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小住
她又笑道：“我还想着自己来晚了——”
“如今老夫人还在气头上，好不容易有能够叫夫人站规矩的机会，必然不会错过，没想到还是妥协了，可见是心软，看来夫人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笼玉的声音刚刚落下，屋子里头便传来了柳霜序的声音：“二丫，什么时辰了？”
“夫人好睡，已经巳时了。”二丫连忙上前来，手里还捧了盏水，笑道，“夫人累了一夜，只怕嗓子都喊哑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奴婢这就去叫高婆婆和那些小丫鬟进来伺候。”
她嘴上说着，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连忙将柳霜序的衣裳拿了出来。
柳霜序看着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反倒有些欣慰，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可她不过愣了片刻，便大惊失色，连忙开口：“你怎么不早些喊醒我，今儿可是要去给老夫人敬茶的，要是去晚了，还不知要如何呢。”
她说着，毛手毛脚去穿衣裳。
二丫连忙过来帮忙。
听到动静的高婆子连忙进来伺候，笼玉更是打水去了。
“夫人不必着急，老夫人昨儿也累了，想着多睡一会儿，特意吩咐了，不叫夫人急着过去。”高婆子说着，连忙替柳霜序寻了头饰过来，又道，“笼玉才从厨房拿了早饭过来，夫人先吃些吧。”
柳霜序点了点头。
她看着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人，只以为还是从前的日子，可想想自己昨日去敲了登闻鼓，还是心有余悸，只是为了自己的父兄，哪怕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也无碍。
她道：“陛下昨日说了，今日会召见我，可有消息了吗？”
二丫立刻看向了一旁的高婆子。
高婆子虽然没在现场，却也对宫门口的事情有所耳闻，更知道为柳家翻案的事情对柳霜序而言有多重要。
可她不能违逆祁韫泽的意思，只得开口：“宫里头并没有消息传过来，大人也算了，夫人这些日子应该累了，又是才嫁过来，实在该熟悉熟悉府上的事宜，老夫人年岁大了，总是需要夫人来管家的，这些日子叫夫人还是别出去的好。”
她这般说着，却并不敢去看柳霜序的眼睛。
柳霜序一下子便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冷笑一声：“是叫我近日不要出门，还是叫我此生不要出门？”
她也知道自己昨日的行径给祁韫泽抹黑了，可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父兄，为了泉下有知的娘亲，她可以不嫁给祁韫泽，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家人。
“他人呢？”柳霜序冷冷问道。
高婆子还是头回看到她这副样子，便晓得两人怕是很难和好，却还是开口：“大人一大早就上朝去了，夫人有什么话，还是等大人回来再问吧，等用过了饭，奴婢陪您去给老夫人敬茶。”
柳霜序却也赌了气，面对着桌子上的东西，半点食欲也没有，自然也不肯动手。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笼玉笑道：“这小菜可是我按照夫人先前教我的法子做的，夫人快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吧。”
“我不吃！”柳霜序气鼓鼓开口，“今日我要是非出门，难道你们三个也要拦着我不成？”
她们自然不敢拦得，却也不敢违逆祁韫泽的意思。
高婆子叹息一声，劝道：“奴婢知道夫人心里头有气，可大人此番也是真的动了气的，不然凭他对夫人的情意是绝对不会把您关在府里的，奴婢劝您一句，您敲了登闻鼓还能够全身而退，就是陛下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你想要叫朝廷重审此案，也得依靠大人啊。”
她这话让柳霜序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她即便是在心急，也确实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她须得乖一些，才能够叫祁韫泽为了柳家的事情而奔波。
只是柳霜序实在是没有半点胃口。
她站起身来，带着高婆子去给老夫人请安。
祁老夫人并没有为难柳霜序，反而闲话了几句，这与从前一般无二的态度，倒是叫柳霜序心里发慌。
她本想开口问问祁老夫人的身子，却突然听得了她开口：“如今你既然嫁了过来，便是祁家的主母了，我现在上了年岁，实在不能够过于操劳，这家里的大小事就全都交给你了。”
柳霜序并不希望自己在祁家久留，自然不愿意接下这个差事。
“娘看重我，只是我到底没有学过管家的事情，只怕丢了家里的脸面，不如请娘再劳累些日子吧。”她这话小心翼翼的，唯恐因着这话，再让祁老夫人对自己不满起来。
祁老夫人果然冷了脸，声音闷闷的：“你行事再不妥当，只怕也不会有当日宋千月的事情让祁家丢脸了，你身边的高婆子和笼玉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对府里的事情清楚得很，况且家里也没有什么太值得你操心的，你只要不出错就是了。”
柳霜序听得出来，这话虽然是在说宋千月，却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她点头：“都听母亲的。”
她心里到底还惦记着柳家的事情，静不下心，如坐针毡，正准备告辞离开，却不想老夫人再次开了口：“我如今老了，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泽哥儿的表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岁，我想着叫泽哥儿替她张罗张罗，便已经写信叫人来京城小住了——”
“你身为当家主母，理应做好准备，提前将院子和负责伺候的下人都安排好，可别叫人看了笑话。”
“是。”柳霜序应道，“我想着既然是表妹，总不能太过寒酸，先前南院已经收拾出来了，银珠姑娘也不住在里头了，不如重新收拾一番，叫表妹住过去吧。”
“至于伺候的丫鬟，我会从各处挑些丫鬟过去，只是还得劳烦选个懂事的过去伺候，省得那些小丫鬟群龙无首，闹事。”
她的主意倒是妥帖，又正对了老夫人的脾气，一时间倒是叫老夫人挑不出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