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国公府关照过的
柳公子的脸上布满了鞭痕。
他见牢头的脚步在自己面前停下，只以为是又要折磨自己，下意识的躲到了角落，可一个抬头，竟然正好对上了柳霜序那双可怜的眼睛。
“呜呜……”他不敢直接出声，而是示意一旁的柳老爷。
柳老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柳霜序的模样后，直接红了眼圈，恨不得立刻去问问自己的女儿好不好。
可他一眼就看到了柳霜序身边的祁韫泽。
柳老爷知道自己如今罪孽深重，可柳霜序这副样子，分明是有好前程，要是贸然相认，说不定会影响到柳霜序的今后。
他连忙装疯卖傻，提醒柳霜序不要相认。
柳霜序自是一眼就察觉到了自己父兄的意思，正是如此，才觉得更加心痛。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牢头用自己腰间的佩刀在铁栏杆上敲了两下，见他们两个仍旧没有收敛的意思，准备从一旁拿出鞭子来动手，“真是不长记性，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人，你们竟然还敢胡闹！”
说罢，他便扬起手臂，准备动手。
“住手！”柳霜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牢头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吓到了她，赶忙开口：“祁夫人要是觉得怕，不如先去外头，这大牢的人都是犯了罪的，又不服管教，就得打一顿才行呢。”
“难道这里关押的所有犯人都是犯了罪的？难道就不会有被人诬陷的不成？”柳霜序板着脸开口。
她虽然知道在这大牢里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可看到自己父兄受到这样的对待，还是于心不忍。
她的话将牢头给说蒙了。
牢头在大牢里看守了这么多年，想的只是怎么办好上头主子的差事，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人是不是被冤枉的。
只是他看着眼前人的身份非同一般，这才没有开口顶撞罢了。
祁韫泽却是从柳霜序的神态中，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他开口：“既然夫人叫你住手，那你住手就是了。”
“这里到底不适合你在，咱们先出去吧。”祁韫泽轻声哄着。
柳霜序知道，祁韫泽在场，自己的父兄怕是不会跟自己相认的，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只能点了点头，跟着离开了。
等她一走，方才还装疯卖傻的两人突然就没了声音，而是安安静静的。
柳霜序察觉到自己的身后一直有眼睛盯着自己，不免心酸。
祁韫泽已经看过他们二人的案宗，柳老爷犯得是大罪，却没有处斩，可见是陛下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至于柳公子的案子，简直是荒唐，可却一直被关押着，实在是叫人生疑。
他不禁问道：“这两个人犯得什么罪，怎么身上被打得没有一块好肉皮了？”
这话分明就是问出了柳霜序的心声。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牢头摇了摇头。
他不去打听这些，只是想着这两人的身份着实特殊，可祁韫泽既然问了，必然就是想跟祁夫人证明自己的地位。
他赶忙继续道：“只是这两个人是国公府特意关照过的，想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柳霜序一听这话，就知道必然是自己让国公夫人不痛快的时候，她们命人过来教训兄长的。
她从来没有想到，因着自己的一时愤怒，竟然真的让兄长遭受了折磨。
她的眼泪扑簌落了下来。
祁韫泽虽然察觉出她的心思，却并不开口，而是将自己的手握得更紧，直接将人带出的刑部大牢。
他对方才的事情绝口不提，而是淡淡道：“你刚才受了惊吓，怕是不好再去见母亲了，不如改日再去吧。”
柳霜序也迟迟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下也觉得的确是不能再去见祁老夫人了。
祁韫泽唯恐她这副样子走在路上被别人看见误会，连忙吩咐秀山套了马车过来。
二人连忙回国公府去。
柳霜序下了马车，祁韫泽仍旧依依不舍，原想着再跟她闲话两句，却不想莫毅竟是快步来了。
他开口：“大人，国公夫人上门了——”
“她去做什么？”祁韫泽皱着眉头问道。
他问完了话，又赶忙去看柳霜序，唯恐她害怕，连忙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莫毅答：“听闻是为了看昭姐儿。”
祁韫泽倒是忘了府上还有个小丫头可以让国公夫人上门的。
他犹豫片刻，正纠结要不要带柳霜序过去的时候，柳霜序却突然开了口：“国公夫人过去，只怕不会说我的好话，要是真的有什么误会，当场说开了也好。”
她这话，分明就是去的意思。
如此一来，祁韫泽便又叫人上了马车。
——
赵嬷嬷正在给祁老夫人摇着扇子。
国公夫人逗弄着怀里头的昭昭，笑道：“这孩子不像别的孩子皱皱巴巴的，倒是一生下来就粉粉嫩嫩，叫人瞧了就觉得欢喜，这眉眼简直和月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祁老夫人虽不喜欢这个丫头片子，可到底是自己儿子的骨肉，断然没有不要的道理，只能养在身边，却不想越养越觉得这孩子可爱，反倒忘了她生母做得那些龌龊的事情。
如今被国公夫人提起来，她心里自然是不喜了。
“是，只要性子别随了她娘就好了。”祁老夫人冷笑一声。
国公夫人被这话说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只得讪讪的笑了两声。
她不得不转移了话题，说起宋千月的好话来：“是，我家月儿确实是干了丢人现眼的事情，如今却已经知道错了，又在家庙里头静思己过，这才不能亲自照顾昭昭。”
“要说起来，这孩子还是留在亲娘身边照顾的好，要是交给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委屈，真是可怜。”
她叹息一声：“这孩子是老夫人的亲孙女，您对她的好，自然是不必说，可要是换了旁人……”
祁老夫人一下子就明白，这人是专门来说柳霜序的坏话的，而不是来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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