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轰击
在那间阴暗且略显压抑的办公室里，姜部长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寒芒。
下属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汇报着：“部长，方远那小子最近又在到处坏我们的好事，不少计划都被他搅和了。”
姜部长双眼微眯，眼中不时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随着下属滔滔不绝地讲述，他脸上渐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匕首狠狠插入桌面，恶狠狠地说道：
“很好，如今一队二队，现在就开始行动，务必要将方远的人头给我带回来。方远那小子坏我好事太久，这次绝不能让他再逃脱。告诉弟兄们，事成之后，重重有赏；要是办砸了，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下属连忙点头：“是，部长！保证完成任务！”姜部长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在隧道口外，方远坐在老黄的车里，远远就看到隧道口内外摆放着一个个简易却又坚固的路障。
这些路障由粗壮的金属杆和厚实的铁板组成，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有几个人正懒洋洋地看守着，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身上随意地挂着各种武器，眼神中透着一丝散漫与不羁。
老黄把车速慢了下来，缓缓靠近路障。他摇下车窗，脸上堆满了笑容，和看守的人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哟，几位兄弟，今天当班啊？辛苦啦！”
看守的人看到是老黄，原本冷漠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其中一个挥了挥手说：
“是老黄啊，又带客人进去？行嘞，快进去吧。”
说完，几个人不紧不慢地把路障搬开。老黄等他们把路障完全搬开后，又向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重新加速，轿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隧道里面开了进去。
车子沿着隧道行驶进去后，周围的景象就变得千篇一律了。昏暗的灯光在头顶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坑坑洼洼的，像是被无数次冲击过。
老黄一边开车，一边没话找话：“方兄弟，这下城区啊，可不像上城区那么安稳，等会儿进去了你可得多留意着点。”
方远应道：“嗯，我也听说下城区挺复杂的。老黄，你给我讲讲这下城区到底咋变成现在这样的？我倒是对这个历史不太清楚。”
老黄笑了笑，说道：“据说在机械之城兴建的时候，上城区和下城区建造规划是同时启动的。当时，这座城市被寄予了厚望，规划者们想要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繁华都市。上城区计划成为城市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而下城区则规划为一个充满科技感与活力的新兴区域，将容纳大量的科研机构和创新企业。”
方远疑惑地问：“那后来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老黄叹了口气：“唉，谁知道呢，不知是什么原因，下城区的建设并没有按计划完成。在建设过程中，不断出现各种诡异的事故和难以解释的现象。
“工人离奇失踪、机器莫名损坏，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最终导致建设工程陷入了混乱。资金链断裂、人员纷纷撤离，这个原本充满希望的区域，最终被无情地废弃，成为了城市中被遗忘的角落。”
方远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怪不得现在这么乱。”
老黄接着说：“随着三十年前最后一支管理和维护团队的撤出，下城区就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孤儿，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沉沦。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了起来。
“曾经那些象征着希望与活力的建筑，如今已变得破败不堪，如今，那里已经彻底沦为了无身份游民和帮派分子的聚集地。游民们在废墟中寻找着可以遮风挡雨的角落，搭建起简陋的住所，而帮派分子则以暴力划分势力范围，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为所欲为。”
方远皱了皱眉：“听起来就不是个好地方。”
老黄点点头：“下城区有着广阔的被分割成块的区域和复杂的隧道道路网，宛如一个巨大而神秘的迷宫。
“这些道路四通八达，如同城市的毛细血管，不仅连通着下城区的各个区域，甚至还悄无声息地延伸至上城区。
“这里的人口没有办法准确统计，错综复杂的环境为人口统计带来了极大的困难。然而，据一些模糊的推测，下城区的人口数量有可能不比上城区来的少。
“尽管生活条件恶劣，秩序混乱不堪，但依然有无数人在这片土地上挣扎求生，被上城区所摒弃的他们，只能在这里寻求一线生机。”
方远闻言有些感慨道：“真是不容易。”
老黄继续说道：“由于被机械城管理体系放弃的缘故，下城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每天都有各种实验植入体、违禁药物、危险物品往那里流入。
“那些在上城区被严格管控的东西，在这里却如同潮水般泛滥。上城区的大人物为了节省成本，将下城区视为免费试验场地。他们在这里肆意进行着各种危险且不道德的实验，全然不顾下城区居民的死活。无数无辜的人成为了这些实验的牺牲品。”
方远心中有些愤怒，皱眉道：“太过分了，完全不把普通人当成人。”
老黄无奈地说：“是啊，甚至还有一些互不统属的反抗组织躲藏其中，这些反抗组织有的是为了争取权益，有的则纯粹是为了破坏而存在。
“同时，大量的帮派人员也在这里从事着各种不法生意。毒品交易、人口贩卖、非法武器买卖等等，这些丑恶的行径如同毒瘤一般，深深地扎根在下城区的土壤里，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加黑暗和绝望。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正义的光芒似乎难以照耀，罪恶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长。”
方远叹道：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
老黄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因为方远所说的话，根本不可能，除非能拥有镇压整个机械之城的实力，否则这是大家默认的规则将下城区作为血包。
这时车辆颠簸了一下，似乎是碾到了什么石子，车身猛地一颤。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瞬间打断了方远的思绪。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车子转入到了另一条向下延伸的隧道中。
这条隧道相较于之前的更加狭窄，墙壁上闪烁着斑驳的光影，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涌上心头，让方远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黄安慰道：“方兄弟，别担心，下城区的路都这样，习惯就好。”
轿车继续在这条神秘的隧道中穿梭，引擎的轰鸣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好似一头被困的巨兽在咆哮。
再行进了十来分钟，原本局促的空间逐渐开阔起来，就像是从幽深的峡谷迈向了广袤的平原。
与此同时，顶璧亦是在一路抬升，仿佛头顶的天空在不断被拉开。
方远抬眼望去，说道：“老黄，你看这顶璧，目测大概到了上下差距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后才停止上升。”
老黄应道：“是啊，这下面有些地方挺奇特的。”
此刻每过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根倚靠在墙壁上的巨大圆柱形玻璃罩，宛如神秘的艺术品陈列在这地下世界。
玻璃罩内，包裹着通体散发荧光的暗绿色植物，那柔和而诡异的光芒，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方远惊叹道：“老黄，你看这些植物，形态各异，有的如藤蔓般蜿蜒曲折，有的似花朵般绽放舒展，真是奇特。”
老黄笑着说：“这些植物可邪乎着呢，它们让这地下空间亮堂了不少，可也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不仅如此，顶璧上面同样也有一些这样的植物，像是横梁一样悬挂在那里，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绿色星辰，疏密有致地分布着。
为这处地下空间提供了非常充实的光亮，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光晕之中。这种奇异的光亮，驱散了部分黑暗，却也让这个陌生的地下世界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方远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心中对下城区更多的好奇被瞬间点燃。
只是有一些地方玻璃早已破碎，那些巨大的圆柱形玻璃罩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艺术品，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支离破碎。作为柱基的墩柱也未能幸免，早已是碎裂不堪，和一些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撑架一起倒砸在了路面上，扬起阵阵灰尘。
方远指着说：“老黄，你看这儿，玻璃碎了，植物都长到路面上了。”
老黄小心翼翼地开车：“没办法，这里年久失修，好多地方都这样。”
曾经被禁锢在玻璃罩内的植物，从破碎的地方肆意地长出来。它们的枝叶顺着破碎的空隙伸展，一直来到路面上，像是在宣告对这片空间的占领。
这些植物身上散发的荧光，在破碎的玻璃、金属碎片的反射下，到处都是零碎而闪烁的荧光，如梦如幻，却又透着一股破败后的诡异。
顶璧上的那些玻璃罩其实破损的更多，它们原本整齐排列，如今却七零八落。然而，这些顽强的植物似乎在长久的攀附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结构。
不少藤蔓相互交织缠绕，像雨帘一样从顶璧上挂了下来。它们在半空中摇曳，散发着的荧光与地面上的相互呼应，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被笼罩在一个荧光的世界里，既美丽又让人感到不安。
所以车子往往需要从勉强留存的空隙地带小心翼翼地绕过，每一次转弯都显得格外艰难。
方远看到有一段路干脆直接是从倒塌的断柱和植物结合的“桥梁”之上开过的。车轮压过那些破碎的玻璃和弯折的植物，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这个地下世界在痛苦地呻吟。
车子沿着一路开下去，时不时转过一个岔道，这里有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宛如一张巨大而复杂的蜘蛛网。
每一条隧道都隐藏着未知，昏暗的灯光在其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方远担忧地说：“老黄，这地方要是没人带，还真容易迷路。”
老黄点点头：“是啊，所以你跟着我就没错。”
就在这时，另一个隧道口忽然传来了车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并且好像是一支车队。引擎的轰鸣声在隧道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老黄神情微微一变，说道：“方兄弟，情况好像不妙，我得赶紧改变方向。”说着，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改变方向。
但随即，方远的精神突然预警，那是一种武者独有的敏锐感知，仿佛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迅速逼近。
他面色大变，深知此刻情况危急。没有丝毫犹豫，他凭借着强大的力量，直接从车中拖拽着老黄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两人重重地落在了一旁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而就在他们跳出车的瞬间，原本行驶的轿车突然遭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冲击，车身瞬间扭曲变形，在一声巨响中被炸得粉碎，熊熊烈火照亮了这片昏暗的地下空间。
哪怕是他刚刚的反应足够快，但还是晚了一步。爆炸产生的强悍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碎屑，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向四周席卷而去。
老黄的身体可没有方远那般强大，根本无法抵御这股恐怖的力量。碎屑无情地炸入到了老黄的身体之中，鲜血飞溅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得一片殷红。
此刻老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生命的火苗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方远紧紧地抱住老黄，感受着他此刻渐渐消失的气息，他的面色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轻轻地将老黄放下，而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周围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他前面有三人。他们身着奇装异服，身上的服饰看似杂乱却又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图案。
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形状怪异的武器，武器上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似乎淬有剧毒。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张狂，仿佛已经将方远视作了囊中之物。
另一侧有两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贲张，如同钢铁铸造的巨人；另一个则身形瘦小，眼神阴鸷，宛如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而那五人看到方远望向了他们，脸上露出了挑衅的面孔。那个身形瘦小的人对着方远吹了吹口哨，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死寂的地下空间里格外突兀。
接着，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那动作嚣张至极，仿佛在向方远宣告着他即将到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