头的调查,实则上,他并不相信,这次的踩踏事件是个意外。

青天才的设施每年都有请工人维修,一向安全,历年来,几乎没有踩踏发生。

其实,除去这一点,司齐成发现关键的另外一点,受伤的学生中,裴适受的伤最重。

所以,路灯短路,应该说很少出现障碍才对,其中,能想到的人为因素,可能性会更大。

只不过,到底是谁呢?

此时,司齐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学校操场上活泼乱跳的学生们,眉头紧锁。

难道,真的需要警方协助调查么?

“**。”

“请进。”

陈冰宇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凝重,因为,他班的学生受伤的人数最多,而且,裴适受伤也最严重,医生说,至少三个月才能返校。这个状况,明显影响到各学生的学业,家长那边也很应付,学校赔偿的损失相当不理想。

“校长。”

司齐成离开落地窗,看向抱臂靠在桌边的陈冰宇,揉了揉眉间问,“情况怎么样?”

陈冰宇说,“不怎么样。”

司齐成:“……”

陈冰宇又说,“其他学生都无大碍,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但,裴适多处骨折,恐怕会影响到学业问题。”

“联系过裴适的家长了么?”

“裴适的父母都在国外,不通过警方,很难联系。”

闻言,司齐成叹了口气,“看来,是有必要警方协助才行了。”

“校长,”陈冰宇斟酌了一下,然后说,“再等等看吧,我和镇风都看了学校的监控录影,如果不是学校电路的问题,那么,蓄谋者,很可能就是周五晚上踩踏事件的学生之一,而描述的学生中,就有人说谎。”

司齐成:“学校电路的问题,我调查过维修工人,据说当天晚上下雨,又打了雷,可能学校老化的电线暴露的关系,导致路灯的短路。”

“校长,学校每年的重点维修放在电路上,所以我认为,应该不是电路的问题。”

“你能肯定?”

“不能。”

司齐成:“……”

陈冰宇这会儿反笑了,“不过校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相信,凭借学校各个高学历的物理工作狂,一定能给学校一个肯定的定论。”

一语点醒梦中人,司齐成挑了挑眉,“你小子,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学校的人力资源。”

陈冰宇打趣,“这不都拜校长所赐么。”

司齐成:“……”

唉,这话说得真难听,不应该是我教导有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