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奇怪的指路方式

"那好吧......"

阿瞒压低了声音,表情无比失落。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胡乱划着。树枝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他内心无声的抗议。

"这附近有一个山洞,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

阿花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重的沉默。她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指向不远处一片阴影。

阿花指了指不远处说道。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但声音却很坚定。那个方向隐约可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像一张微微张开的嘴。

秦安也觉得他们所处的位置空旷,晚上有风不说,还有可能成为大型野兽的攻击目标。

他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远处的山崖已经吞没了最后一缕夕阳。夜风开始呜咽着穿过峡谷,带着刺骨的寒意。

阿花能独自一人在峡谷中生存十多天,肯定是已经找到了安顿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秦安稍微安心了些。

他看向阿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钦佩——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骨子里却有着惊人的坚韧。

就这样,几人开启了艰难的前行。

每一步都像在泥沼中跋涉。

阿花咬着牙拖动伤腿,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峡谷中格外清晰;秦安捂着肋部,呼吸变得又浅又快;阿瞒则费力地拖着国师的身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人自己走路已经很费劲,还要合力拉着国师一起走。

国师沉重的身躯像块石头,在粗糙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拖痕。每移动一段距离,他们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冰冷的空气灼烧着肺部。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月光已经悄然爬上崖顶,给峡谷披上一层惨白的轻纱。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等到洞口的时候,几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阿瞒直接瘫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阿花靠着岩壁滑坐下去,伤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秦安则扶着石壁,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去。

秦安明显感觉喉咙里有一丝甘甜,显然是内脏再次出血。

他悄悄抹去嘴角的血丝,不想让同伴们担心。温热的液体在口腔中弥漫开,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这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他不能消耗太多体力。

不过出血量不多,秦安的身体还能勉强承受。

这个山洞非常宽敞,但总共不到十米深,对秦安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火光映照下,岩洞的轮廓清晰可见。

顶部垂下的钟乳石泛着湿润的光泽,地面还算平整,角落里堆着阿花之前收集的干草。

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避雨,比露宿荒野强上百倍。

秦安把国师放在火堆旁边不冷不热的位置,自己则是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休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国师安置在距离火堆三步远的地方,既不会太近被烤到,也不会太远受寒。

安置妥当后,秦安才长舒一口气,后背贴上冰凉的岩壁,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却也缓解了身体的燥热。

阿花从角落里拿来几个野果子递给二人。

她拄着拐杖,动作却出奇地灵活。

从阴影处取出几个青黄的野果,在衣襟上擦了擦,递给秦安和阿瞒。果子表皮有些皱巴,显然是存放了几天。

秦安扫了一眼,发现地上的果子已经所剩无几。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存货,只剩下五六个干瘪的果子可怜巴巴地堆在那里。秦安心里一沉,这些根本不够三个人吃一顿的。

如果是阿花一个人吃的话还能坚持几天,可现在他们多了好几张嘴。

他暗自计算着,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明天就会断粮。

秦安也没有拒绝,他必须尽可能的补充体力。

接过果子时,他的指尖触到阿花手上的老茧。果子入口酸涩,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细嚼慢咽,每一口都要榨取最大的能量。

"我再去找几个果子来吃。"

阿花突然说道,已经撑着拐杖站起身。她的动作很坚决,仿佛这个决定不容置疑。

阿花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去。

她的伤腿悬空,全靠双臂的力量支撑。但每走一步,身体晃动都会牵动伤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花姑娘,你的腿刚刚固定,不能走太多路,还是让阿瞒去吧。"

秦安一个箭步上前,手掌轻轻按在阿花肩头。他能感觉到少女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显然是在强忍疼痛。

秦安拦住阿花,关切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目光落在阿花包扎的腿上,白色的绷带已经隐隐透出一丝血色。

虽说阿花尽量不让受伤的腿着地,可每次她走路的时候,都会让受伤的腿发生颤动。

即使是最轻微的动作,断裂的骨头也会相互摩擦。秦安仿佛能听到那细微的"咯吱"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对于刚刚包扎的伤口来说,即便是这一点点的颤动,也非常疼痛。

阿花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翼因为忍痛而微微翕动。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拐杖,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阿花甚至能感觉伤口处沉甸甸的,已经有了明显的积血。

绷带下的肿胀感越来越明显,像是有团火在灼烧。她知道这不是好兆头,但现在粮食危机更迫在眉睫。

"没错,我跑的快!"

阿瞒突然跳起来,三两下把剩下的果子塞进嘴里。果汁顺着嘴角流下,他也顾不上擦。

阿瞒伸出大拇指说道。

他的脸上还沾着果渣,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用力拍了拍胸脯,发出"砰砰"的闷响。

吃了两三个野果子之后,他恢复了不少体力。

果子的能量虽然有限,但对饿了好几天的少年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补给。阿瞒活动着手脚,感觉血液又重新流向了四肢。

虽说不能跟以前似的翻山越岭,摘几个野果子还不成问题。

他弯腰捡起一个破旧的树皮筐,这是阿花之前用树皮编织的,虽然粗糙但很结实。

"那好吧!就在第一棵大树后面的第三棵树的左边的第十棵树的右边有一颗更高大的树后面的荆棘丛深处......"

阿花拗不过两人,开始描述果子的位置。她的语速很快,手指在空中划着复杂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