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山本
“郑将军,你咋知本公子遇险?”
郑沧澜抱拳回答:“启禀殿下,末将收到密信,倭寇要袭击泉州港,目标正是您!末将不敢耽搁,连夜率舰而来,幸好赶上,殿下无事!”
朱瞻埈心底发出一声不屑笑。搜索:找小说网 本文免费阅读
密报?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了倭寇的目标?
这个郑沧澜,倒是个有趣的角色。
“郑将军,请起。时机巧妙,速将倭寇一网成擒!”
郑沧澜起身应道:“末将遵命!”
然后转身指挥水师将残余倭寇船围住。
岸边的战斗也杀到关键时刻。
倭寇被水师突然袭击弄乱了阵势。
但都是不要命的人,死撑到底,拼死反击。
朱瞻埈手提长剑,奋勇杀敌,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所到之处,倭寇就倒下一片。
他惊人的目光掠过战场。
瞥见一个大腹便便的武士正在指挥倭寇企图突围。
“想跑哪儿去?”
朱瞻埈怒吼着,提剑冲上去!
那倭寇头目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瞟过一眼,发出狰狞眼光。
大吼一声挥刀迎战:“大明皇子!纳命来!”
刀光剑影,二人交锋。
朱瞻埈剑下杀招,如海浪中狂风,逼得倭寇头目节节败退,气势逐渐高低。
“山本君,我来助你!”
突然间,有个阴险的声音从暗影里传来。
一支冷箭破空直奔朱瞻埈的后心。
“殿下当心!”
张策尖叫一声。
然而,那一箭已挡不了。
“噗!”
利箭穿过朱瞻埈的肩膀,他闷哼一声,踉踉跄跄向后退去,长剑落地。
“哈哈哈!大明皇子,也不过如斯!”
倭寇头目山本武藏大笑着,带残部趁机逃向了大海。
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朱瞻埈低低闷哼,但脚下却稳得像钉入了地里。
他单膝微弯,一只手撑住膝盖作支撑,另一手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
血从指缝间溢出,渗透衣料,触目惊心。
“殿下!”
张策带着几名侍卫冲过来,惊得喊破声音,一下子围成了人墙。
侍卫们虽然个个带刀,却显得手足无措。
随即,郑沧澜也快步赶来,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
“殿下,伤得重吗?”
朱瞻埈微微抬头,淡淡扫了郑沧澜一眼,声音冷得像冬天刺骨的风。
“倭寇已经跑了,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快追!”
郑沧澜脚步顿了顿,像迟钝了一瞬,随即作了个揖。
“末将领命!”
他转身招呼水师,追击那些摇摇摆摆逃向远方的倭寇船。
看着郑沧澜的身影消失在忙碌的众人里。
朱瞻埈默然不语,只有眉头不经意地拧成了个结。
太巧了,他一转念,被肩膀上的疼痛扯回现实。
这箭分明冲着要命来的,一下扎得又准又稳。
他的心跳有片刻的慌张,更多的是疑惑。
“殿下,怎么样?要不要叫医官来看看?”
张策焦急地蹲下,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没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朱瞻埈摆了摆手,又伸长脖子往港口那边看了两眼。
一场战斗没用多久,便被画上了句号,倭寇残党不是死的死,就是狼狈地成了俘虏。
伤兵被迅速安顿下来,而朱瞻埈则被送去泉州港边上的一处宅院休养。
屋子里,张策小心翼翼地用药棉擦拭着朱瞻埈肩头的箭痕。
看着血浸过裹布,他一边包扎一边骂骂咧咧。
“混账玩意儿!倭寇怎么敢碰您?要是能逮着,非扒了他们的皮做战旗不可!”
朱瞻埈半倚在床头,目光没有焦点,但脑子里盘旋的想法却多得像乱麻。
他侧头瞥了张策一眼,语气有几分探问。
“张策,你觉不觉得,这帮倭寇……他们,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张策愣了下,揉着鼻子挠头。
“冲您?不、不可能吧?您是谁啊?怎么可能有人做这种不要命的事?”
朱瞻埈冷冷地笑了一声。
“是嘛,那郑沧澜呢?你觉得,他为什么这时候赶得这么准?”
张策顿时哑了,手里的药棉险些掉地上。
他把头凑过来,又直起身子。
“难道这里面有其他故事?”
朱瞻埈眯眼看天花板,声音沉稳而低。
“去查查郑沧澜!看看他底子清不清亮。他为什么知道我这边有事,还能带队来得这么快!”
“得嘞!撕开皮也得把真相
掏出来!”
张策起身就往外走,动作极快。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连屋外偶然的脚步声也被这死寂吞没。
朱瞻埈闭着眼,脑袋像一台止不住的转经筒,回溯今晚的点点滴滴。
明明自己刚秘密写信去京城求援,郑沧澜就来了。
这是什么样的巧合?
但哪里有那么多巧事呢。
除非……哪条密线被瞎了狗的泄了出去。
朱瞻埈猛然睁开眼,双拳在被卧间握紧。
他缓缓地深而均匀地调整呼吸,头脑像沉入深海一般。
如果真有内鬼,这人,怕正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呢!
……
张策效率惊人,仅用了三天,便查清了情况回来汇报。
“殿下,郑沧澜最近与福建水师的吴远走得很近,私底下还老有来往。这两人关系,可不一般啊。”
朱瞻埈用指节轻轻敲打桌面,节奏缓慢,仿佛在试图理清那些斑驳的碎片。
此刻的他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他大致听说过吴远,这人在福建扎了根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
郑沧澜若真和吴远搅合在一起,这事儿可就不简单了。
“还有件事,小的得向殿下禀报。”
“那日倭寇袭击,我特意问了几个活下来的水师兵,他们都咬定那些倭寇,似乎是专为您而来的。”
“专为我?”
朱瞻埈倏地抬头:“此话怎讲?!”
“倭寇原本各自为战,到处抢掠。但靠近码头时,却像突然接到命令一样,全聚拢了,直奔您所在的码头。属下觉得不对劲,又查了海图和水文记录,就发现……”张策顿了一下,“那些船,避开了所有暗礁与浅滩,好像有人提前替他们指路。”
朱瞻埈沉默片刻,胸腔里像压着块巨石。
一切看似巧合,却又处处透着刻意。
他闭上眼,稍微按压眉心。
“那被俘虏的倭寇呢?有什么口供吗?”
张策脸色变了,吞吞吐吐道:“回殿下,那些倭寇……都死了。”
“什么?!死了?”
朱瞻埈猛地站起,语调骤然提高。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