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唐笙急了,攫取了她的呼吸,齿间微用力,咬了下她的唇瓣。

秦玅观反倒更满意了,回吻了她好几下。

“我知道你在说秦承渊。”秦玅观鼻息急促,“处置这样一个藩王,远比杀几个镇国将军要难。他要露出马脚,我才能动手。”

“所以你又放了钩,等着他咬是吗?”唐笙道。

她已经有点摸清楚了秦玅观的套路了,这个女人尤其喜欢钓鱼执法,预设好一切情景,将有瓜葛的势力一网打尽,要多腹黑有多腹黑。

“也不全是。”秦玅观低低道,“他还是有些本领的。”

辽东如今的局势,秦玅观综合各方发来的讯息来分析,觉得士绅压新储君的概率更大。

若是真要反叛,肯定会想要做到出其不意,怎会一而再而三地给朝廷预告?

秦承渊作为钦差,在这个节点进入辽东,十分显眼。在秦玅观看来,他也不过是藏在暗处的人所执的一颗分量较重的棋子。既然如此,秦玅观也愿意借机瞧清此人到底是自愿作为棋子的,还是被动成为棋子的。

将计就计,利用完秦承渊平定动乱,再摸出设局之人,将此人彻底钉死在棋局上才是真的获胜。

此番唐笙遇险,说明此人已意识到了唐笙于她而言的重要性。秦玅观总想多教她些什么,为日后做打算。

“为君之道,有一条极为要紧的,你知道是什么?”秦玅观问。

唐笙知道她又要教她东西了,眨巴着眼睛,一脸崇敬。

“是将合适的人,置于合适的位置。”

“你以为那些佞幸都是因为皇帝昏聩才得以掌权的么。实则不然。”

功高震主威胁皇权的将军会被皇帝故意提拔的小人做局害死,小人做了脏事失了人心,皇帝幡然醒悟,再将小人处死,为忠臣昭雪——这便是蕃西威远大将军所经受的。

贪污腐败广结党羽的硕鼠能够主政数十年的前提是,能将皇帝想办的事做成了,也有把柄捏在皇帝手上。维持班台和朝局都需耗费一番心力,清廉能臣掌权办事,皇帝反倒很难放心——既然你如此贤能,又有如此魄力,是否会有王莽篡汉之心呢?

官场所谓的和光同尘,也与此理相通。

“这就是所谓大奸似忠,大忠似奸。”秦玅观刮了刮唐笙的鼻梁,轻声道,“明白了?”

唐笙深呼吸,撇了撇嘴道:“那我是什么呢,忠还是奸?”

“哪有什么忠和奸呢。都是凭着自个的信念做事罢了。”秦玅观抿唇笑,“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也想知道你是忠还是奸——”

“你自个觉得呢?”

唐笙摇头,她只想知道秦玅观的答案。

秦玅观冲她招手,示意她靠近,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期盼的答案没有被说出口,唐笙再次上了秦玅观的当。

恼羞成怒的唐笙朝秦玅观泼水,激得秦玅观横着双手挡在面前。

“这便是识人心,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引诱你上钩——”

这个时候了,秦玅观还忙着给唐笙讲解。

打闹了一通,她们都有些累了。

唐笙牵着她起身,拽来又宽又长的方巾,将秦玅观和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水泽被卷了去,相贴的肌肤,触感更加清晰了。唐笙成了架在文火上清蒸的鱼,再和秦玅观贴一会就要熟透了。

长巾下,秦玅观的指节正沿着她身上的淤青游走。

跳车从泥地里滚得那一遭,唐笙护着惠明,硌得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秦玅观瞧着很是心疼。

“这里痛么?”

“痛。”

“这里呢?”

“也痛。”

“这呢?”

“这里一点都不痛!”蔫巴的唐笙一下就精神了,慌忙去捉秦玅观作乱的指尖。

秦玅观好似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垂了唇角,静静望着她。

唐笙被她这眼神盯得遭不住了,松了手,老老实实立着,由她乱摸。

秦玅观这回倒是安生了,指腹点在唐笙心口画圈。

她画了一圈又一圈,眼睛里燃着幽暗的光,唐笙多瞧一眼就能被吸进去。

“陛下,您今日淋了雨又吹了风,夜里肯定是要起热的,万一再着凉了……”

唐笙说得隐晦,秦玅观充耳不闻,指腹一路上滑,抚着唐笙线条漂亮的脖颈。

“痛么?”她道。

唐笙怔了怔,想不通她为什么问这个。

秦玅观的眼眸垂了些,落在自己的指尖上:“指甲修了,不会痛了。”

她说得温柔又内敛,唐笙听着,却觉着周遭空气都是灼热的。

秦玅观用唐笙极喜欢的微微上扬的语调,一字一顿道:

“我穿着衣裳,就不会着凉了。”

第94章

中途更衣时, 她打了个喷嚏,猫一样揉了揉脸颊。心悬一线的唐笙忙吹枕边风,希望秦玅

观能转变心意, 但秦玅观向来是说到做到,手上动作一点没放慢。

唐笙慌乱中套上的几件衣裳很快就松垮了, 在被按平在榻前, 唐笙横下心喊了两声方汀,结果外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什么呢?”秦玅观咬她,“不会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我喝药吧?”

唐笙鼻息一滞:“你怎么知道。”

秦玅观:“……”

被她无语到的秦玅观抵着牙槽露出个维持仪态常用的假笑,一点齿尖抵在唇边, 唐笙跟瞧见了陛下的獠牙似的,打了个寒噤。

“嘶——”唐笙轻抽凉气。

“再装。”秦玅观收牙,“我压根没使劲。”

唐笙讪笑,一语双关:“我怕疼嘛,陛下给我些时间做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