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莞莞类卿
“上什么诉。你们听故事都听得不全。人家切耳朵、切那玩意儿之前,萧董是给了他们钱的,叫他们填的,自愿捐献某某部位。作为医学研究。还给他们三儿一人发了一面‘医学贡献’锦旗。”
“诶哟,原来是这样啊……萧董高明!这三个人,恶有恶报!”
季南茗听了一耳朵的瓜,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大小鬼在欺负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只是一瞬功夫,方才的议论声,全部戛然而止。
季南茗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萧凌渊在两排保镖的簇拥下,来到了片场。
冷面阎王一出现,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好几个度。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径直朝季南茗走来,完全不带拐弯。
现在是公共场合,季南茗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毕恭毕敬道:
“萧董下午好。”
萧凌渊同昨天一样,一把掐住季南茗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
“叫老公。”
季南茗心如打鼓,明明是昨晚就说好的。可片场里这么多人,她一时间喊不出口,只愣愣地望着萧凌渊。
萧凌渊没什么耐性,不叫就不叫了。
他放开季南茗。保镖搬了个椅子过来,他便直接坐在季南茗身边:
“都坐下吧。”
方才还咿咿呀呀聊着八卦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乖乖坐下了,但是谁也不敢聊天了。
季南茗也坐下了,她低声问萧凌渊:
“萧……老公,您来这里做什么?”
萧凌渊个子很高,他转过头看着季南茗时,是居高临下的:
“老公注资了这部剧,过来看看,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给老公说说,你想演哪个角色?”
季南茗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会很尴尬,便压低了音量,说:
“老公,角色都是已经敲定好的。不好乱改了。我只要能演好手上的角色,就好了。”
萧凌渊拿过剧本看了一眼:
季南茗的台词只有一句,她在主子面前说了一句别人的坏话。然后被主子扇了十几巴掌。紧接着就被拖出去“一丈红”领盒饭了。
“啪!”
萧凌渊摔了剧本,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凉薄,但却威慑力十足:
“是哪个脑残写的剧本?”
季南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萧凌渊走进了会议室。编剧像做错作业的学生一样,抱着剧本,紧随其后,也进了会议室。
当萧凌渊和编剧、导演们走出会议室之后,季南茗被加了很多戏份,而且从反派小角色,变成了一个正面角色。
“萧董,几个重要的角色,是一早就定好的,不能换人了。您多理解理解。季老师那边,我们一定会着重安排的。”
萧凌渊走得很慢,说话速度也很慢,但说出的每个字都洪亮有力:
“季老师受伤了,这两天别排太满。等过两天她伤好了,再排。”
从无人看重,到众星捧月。季南茗几天之内就经历了重大反转。
她心知眼前的繁华只是一瞬之间。如果自己这次,没有借着萧凌渊这阵东风扶摇直上,那么往后,可能很快就会跌入谷底,不见天日。
下工后,人潮退去。
四下无人时,季南茗像一条小鱼儿似的,面带甜笑地“游”到萧凌渊身边,挽上他的手臂。
保镖们很自觉地与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老公,谢谢你。”
“不是无偿的。”
“我知道的”季南茗郑重承诺道:
“我一定好好拍戏,帮老公赚钱。”
“不用”萧凌渊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季南茗心下有些迷茫了,什么叫“做好你自己”?她不是一直都在做她自己吗?
萧凌渊将季南茗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有一幅大大的油画,上面画着:
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走在洒满花瓣的阳光小道上,眼神清澈地望着画面外的人。
这个女孩儿和季南茗有九点九分相似,可以说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
萧凌渊拿起画笔,蘸了点儿粉色颜料,往画面上又添了一片粉色花瓣。
“我每寻找你一天,便会往画上增添一片花瓣。南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天嘛?”
季南茗似懂非懂地望着眼前的这幅油画。她承认画中人和自己真的太像了,但她不能肯定画中人就是她自己。
因为全国的学生校服,其实都差不多。像这样洒满花瓣的小道,全国很多城市都有。而这样粉色的花,更是满世界数不清的千千万万棵。
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萧凌渊这个人。
季南茗的心里闪过一丝念头:
莫非?这就是,莞莞类卿?
因为自己和他的心上人长得
非常像?所以他特别宽待自己?
萧凌渊望着油画的眼神,并不冰冷,是一种难得的温柔:
“南茗,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是,你却迷失了你自己。”
萧凌渊缓缓转过身,用大手捧着季南茗的小脸,柔声道:
“不用怕,老公会一直陪着你。”
季南茗不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透过自己的脸,在与另一个人对话?
不过,那不重要。
她现在要借助萧凌渊的势力,就必须“演”出萧凌渊想要的样子。
她软软地靠在萧凌渊的肩膀上,用小手抚摸着他俊朗的脸庞。
纤细柔软的指尖划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骨,又不安分地抚上他饱满丰润的嘴唇。
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得过分。
萧凌渊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他有些失望地低垂眼眸,微微侧脸,望向别处。
季南茗仍是不死心:自己都长得跟大佬白月光几乎一模一样了;大佬也让自己喊他“老公”了。
没道理还当不上大佬的正牌女朋友。
她双手攀上萧凌渊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软软的双唇就送到萧凌渊的唇边。
即将触碰,却又留有余地。
暖暖的气息,在彼此之间相互交流。空气中,满是两人之间甜腻的暧昧。
“老公,你不想要我吗?”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清爽中带有一种别样的理智。
“老公,你不是说,你一直在找我吗?”
她魅惑的音声,像山林间悠扬的笛音,在耳畔缭绕,久久不能停息。
季南茗明显觉得自己勾引萧凌渊的能力,也在一次比一次升级。
“南茗”萧凌渊嗓音低沉,他的眼眸像一汪墨潭,深不见底:
“你不是这样的。”
季南茗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动作停顿了片刻,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魅惑眼前的男人了。
但很快,她的小手便不安分地抚上了男人性感的大喉结:
“怎么不是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南茗”萧墨渊扶着她的腰,冷冷地说:
“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
海景别墅,私人健身房内。
“喂!冷面阎王,你快放我出来!”
季南茗背上捆了两条“加强版”背背佳,整个人被固定在正姿器里。
萧凌渊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望着正在“正姿”的季南茗:
“你年纪轻轻,身姿总是歪歪斜斜的。不好。得尽早矫正。”
虽然正姿器有真皮包着海绵软垫,但季南茗整个背部脊柱被绷得邦邦直,让她非常难受。迫于无奈,她用央求的语气道:
“老公~快放我出来吧,这样驾着我很难受。”
“难受,就说明你需要矫正,哪一天你不难受了,就可以不用矫正了”
季南茗不舒服地扭了几下,她身上的伤虽然保护起来了,但摩擦几下还是会疼的:
“老公……我疼……”
萧凌渊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遂起身将季南茗放了出来,抱在怀里:
“哪里疼?”
季南茗顺势就攀上了萧凌渊的身体,像只考拉熊抱着大树一样,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张开双腿架在他的腰胯上:
“走不动了,老公抱抱。”
萧凌渊就着这样的姿势,将她抱到沙发上,可她却紧紧扒着萧凌渊的身板,不松手。
萧凌渊冷冷道:
“松开。”
季南茗极不情愿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蹭了一把他的雄性部位。而后,以极为娇媚的姿态坐在沙发上,用自己的小腿,蹭了蹭他的大腿外侧。
萧凌渊虽面无表情,却双耳烧得通红,他果断转过身去,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不要做这些无聊的动作。”
季南茗托着腮帮子,一脸疑惑地望着萧凌渊的背影:
如果是他的白月光本尊,他还会是这样冷冰冰的状态吗?
既然他有了白月光,那还找自己这个莞莞类卿做什么?
算了,还是别问了。万一他的白月光已经牺牲了,自己又去问了,那不是触了大佬逆鳞吗?
别说自己还没得到大佬了,就是把大佬办了,也不能去过问人家心里的那片挪威森林。
季南茗用食指轻轻滑着萧凌渊咖啡杯的手把:
他的白月光,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不一会儿,萧凌渊端了一盘子鸡蛋过来。
他握着季南茗的脚踝,放到自己大腿上,将温暖柔软的鸡蛋,轻轻放在她的瘀青上,缓缓地滚了滚:
“还疼吗?”
语气一如既往地冷冰冰。如果不是有声调区分的话,季南茗会觉得,那是机器人在讲话。
落地窗透进的光,柔柔裹着萧凌渊,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银光。他是一个伫立在光里的男子。
季南茗眨巴着大眼睛,望
着眼前的男人。
帅气的五官,优越的身材。他就静静坐在那里,便像仙人一般俊朗不凡。令世间所有女子,都能心生爱慕。
这么好的一个大佬,不拿下他简直天诛地灭。
季南茗一个翻身,变成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又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圆滑的右肩,然后楚楚可怜地回眸,望着萧凌渊,说:
“老公,我肩上疼。”
萧凌渊见她肩上果然有一大片瘀青,遂扶着她的腰身,将鸡蛋轻轻放她肩上揉了揉。
“啊……”
季南茗故技重施,极其魅惑地发出一声娇鸣,配上她销魂的表情,瞬间就将整个气氛挠得暧昧不清。
萧凌渊手抖了一下,鸡蛋竟滑溜溜地滚落,顺着季南茗的身体曲线,一弹、一弹地滚过她的长腿,嵌在她粉嫩嫩的足弓间。
她眼波轮转,流盼生情,缓缓回眸望向萧凌渊。
却见他双目紧闭,握紧了拳头,浑身微微颤抖。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季南茗觉得不可思议,好好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他明明有反应的,不应该马上扑上来抱着自己、疼爱自己吗?
刚要开口询问,她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鸡蛋。
萧凌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一双耳朵,仍是烧得通红。他双眼望向别处,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不要发出声音。”
季南茗一边嚼着鸡蛋,一边满脸哀怨地望着萧凌渊。好想把这个男人掰开看看,他是不是石头做的心。
“南茗”萧凌渊一边继续用鸡蛋揉着她身上的瘀青,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不要在娱乐圈里,迷失了你自己。”
***
季南茗独自走在片场外的街道上,心里纳闷,萧凌渊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做你自己”、什么“不要迷失你自己”……
在季南茗的耳朵里听来都是云里雾里的,她一直都是在做她自己啊,哪有做过别人。
说来说去,不都是萧凌渊拒绝自己的借口嘛?
夏风窒闷。
季南茗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萧凌渊说的“做你自己”,是不是让季南茗做他白月光那个“自己”?
是自己顶着一张跟白月光一模一样的脸庞,而行为却又和白月光完全不一样,所以让萧凌渊觉得很割裂吗?
季南茗倒是不介意去扮演别人。傍大佬嘛。大佬喜欢白月光,自己就扮演白月光呗。
难不成还真想去走心,让大佬爱上自己吗?怎么可能,谁对大佬都是演的。
但眼下最难的,莫过于像这样,没有剧本、没有台词也没有人设,就叫你去扮演另一个人。
季南茗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演起。她靠在小树上,一筹莫展。
时间不等人,她得尽快拿下大佬。不然等大佬那场“白月光”的梦醒了,自己很有可能就要失去大佬的庇护了。
到时候真的完犊子了。
就在这时。几名身型壮硕的大男人,从四个方向包围了季南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