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不择手段的咏书成了平庚年的心头好
平庚年送咏书回府。
直到马车稳稳地停在长公主府二门,咏书还沉沉睡着。
可哪怕在睡梦中,双手仍死死地扒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无奈,平庚年抱着她下了马车,宋青叫来小丫头带路,一路进了咏书的闺阁。
李氏等人听说后,纷纷赶了过来。
却迟疑地不敢推门而入。
隔着窗户,看见平庚年黑着脸,老老实实坐在床榻边,任由咏书攀着他不放。
几人脸色迥异,各怀心思。
冯氏“扑哧”笑出声。
“堂堂两广总督,名号都能止小儿啼哭,却败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当真有意思。”
云氏赶紧拦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房门轻轻地推开,平庚年阴沉着脸,眸色冷硬。
瞥了几人一眼,抱拳一礼,便大步离开了。
冯氏见他要走,计上心来。
“平大人,您可不能走,咱们咏书,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众目睽睽之下,被你搂也搂了、抱也抱了,您好歹给句话啊!”
“你想听什么?”
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暗含疾风骤雨,惊得李氏等人心一跳。
冯氏不以为意地笑道。
“我家咏书云英未嫁,平大人鳏夫一枚,不如……”
“住嘴!我年纪已可做崔姑娘父亲,你休得胡说。”
说完,平庚年冷着脸离开了。
冯氏不明所以眨眨眼。
“看不上就直说,火什么火?”
李氏不满道:“你啊你,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你可打错算盘了,那可是人人敬而远之的两广总督,平家最有出息的人。
哪能被你三言两语拿住?”
“切,”冯氏浑不在意,“咏书也不差!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有勇有谋,不比那些装腔作势的假正经贵女,好上许多?”
李氏晓得她性子,懒得同她多说,摇了摇头,拉着云氏、娉婷离开了。
冯氏与其他几人背道而驰。
她推门走入了咏书的厢房。
看着睡得又熟又香的咏书,喃喃自语。
“可怜见的,这么久以来,头一回睡了个好觉。
你放心,既然平庚年是你的安神汤药,婶娘定然不遗余力,帮你一把。”
平庚年坐上马车,出了长公主府,才驰出没多久,他就喊了停。
马车停稳后,他解下一匹马,“嗒嗒”地重新回到锦绣阁。
锦绣阁门前,已然没了顾氏乘坐的马车。
掌柜的传宋谨央的话,说咏书已经回府了,让她也抓紧回去。
顾氏等得正心焦,当下紧赶慢赶地离开了。
锦绣阁四楼,宋谨央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她早就查了账,却迟迟没有离开。
许是知道平庚年会回来,始终安静地在楼上喝着茶。
等掌柜的带平庚年上了四楼,宋谨央这才放下茶碗,浅浅地笑了笑。
“你来啦,有上好的岩茶,可愿意喝上一口?”
平庚年眸色平静,眸底却盛着翻天飓风。
“长公主,当真好谋算,什么事都尽在你的掌握?”
“哪有平大人说得这么神?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好一个“顺水推舟”!
平庚年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下来。
“谢谢你!”
没头没脑子的一句话,平庚年眉头微挑,眼神里含着疑问。
宋谨央沉着声叹了口气。
“咏书受过惊吓,她为了不让我和她娘担心,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
恐惧只是被压制,没有消失。
她越想压制,反弹的力量就越大。”
平庚年恍然。
“所以,你利用我,释放她内心的恐惧?”
宋谨央无奈点头。
“抱歉,我是个自私的祖母,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平庚年眸色加深:“如果我要你立九皇子为太子呢?”
宋谨央摇了摇头。
“这个要求,恕我无法答应。你该明白,真正能决断此事的,唯有皇上而已。”
宋谨央直视着平庚年的眼睛。
后者明白,所谓的由长公主册立太子的谎话,骗骗其他人还行,骗他却是不能的。
好在宋谨央也没想骗他。
“平大人可知?波斯王近期要来大乾,商讨和亲之事?”
平庚年不以为意地一笑。
“波斯王看上了哪位公主?”
“不知是谁,将咏书的画像,送上了波斯王的书案。”
平庚年眸色一暗,面上神色不变。
“手眼通天的长公主,还有为难的时候?”
“我不为难,因为咏书肯定会答应和亲!
她,永远会为了我、为了她娘、为了她在乎的人、事、物,牺牲自个儿。
我有什么好为难的?
大不了多替她准备些嫁妆!!!”
眼前的宋谨央一片淡然,语气平静。
似乎孙女和亲,是件极平常的事。
平庚年的眼前,浮现出小姑娘哭得惨兮兮的娇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才多大?你就舍得把她推入火坑?”
宋谨央假装生气反驳。
“平大人此话差矣,怎么是我推她入火坑?
她是大乾长公主的孙女,身上的担子自然比旁人重。
就算是个火坑,她也得跳。”
平庚年怒火“噌”的一声冒了出来,灼烧得他胸膛疼痛不已。
“恕我眼拙,倒是没看出来,长公主如此深明大义。”
“嗯,好说!”
平庚年气得“砰”的一声,放下手中茶盏,转身下楼离开,怒气冲冲地打马离开。
宋谨央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
素香却急得直冒汗。
有人将咏书的画像偷偷送去波斯的消息,还是经她的手递给宋谨央的。
“长公主,您真的舍得咱们的姑娘去波斯和亲?”
宋谨央放下茶盏,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往楼下走去。
边走,边说。
“放心,咏书去不了!平庚年,不会让她去的!”
素香顿时大喜。
原来长公主今儿行的是一箭三雕之计。
既让平庚年破了咏书心中的恐惧,又让可怜兮兮的咏书不经意地叩开了平庚年的心房。
没错!
平庚年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有人说他对前头夫人情根深重,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续娶。
但据她了解,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前头夫人在他面前向来胆战心惊,连囫囵话都说不连贯,包括行敦伦之礼,也是战战兢兢。
两人之间,多的是恐惧与生疏。
可咏书不同。
咏书当着他的面干坏事,把罪证塞进他衣服里。
这哪是一般女人敢做的?
这番动作,若是看在普通男子眼里,只怕会觉得咏书是个坏人。
但平庚年不是普通人。
他为人凶强侠气、刚愎自用,多年身居高位。
在他眼里,只有聪明人与蠢货的分别。
“不择手段”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咏书的沉着冷静,迅速撇清自己、祸水东引的举动,在平庚年的眼里,是值得赞赏的。
可若咏书始终表现得强硬干练,又无法打开平庚年的心扉。
偏偏,咏书心中的恐惧被他激发,露出脆弱、娇柔、无助、依恋的一面。
刚柔并济的咏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入对方心房。
连平庚年自己都未曾察觉,咏书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
宋谨央看着平庚年消失的方向,露出得意的笑意。
至于第三雕嘛……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