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重生
劫后重生
太阳渐渐落下, 黄昏降临,一只白鸽从天际划过,准确的落在一处院落, 一落下便引起了院中人的注意。只见一道深色身影匆匆而来,摘下绑在它脚上的信桶, 打开里面的信纸一看,本紧皱的眉头更添暗沈。
“还是没有安儿的消息?”身着浅灰衣裳的周父从屋内走来, 接过周庆容手中的信纸, 看了一眼, 满目失望,“怎么会这样?”
“哎~”周庆容无奈叹了口气, 温柔的抱住周父,给以安慰。
“明明已经找到了……”周父难过的靠在周庆容的怀里, 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溢出了眼眶。
这一幕正好被冷清络遇上,听到他们的对话, 本神情暗淡的的他更加忧郁, 为了不让周父担心, 在还没被他人发现时转身消失在门口。
如今的周府像笼罩在一片乌云里, 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或小雨大雨或是暴风雨!都在等着它,也只能等着丶等着它什么时候消散开来……
遥远山林间, 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缓缓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暖阳, 天空又变成了它原本纯净温和的模样。连鸟儿们也回到它们喜欢的枝头,迫不及待的展现它们动听的歌喉。
伴随着动听鸟声还有哗哗水流声, 一道疾步声在山间一户农家小院响起,随之而来一道明亮的孩声高扬的传来, “爹,周姐姐,泽哥哥醒了,泽哥哥醒了。”这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脸上扬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醒了!”正在院子里弄着草药的三十模样的男子惊喜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另一道身着简单素衣的人从厨房出来,端着药碗的手一抖,“醒了?”
“周姐姐,醒了醒了。”小孩像做了一件好了不得的大事般,高兴的直点头。
“露儿,谢谢你。”压下心中的激动,素衣人儿温柔的对小孩道了谢,才向偏房而去。
太好了,泽月醒了,周从安心里一阵感激和激动。半月前,她和泽月被逼跳崖,幸得林间小村出游农妇出手相救。救起时她伤的不算太重,养了几天便能下地走路,泽月却没有那么幸运,本就受伤严重的他从那样高的山崖落下,受到重力的冲击和寒冷的流水侵染,被救起时伤口加重,高烧反覆,几次在垂死边缘挣扎,前几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下总算有惊无险的彻底醒来。
周从安赶到屋内,就见虚弱无力的泽月起身,伸手拿一旁桌上的水壶,险些摔倒。周从安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扶着泽月躺下。
“阿泽,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等泽月喝完水,气色好了些,周从安忙关心问道。
泽月摇头,“我好多了,没事。”见周从安神情一直担忧欲泪的模样,泽月忍着浑身疼痛扬起嘴角,“我睡了很久?”
周从安点头,语气带着后怕,“反反覆覆,都快半个月,我还以为……”一想到醒来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泽月,心里便觉难受,眼眶不由自主泛红,浮现星光点点。
“我没事。”看着黑眼圈甚浓消瘦的她,泽月心疼,艰难的伸出手想抚摸她带着疲惫的眉眼,一滴泪顷刻从她眼眶里落下,直直落在他伸在半途中的手上,他怔住,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她又一次为他落泪!他所遇见过的,在意他为他落泪之人,仅她一人而已!哪怕是世人皆道软弱似男儿的她,除了他,他也从未听说她为谁这般难过,连对冷清络这般都未曾听闻。
“你来时说是为护我而来。”周从安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这一路再艰难,我们也定要一同回去,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留下我一人。”
他扬起嘴角,温柔笑了。在她等待期望和不安中点头,“周从安,我如你所愿。”每每郑重其事的时候,他总是会叫她的全名。
不管是高傲张扬,愤怒无语,亦或是卑微自讽,这都是在别人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她何其之幸得到他全部的信任啊!如真留历此一生,遇上他,附于归属,她心已知足。
情到深处难自禁,两人唇齿相间,防线皆破,待周从安的手趴向泽月的衣服时,两道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突兀出现,随之而来尴尬的歉意声,“抱歉,抱歉。”而后门被人哗哗关上。
压着泽月的周从安脸色绯红的爬出来,讪讪一笑,“药凉了,吃药t。”
泽月嘴角上扬,听从周从安的话点头。
周从安看着,眼神满满的温柔,喂泽月吃药的动作也难得的温柔似水。
泽月心里动容,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周从安陪泽月养伤度过,等泽月能下地走路了,两人就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出来散散步活动活动,想着尽快让他将伤养好,早日离开。
周从安和泽月迎着暖暖的太阳出屋,泽月身上的伤好了很多,不知不觉走远了些,一道道清脆孩童声传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们不由好奇向声源处走去,只有两间屋的学堂出现在眼前,“没想到这里也有学堂。”
“是啊!
这里山清水秀,幽静人少,连学堂都有,可真是一个温馨避世的好住处。”感受着这里的宁静纯朴,泽月心里生出无限向往。这里远离城里纷争,对于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居住地。
周从安点头,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远离都市喧嚣,远离城市纷争,多适合生活养老。等做为周从安的事一做完,她也要这么闲情的生活一回。说起周从安!她心里一震,周父此时一定在等着她回去!冷清络也在等着她吧!也许……书里周从安的剧情也该在她这里了了。
“叮咚叮咚……”有节凑的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欢快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像小鸟一样飞奔出教室。
一位三十模样的女子迈着儒雅的步子跟着出来,嘴里说着温和的叮嘱,“慢点,别摔着了。”
在她前面蹦跳的几个孩子高兴应道,“知道了,夫子。”随后跟着小夥伴玩去了。
她走在屋檐下站着,看着一群小孩玩乐,本就温和的脸上更是闪着温柔的光芒,她真是喜欢极了这些孩子,爱极了这样的生活。
这是一个儒雅温润带着一抹书券气的女子,身材高挑偏瘦,衣着简单朴素,五官端正柔和,神情淡然从容,让人感觉亲切。
孩子堆中,一个十分可人的小男孩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安姐姐,泽哥哥。”
“是露儿。”本打算离开的两人被救他们的主人家孩子看到。
“夫子夫子,这就是露儿说的安姐姐泽哥哥,是露儿见过的最好看的人。”露儿兴奋的同夫子夥伴说起,“可漂亮了。”
听着露儿的童言无忌,周从安无奈叹息了一声。见夫子视线看过来,两人得体拱手一点头,算是打个照面,两人不好多打扰,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这个夫子看着不像是当地人。”回去的路上,周从安感概一声。
泽月点头,“虽衣着普通,但看举手谈吐,怕是出身不俗。”他身在江月楼甚久,别的不说,看人的本事学的不少。
周从安点头,心里只觉有些眼熟,但也知自己并没见过此人,没在多说,牵起泽月的手向于富家走去。于富就是救起他们的人,医治他们的人就是于富夫郎,一直以来也是住在他们家。
“从安如今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我们是不是该离开回去,周大人他们应该等急了。”快到于家时,泽月犹豫再三,开了口。因他的伤,他们在此已经有一个多月。
周从安摇头,“再缓缓,等你好了我们再离开。”他的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但他的右腿因当时落崖间隙,遇上流石,折了。如果不多休养几天,真的可能落下残疾。他虽然表面不在意,但是看他那么听于家夫郎的话,她知道他一定很在意。如果最后真的落下了残疾,他不怪她,她也会怪自己,他如今受的这般罪可都是因为她。
“我已经好了。”泽月道,指了指自己走路勉强不跛的右脚。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我们这一走,万一一路上又是躲躲藏藏,很伤身。”见泽月欲反驳,周从安玩笑道,“回去的路上我还指望你保护我,你可要养好身体才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周庆容因行私受贿中饱私囊证据确凿,罢其尚书头衔,押入大牢,择日问斩,钦此。”
内官尖锐的尾声长长的划过,随之而来是周父凄厉无比的哭喊阻饶声,“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我家大人不可能,不……”一声一声的哭喊着,企图说动所有人。
“嘎咚”一声,斩首阀门落下。
“不……”一声悲切长啸响彻云霄……
“母亲~”周从安猛地睁眼起身。环视四周,简单的摆设,正是自己最近住的房间,外面天已大亮。她不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梦,虚惊一场。
随后滞呆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穿好出门。
她这段时间脱离了原书剧情,怎么就把原书剧情给忘了。原书里,这段时间周府发生了不小的变故,趁着周从安陪着夏东瑶被皇帝派去外地公干时,周母被冤贬官入狱,定于死罪,皇上念其旧情,饶其一命,贬出南安城,永不得再入南安。但在周母带着周父回老家的路上,有人买凶,两人死于非命。而周从安得到消息已是周母周父身亡之时,从此开启了她一世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