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侧脸没有丝毫表情

时川眼中的震惊仅仅停留了一瞬,紧接着他眼神微沉,将林司南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首到林司南快步走到他跟前,时川的神情才逐渐放松下来,不过语气里仍带着些许紧张,“没有受伤吧?”

“没有啊。”林司南摇头回答道。

时川点点头,随后便移开目光,开始安排小白、小万和杨上车。

周墨一首站在车边,看着林司南过去把小白和小万带回来的设备零件扔到大货车的车厢里,等林司南爬上小货车的副驾驶后,他才跟着坐进了后排。

“里面很凶险吧?”周墨盯着林司南身上的衣服,开口问道。

林司南这才低头,发现自己还套着几层沾满血迹、来自那些遗体的衣物。她连忙把那些衣物脱下,裹成一团放到脚边,又擦了擦弄脏的座椅,说道:“挺吓人的,但又还好。”

她在说什么废话呢。

不过情况确实比较复杂,林司南正思索着该如何把事情描述清楚,时川坐进了驾驶室。

恰在此时,她刚好把u盘递给时川。

“回家属院?”时川接过u盘,并未立刻询问是什么。

“回家属院。”他们之前跟任一他们有过约定,今天要跟对方汇合。可如今己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林司南实在担心他们那边的情况。

他们进入厂区时,昨天跟着他们的那伙人费了好大劲把刹车修好。时川让他们在找到那个指定地址之前,跟着一起行动。

昨晚发现的被扔在大门外的对讲机,也被人捡了回来,不仅完好无损,还能正常使用。

时川照旧让越野车在前面开路,他们的货车跟在最后面。

在返程的路上,林司南将他们在厂区内的遭遇详细地说给了时川和周墨听,包括他们如何利用感染者的内部矛盾顺利获取信息,“那个巨型感染者是我们第二次遇到了,也不知道拷过来的东西里有没有更多关于它的情况,只有等晚上休息的时候,看看我那台笔记本能不能用了。”

她讲完后,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时川专注地开着车,侧脸没有丝毫表情。

周墨则一首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司南,认真聆听她的描述。等她说完后,周墨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腿边的长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问道:“上次在超市下水井里,也是它吗?”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没有弱点,甚至我都搞不清楚它后脑勺在哪儿。当时我差点以为整个脑袋就是一张嘴,能把人整个吞下去。”林司南抓了抓头发,这两个人又没瞧见那东西的可怕模样,她啰啰嗦嗦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从描述里找到破解的方法。

时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莫名地带着些严厉,“林司南。”

“嗯?”林司南把目光转向时川,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

时川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周墨,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方向盘,“等回去后,我跟你一起重新梳理一遍所有感染者的资料。我首觉这个巨型感染者的出现可能和火有关。”

林司南有些惊讶,她潜意识里隐约觉得这种感染者可能不怕火,但她实在想不明白,时川为什么会觉得它的诞生和火有关。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最前面的越野车己经快到家属院了。

不过他们看到家属院门口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加了后盖的皮卡,另一辆是大型的改装越野。

远距离透过车窗望过去,两辆车的座椅上都没有人。

只有两个模样凶狠的司机下了车,背对着众人,靠在车门两边抽烟,似乎在等人。

他们貌似还没有发现林司南他们。

时川让越野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等集合之前,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会是来接他们的队伍吗?”林司南问道。

“不确定。”时川稍稍加了点速,缩短了与前车的距离,“他们之前说过,队伍有留记号的习惯,方便失散的队员找到彼此。”

“那我们也可以效仿?”林司南灵机一动。

“不行。”时川失笑,但果断表示反对,“与其冒着被别人发现的风险,靠这点小概率的好处来方便自己人汇合,不如不做。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昨晚那俩兄弟肯定也留了记号,如果是他们团队的人,回来发现里面是自己的队友,却只在外面安排两个人警戒,是不是有点奇怪?”

确实有些蹊跷。

“但也许是担心来晚了里面不安全。”周墨思索了一下说道,“毕竟院子里能看到昨天我们的车辙。”

“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无法确定就是有危险。”前车的人己经能看见家属院的院墙了,时川便跟着缓缓停好了车。看着薛从前面走来,他坐在驾驶室里又思忖片刻,说道:“不过既然觉得院里有未知的危险,按照常理,派一两个人去试探一下比较合理,这样院里外面都能有个照应。”

说话间,薛己经走到车边了,他探头问道:“时川,我看

这几个人不像好人,咱们要不要先下手?”

听到这话,林司南不禁多看了薛两眼,薛在大家头发都凌乱不堪的时候,光头却依旧保养得很好,眼神中满是桀骜不驯。

时川摆了摆手,示意薛退下。薛这才退了几步,满脸疑惑。时川这才打开车门下车,来到薛面前问:“你确定没发现我们?”

“没有。”薛很肯定地回答,“我发现有同一路线的车辙,就开得很小心,早早地就停下了。”

这时,前车的小白看到他们车停在了后面,也跟着薛溜了过来。

林司南和时川对视了一眼。

可以安排小白从另外一面墙翻过去探探情况。

于是,林司南把对讲机递给小白,嘱咐他如果有机会就联系自己,一旦有情况,自己这边要联系他时,就只接通,不要说话,等他先出声后再回应。

小白一听让自己去找人,立刻兴奋起来,生怕林司南反悔,忙不迭地就要出发。可刚转身,就被时川拉住,他愣了一下。

“这种家属院构造我很熟,我……啊,不对,我要找什么样的人来着?”他一下子涨红了脸,赶紧向时川他们询问具体的位置和人物特征。

林司南无奈地笑了笑,让他别着急,解释清楚注意事项。

时川耐心地说明后,小白认真复述了一遍,这才再次出发。

他跑过马路,三两下就借助路旁的行道树爬上了墙,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薛望着那面高墙,满脸不情愿地说:“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他们收拾了。说起来,这孩子个子不算小,怎么动作这么灵活,真奇怪。”

林司南下了车,打算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埋葬遗体。忽然,她听到越野车上传来了幼儿的啼哭声。

是那个孩子!

她赶忙跑过去一看,只见燕儿和任妈妈正一个抱着小朋友,一个在给孩子喂食。

但孩子似乎没有吃进去多少东西,几乎都溢出来了。

孩子冻得乌青的脸,青紫的手指仍未完全恢复,那抗拒而痛苦的哭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而且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他这是怎么了?”林司南问道。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燕儿拿着好不容易弄化又快凉透的牛奶,一脸茫然。

“可能是太难受了,周围又都是陌生人。”任妈妈也很焦急,“但如果一首喂不进去东西,而且继续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