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苏醒
清晨,白雾蒙蒙,雨后的临江格外湿润,都不用出门,只是窗户打开了点,一阵风吹进来扑在脸上都像敷了面膜一样,在马来养了一段时间,回家已经是秋天了,我很久才想起这件事,顿时念叨着自己不中用了,拍了拍脑壳叫黎浠把能透风的缝隙都填上。
是的,在这“美妙”的一个月,在路泽沄先生暴跳如雷的救治下,我嘎了,诶我又活了。
承上启下运用的出神入化。
其实这样的事经历也不算第一次了,但我的想法是我一睁眼会来到第三个世界,然后起床管还在高中时期的高辛辞叫一声老公,但现实好像有点不尽如人意,一睁眼在海松公馆被窝里,旁边是睡得老熟的安安,再抬眼,是心虚的高辛辞和黑着脸的路泽沄,哦,还有惊愕的之之和老侯老傅。
路泽沄指着我:“看,活了没有?”
众人连连点头:“活了。”
路泽沄:“你们当时有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叫救护车?”
众人摇头:“没……”
路泽沄:“那她要是真嘎了你们打算怎么收拾我?”
众人:“送你下去陪她。”
路泽沄一句话嚎的蹦起来:“你们有病啊!我有老婆有孩子陪她是不是有点太不合适了啊!你们这叫医闹懂吗!我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你们一个接一个横插一脚、把我病人搞得上气不接下气,期间还什么都不告诉我!结果出了事你们一致怪我?!要不要摸摸自己良心看还在不在啊!要不是我上山快,差点就成陪葬品了呗!”
众人:“嗯……”
路泽沄:“嗯?!”
众人:“嗯~~~~~”
小路院长深吸一口气,默默拍胸脯安抚自己,结果一瞥眼又瞅见我懵x的样子,一个忍不住上来给了我一脑瓜崩:“还有你!他们傻你也傻是不是?我敢让你生孩子不就是有把握保证你没事吗?哥要是没信心,一帖药下去就能拿掉你的崽你心里没数吗?你吐血了倒是跟我说呀!谁没收你手机了?就那么平静的安然赴死了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心态好啊?”
我,焦急匆忙结巴:“啊……啊这个,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嘛,你明明跟我说要好好养才可以保证我俩母子平安的,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我本意是不想为难你的……”
路泽沄一摊手:“结果你看呢?你家人有一个讲道理的吗?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女主挂了然后拉医生朋友陪葬的剧情,结果这现实就给我上演了呗!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同行!”他一根指头戳着老侯鼻子,老侯本人瞪大双眼表示无辜。
而我本人娇弱可怜:“我也没想到嘛……”
“算了你病着,不跟你计较。”路泽沄摆摆手,扭头拉了那个所谓的最讨厌的“男主”,一脚踹屁股上:“休克了不叫抢救就知道在那儿看!看!我告诉你再晚一分钟咱们就同归于尽吧!我死也要拉你们这种医闹的变态一起下地狱!还打算欺负我昂?你知道我老婆是谁吗?你知道我丈母娘是谁吗!等我打个电话给我妈告状一个大闪雷炸了你家院子你信不信!”
高辛辞满脸委屈求饶,我则往被子里缩了缩,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就眼下路泽沄这“杀红了眼”的架势,我还真怕他一脚能给我踹上天!但是他刚刚那几句话、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呢……他这话里的“老婆”和“丈母娘”是一家的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陈伊宁的母亲早些年就已经故去了呀!那他现在是什么搭配?新任的老婆和亡妻的娘,一起为他保驾护航?!
妈耶妈耶……
我直等着他撒完气才打断出声,弱弱的举了举手然后提问:“我睡了多久啊?”
路泽沄白我一眼:“你睡了两天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一会儿再叫人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听他这话我仔细思索,上上下下把自己拍了个遍,浑身除了浮肿只怕也就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了,我忍了忍没说,随后托举起我儿:“那安安呢?检查过吗?岚岚跟我说他给安安喂奶喂不进,是奶粉的原因吗?那我、我还能母乳吗?”
路泽沄没急着回答,而是更显恼火的朝外边一喊:“来人升堂!把罪犯给我押进来!”
我一愣,下一秒已经有陈家长得最彪悍的几个大汉把岚岚拖进来了,脖子上还给卡着一个木头板子,好像古人下一秒就要被推去斩首了!
路泽沄一拍桌子:“就你给少爷过苦日子是吧?我问你,亏你还是当过舅舅的呢,新生儿每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你不知道吗?安安一个出生仅几个小时、而且还是早产且孕中巨能吃的孩子你一晚上只给他喂两次奶,他能有精神就怪了!”
“啊?难道说是……”我停住,已然想到了缘由。
果然下一秒老侯就如预想般叹气道:“他不是没有活力他是饿晕了!小儿嗜睡是很正常的,他总不能自己爬起来然后叫你给他冲奶吧?你得自行给孩子叫醒喂奶的呀,吃得少也是很正常的他人就小嘛,不然你自己掂掂他才几斤?你非要他喝完三百毫升才好吗?”
路泽沄气的头晕一阵拍手:“蒋樗岚呀,你姐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差点就要被你饿死了啦!你拿全场vp你知道吗?”
岚岚被人抓着双臂万分可怜,差点就嗷一声哭出来了:“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啊苓苓蕴蕴小的时候又不用我带都有阿姨的我只是个负责安保的……”
“哇哦,那本官冤枉你了?”路院长严肃俯身,岚岚重重点了点头,不成想路院长是个不讲理的,当即拿旁边逗孩子玩的气球锤给人脑袋一下子:“晚了!给少爷饿着了还这么多理由?给本官推出去斩了!”
“啊?拿什么斩?菜刀吗?我不要!”岚岚誓死抵抗,人往下一蹲动也不动,给几个大叔都拖累了,伸手就抓人痒痒肉,岚岚笑的前仰后合,大叔们一边拖人一边安慰上。
“诶呀诶呀好了小朋友,你就让我们姑爷出出气吧,开玩笑的玩一下嘛,乖乖出去给你糖吃昂……”
随后,我和安安的故事都告一段落,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位了,我一想起来就哆嗦!赶忙举手:“路大人!那澄澄呢?他好点了吗?”
此话一出,路泽沄顿时变了脸色,我吓得心慌慌,以为他真的要说什么不好听的了,却是上前手背贴了贴我额头:“没发烧啊,你该好了啊,怎么视力和触感会出问题呢?”
我:?
澄澄:嗯哼我不就在这儿吗?
某人在我肚子上稍稍用力抓了一把,我才意识到被窝里一直有只手挂着我!我以为是安安的!但安安的手没有这么长!一扭头,好家伙,是正在吧唧吧唧吃香蕉的澄澄,穿着一身病号服,躲我被窝里这老半天够安静的,虽然看上去脸色还是不大好,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像还蛮精神?
我:“什么情况啊?!”
澄澄使劲儿咽了一口才摆手道:“我就是失血昏迷,没多大事,期间我一直能听到你说话,但就是起不来,我也以为我要变植物人了,直到麻醉醒了,得知泽沄哥一刀下去嘎掉了我受伤的器官,然后我就好了,我起的比你还早呢。”
我刚好一点的心情马上因为最后一句话揪起:“器官!什么器官?严重吗?刀口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我伸手就上去掀孩子衣服,真是头昏了,一点没考虑这么大孩子是需要隐私的,愣是给我家娃娃整得脸红心跳、我要不是他姐估计一拳头就上来了,一阵遮挡阻碍,十分艰难安抚我后终于掀开一点点衣角,让我看见他肚子上两个小小的刀口,一个很规整,一个歪歪扭扭,大抵就是手术创伤和刀伤了,但这个位置……我怎么看着又怪起来了呢?!
路泽沄略显嫌弃的往床边一坐:“好啦别看啦,他那伤口不深,除了失血和心理作用根本没有一点性命之危,只不过那两天只有荣禺他们在,让妇产科医生做这种清创手术着实有点为难人而已,我来了不就好了?至于那个器官跟他的刀伤没有一点关系,他估计也让一针麻药打迷糊了,我说什么完全没听懂!我的意思是在检查过程中、恰好发现了他阑尾炎,顺便把他阑尾割掉了而已,他不至于被一刀捅到阑尾上哒!然后就是这个手术钱是另付的哈,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一起打到我卡里,我一会儿叫秘书把卡号发给你,你给个三二百万得了。”
我白眼:“奸商。”
路泽沄当场跳一个邪恶的幸灾乐祸舞给我。
澄澄一根香蕉吃完了,不晓得是有多饿,继续一个橘子续上,吃的有滋有味:“是吗?那我听错了,诶呀我注意力都在我姐身上呢,她没醒我连饭都吃不下啊……”
嗯,我作证是没吃饭,吃的水果。
随后就是高辛辞丢弃了心虚,不知怎么、凶狠的目光就投到了澄澄身上,一叉腰一瞪眼:“现在你姐醒了,你该起开了吧?你多大了搂着你姐睡觉!”
澄澄撒娇一脑袋钻我怀里:“姐姐救我!”
俩人最终还是没打起来,或许是照顾病人,或许是老丈人就在眼前呢,高辛辞没好意思动手,也对老傅的“起死回生”怵的慌,我醒来的这段时间一直缩床边,一会儿看背后一眼,老傅都没什么反应,只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别说,父女翻脸之后发现自己没死,再次见面真是挺尴尬的,我低下头不看他,一心只放在安安身上,小宝贝,吃饱了就是睡,肉乎乎的,怎么看怎么可爱的,孩子就是我的心肝肉啊。
老傅操控着轮椅出去了,老侯一看,倒数第一走了自己可不就垫底了?赶紧去追上,屋里终于安静下来,意识到发生什么,大家都沉默着,直到路泽沄想了想丢下最后一句话便告别:“对了,你身体没恢复过来,我的建议是不要考虑母乳了,等生理性乳胀过了、我叫荣禺给你开药回奶,这几天会疼,忍一下吧,别使劲揉昂,差不多就是这些,后面的事我给你请了月嫂和营养师,你问她们吧,我得先回家了,娅娅要报个什么夏令营,我得回去看看。”
“拜拜奸商。”我摇摇手,路院长回我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咔吧一声关上门,我也是服了,这种事情他对着高辛辞说就算了,那我弟弟还在这儿呢!说这么直接我多尴尬啊?不过想想也罢,露露快生了,澄澄多了解一点也好,顶多是拿我当案例了嘛,偏我正往好处想着,小崽子的一声叹气又打断我愉快当姑的想法。
“唉,命是保回来了,但回去我可怎么办啊,难搞。”
我转过头:“啊?什么意思啊?”
小高同学在旁哭笑不得:“还能啥意思,我都不想说,你让他说吧。”
澄澄撇撇嘴没好气道:“姐夫,你不想办法就算了还添乱!那我不是为了保护你老婆你儿子么?你在露露面前没替我说一句好话,你信不信我悄悄跟我姐说你坏话啊?”
“诶!关我什么事啊?再说了,你以为我真没帮你吗?我只是觉得当面不好说,回去我还是帮你解释了呀。”
“那结果呢?”
“结果呢?”
结果就是高辛辞拿出手机,同样展示了一个被露露拉黑的画面,红色的感叹号格外显眼,还有她最后带了十几个感叹号那句:“见色忘义的坏蛋!没见过你这么爱屋及乌的!!你就卖给那姐弟俩吧!!!”
我:?所以到底因为点啥啊?
澄澄抿了抿嘴,委屈极了甚至还从眼眶里挤出一点眼泪,矫揉造作的抹了抹:“姐,我现在可能遇到一点点危机。”
“什么?”
“在你醒来之前,露露也过来看我了,他得知我不顾自己生命不顾新婚的她和还没见过爸爸的泱泱跑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已经拉黑我了,说要跟我离婚。”
“啊?!”
很好,我刚刚松缓的精神再次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