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消除种种误解
十分钟过去了，然而……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几台类似无人机的机器过来查看了一番，堡垒那边没有任何表示欢迎他们到来的举动。对于这种毫无回应的情况，玲香既有些担心，又感到困惑。
她完全确定他们已经被发现了。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或者他们从哪里来吗？他们肯定知道的，对吧？难道他们来的时机不巧？也许是赶上了一场重要会议？又或者是有其他更紧急的事情需要他们立刻处理，比如突发状况？
又过了十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他在平原上走得相当慢，玲香用“鉴定”技能一看，发现他只有71级。当这个人走到他们的船边时，玲香皱紧了眉头。在得到她的许可后，他们放下一个平台，让他登上驳船。
上来的是个中年男子，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很不自在。玲香看着他，他也准确地认出了她是负责人。
“小姐，我能问问您来堡垒的目的是什么吗？”男子明显很紧张，但说话依然清晰。
玲香真的皱起了眉头，回答道：“这里不是避风港吗？城主应该知道升氏家族的人来访吧。”
这名官员突然恍然大悟，眼睛睁得大大的。“啊！对，我记得几周前的简报里提到过这件事。抱歉我没认出来。我必须道歉，目前因为城主和她的助手不在，我们人手有点不足。”
“不在？出什么事了吗？他们去哪儿了？”玲香担心他们真的来得不是时候。
“我不能透露具体情况，但他们最迟几天内应该就会回来。不过现在，先到堡垒里休息一下，等有人能接待你们怎么样？我只是负责北部平原的农业事务，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等更合适的人来。”
玲香点了点头，问道：“我们可以去参观那个穹顶吗？大人在里面吗？”
“呃，我觉得他在，但您需要得到他的许可才能进去。而且我也不建议您带太多人去。一般来说，他工作的时候不太喜欢人多，也不喜欢被打扰。他不是那种很善于社交的人，但该死的，他工作起来可厉害呢。”男子随意的语气表明他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
玲香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对他这种明显对塞恩大人的不敬和暗讽表示不满。这不是她的城市，也不是她定的规矩，所以她不该越界……不过等见到杰克，她会跟他提这件事的。
她自然也会尊重杰克不喜欢大批访客这一点，从他们之前简短的交流中她就明白了这一点。他更喜欢小团体来访，这完全没问题。至少这名官员还是认可塞恩大人的能力的。
在男子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把驳船开到更近的地方，然后停泊好，进入了堡垒。玲香觉得整个城市有点……令人失望？不过话说回来，这座城市是为了容纳众多来避风港避难的人而迅速建成的。
一进城，他们找到一家类似客栈的地方，把大部分随行人员安置在那里，但因为没有一家客栈能容纳所有人，他们不得不分散到几家不同的地方。玲香决定让其他人去处理这些事，自己则直接前往那个穹顶。很快就会有官员来处理更长期的住宿安排。
到达穹顶并不难，那名官员一直陪着她，充当向导。他指着穹顶旁边的传送枢纽，目前那里有通往避风港森林区域和斯凯根的传送阵，还有几个仍在建设中。
与大多数其他城市相比，避风港有些与世隔绝，甚至在它周边连一些小型的非能量塔聚居点都没有。她知道其中一个原因是随着时间推移，人们逐渐迁移到了堡垒，另一个原因是这一带有很多敌对的野兽。
到达穹顶后，她让向导离开了，然后走到这个巨大的金属球体前。四处都看不到门，她站在前面也没什么动静，于是她敲了敲门。一股魔力波动传遍了整个穹顶，她确定里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她等了一会儿，五分钟左右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她开始有点不耐烦了。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小型无人机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上面拿着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
“你好，我是大人的助手——请问您来访的目的是什么？”对讲机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
“我是按照和城主以及被选中者的约定，来拜访塞恩大人的。”玲香回答道。
“好的，如果您愿意等的话，他今天应该会过来。”
“不好意思？我得到的消息是塞恩大人在这里？”
“恐怕是消息有误。塞恩大人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而且阿诺德现在不希望有访客。”
“阿诺德现在正在使用实验室吗？”玲香问道，她很惊讶杰克会允许别人使用实验室，因为他看起来是那种很注重隐私的人。而且，如果他是制作毒药的，让阿诺德这样的人在那里工作安全吗？
“是啊？”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
“我明白了。你觉得塞恩大人现在在哪里呢？”她接着问道，心想她总能直接去找当事人谈谈。
“可能在他的实验室吧。”
“等等，什么？”玲香叫了出来。
“什么？”对方同样困惑地回应道。
“这里不是——”
“女士，这里是阿诺德的实验室。”
***
杰克往后靠着，放松地读着一本书，西尔菲趴在他的肚子上。他在自己小屋的屋顶上，享受着阳光，翻阅着从亚尔斯滕“借”来的一本关于饲养野兽的大部头书籍。
这本书里有很多错误的内容，但也有不少有用的智慧结晶。杰克原本就对自己的某个技能有所怀疑，而现在，他终于真正理解了。他之前使用“邪恶之蛇的睿智”这个技能的方式有点不对，或者至少没有发挥出最佳效果。杰克通常试图通过从维利那里得到的一滴血来获取知识，虽然从那里面得到的东西非常有价值，但也常常不完整，或者对他来说等级太高，没什么实际用处。
他只通过那滴血来使用这个技能，这也引发了另一个问题。对于那些没能从原初之神那里吸收一滴血的人来说，这个技能到底有什么用呢？杰克隐隐觉得，这并不是这个技能的常规用法。
读了很多书之后，杰克开始意识到其他人可以用这个技能来做什么：充当一个事实核查器。好吧，也不完全是，但这个技能能帮助他判断信息的有效性和价值，并且能更轻松地将信息整理成可操作的内容。很多书面记载的方法其实都不怎么样，而“睿智”技能让他在读书的时候能分辨出哪些是糟粕，哪些是精华，大大提高了他学习的效率。
说到这一点，亚尔斯滕的这些书总体来说都非常不错。杰克甚至怀疑系统对这些书进行了筛选，去掉了那些真正没用的书。或者也许是吸血鬼们对书架上的读物非常挑剔。不管怎样，对杰克来说都是好事。
他正躺在那里看书，突然听到小屋里传来一阵声音。那是阿诺德给他的一个类似电话的东西，以便在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能联系到他。杰克不知道这家伙能制造出这种该死的电话有多久了，而且说实话，他也不太在意。这是这个电话第一次被使用，杰克用一缕魔力把它从开着的窗户里拉出来，握在手里，他可不想从躺着的姿势中起身。
“什么事？”杰克问道。
“塞恩大人，刚刚有一位升女士来访，您应该能猜到，她来自升氏家族。”阿诺德的助手在电话里说道，“她今天早些时候带着一群随行人员来了，还到穹顶那里找您。我随后告诉她您在避风港这边，所以她现在可能正过来找您。如果我这样做有越界的地方，先向您道歉。”
“哦……你知道她的名字吗？”杰克问道，心里想着来的是玲香，还是一些商人之类的人。
“不知道，但她确实提到她是直接和您以及城主达成的约定。我告诉她您在避风港，所以她现在可能会过来找您。如果我这样做越界了，还请您原谅。”
“没关系，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吧。”这种事情通常是米兰达处理的，但玲香既是米兰达的客人，也是他的客人——如果不是更偏向于他的客人的话——这自然意味着他也得好好招待她。
他短暂地考虑过从地下城里把米兰达叫回来，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这么做。他们需要提升等级，而地下城是个很好的升级地方。把米兰达拉出来会让队伍解散。不，他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
感觉到胸口有动静，他摸了摸西尔菲的羽毛。好吧，也不完全是他一个人。
仅仅过了十五分钟，杰克就感觉到有人来了，这也证实了他没亲自去堡垒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他完全能想象他们可能会在路上错过。
“该去迎接我们的客人了。”杰克说着，把西尔菲抱起来，放在小屋的屋顶上。
这让西尔菲发出了一些小小的抗议声，但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只是栖息在那里，依然保持着威严的样子。杰克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在门廊前，然后朝山谷入口走去。
玲香在穿过通往杰克山谷的狭窄小道时，似乎有点不太确定方向。当她停下来，仔细阅读米兰达和汉克曾经设置的每一块警告牌，上面写着让人们不要进入时，杰克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他在入口处等着，很快，玲香也察觉到了他。杰克已经让自己的面具隐形了，她一出现，他就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玲香用了点简单的魔法飞过来，落在他面前。“这就是邪恶之神选中者的着名住所啊。”
“希望别太出名，我可不想有游客来打扰。”杰克一边开玩笑，一边邀请她进小屋，“不管怎样，我听说你来这儿的路上去过阿诺德的工坊？你是找他有什么事吗？啊，以防你不知道，阿诺德是个科学家，他——”
“我知道他是谁，而且不，我找他没什么事。”玲香说，不知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尴尬。
杰克想问她那为什么还去了他的工坊，但他至少还有点社交常识，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他们往小屋走去的时候，他换了个话题。
“哦，好吧。来这儿的旅途怎么样？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事实上，有不少呢。这次旅程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
玲香开始讲述他们乘坐巨大魔法驳船的旅程。杰克得知她带来了一整个炼金术士团队，这让他又一次考虑要不要叫米兰达和莉莉安来帮忙。她刚讲到他们避开了一个巨大的湖泊，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杰克的小屋。
“那……那是什么？”她用眼神示意着小屋的方向问道。
“那是我的小屋啊？”杰克困惑地回答道。
“不……你……”玲香大声叹了口气，指着说，“那棵该死的树！”
杰克看向那棵老伙计——加速香蕉树，也就是顶级敏捷药剂原料提供者，突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远古加速芭蕉（远古）]——这种植物是由一颗远古芭蕉种子培育而成，随着系统的出现而焕发出新的生机。它也常被称为香蕉树，这种植物能结出不同种类的香蕉，这是新融入的地球所特有的一种水果。这棵芭蕉通过未知的方式与时间的概念紧密相连，使得它的生长模式极难预测。摧毁这棵芭蕉会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而在任何炼金制作中使用它，都需要先将其在时间中锚定。它只能在某些魔力浓郁的区域生长。
杰克忍不住回答道：“那不是一棵树。”
“什么？”玲香问道，一脸困惑。
“你不知道吗？香蕉不是长在树上的。它们长在一种叫芭蕉的植物上，看起来像树，但其实不是。好像是它的茎不是木质的之类的原因。”他很高兴能分享这个自己以前也不知道的小知识。他心里也有点想逗逗玲香，因为她是那种自以为无所不知的人。
也许他的神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要大……
“我……随便啦。”她说着，神情十分专注，“你是怎么找到这样一株植物的？而且，它周围的魔力很奇怪。是某种力场吗？非常奇特。”
“你不能鉴定它吗？”杰克问道，很困惑她为什么没鉴定出来。
“我能看到它叫远古加速芭蕉，是远古品质的，但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就没有了。我不是专门研究草药运用的炼金术士，所以一般来说，我鉴定不了任何高于史诗品质的东西。”
“啊，明白了。”杰克说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和他对金属以及很多其他材料的情况一样，包括很多种类的化学物质等等。
杰克已经知道，虽然他们俩都是炼金术士，但他们走的路确实大不相同。据他理解，她更像是个化学家和药剂师，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炼金术士。杰克则要传统得多，但也不完全是。他最专注于毒药方面的研究，不过他的研究领域要广泛得多。
“老人家怎么样了？”杰克又换了个话题。
“他挺好的，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即使不使用那个技能，也比寻宝的时候更强了。那技能真的既是诅咒也是祝福。目前，他正和前任血之君主一起在升氏家族领地南部探险。他一直带着传承之物。”玲香的解释非常坦诚，她最后补充的那一点让她如此坦诚的原因更说得通了。
“曾祖父让我转告您，他希望升氏家族和避风港在未来能建立牢固的联系。他还说，下次有机会，他很乐意再进行一场决斗。”
“随时奉陪。”杰克笑着回答。上一次决斗让他获得了传奇的“奥术觉醒”，也让他有了很大的成长。拒绝这样的机会简直是疯了。
“当然，我也希望在炼金术领域我们也能进行知识交流。”玲香微笑着补充道。
“当然。我一直很欣赏不同的观点，也喜欢和走有趣道路的人切磋。”
就在这时，那条蛇又在他耳边低语起来。“老兄，我真希望有某个大型机构专门促成这样的事，也许甚至是由那些拥有神一般资质、资源多到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朋友所拥有和运营的。哦，天哪，到哪儿才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啊！我敢肯定，这个神奇的学习之地甚至可能允许你带上几个凡人朋友，比如那个女孩！”
诱惑的话语确实是无穷无尽的。
###幕间-圣地：皆因圣母的恩典
对于多元宇宙中的绝大多数居民来说，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这不是会不会死的问题，而是怎么死、什么时候死的问题。通常情况下，死亡的方式不会太愉快，而死亡的时间也极其不确定。一个d级的存在有可能轻松活到几千年，而c级的存在能活几万年。b级的存在则能活几十万年。
然而，这个寿命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因为它取决于种族。有些种族，即使是d级，也只能活几十年。这些主要是外骨骼生物，但也有一些奇怪的变种也是如此。
一个人类d级的存在平均通常能活到一千年左右，一般来说差异不大。然而，这个寿命只是一个最低限度。是一个种族的先天寿命。一个吸血鬼的寿命通常是这个的三倍。
每个等级也都有一个最高寿命——这完全与种族、职业、专业或系统内的其他任何因素无关。只有少数特定的存在从出生起就会自动活到他们的最高寿命，而人类通常处于较低的水平。
这个最高寿命是绝对的。这不是肉体的死亡，而是灵魂的死亡。这是真魂回归系统的时刻，而且没有办法逃避——当然，除非成为神。
不过，还是有办法将寿命延长到接近最高寿命的。这在一定程度上与活力属性相关，所以活力属性高的人类会比活力属性低的人类活得更久。除此之外，寿命还可以通过自然宝物以及各种职业制作的物品来延长，比如炼金术士制作的东西。
然而，所有这些产品都很昂贵且稀有，而且在很多情况下根本不值得。那些买得起这些产品的人通常都足够有天赋和强大，能够通过追求更多的力量来延长自己的寿命。这意味着任何延长寿命的东西都是留给朋友、家人或有价值的工匠的。
还有一种延长寿命的选择是改变种族，主要是通过变成不死生物，或者某种灵魂或元素类的存在。曾经，变成吸血鬼种族也是一种流行的延长寿命的方法。
说了这么多，寿命其实往往并不重要，因为绝大多数人不是死于年老，而是死于战斗。他们在战斗中被杀，去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地方试图提升，或者只是为了某个事业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最终，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有一些人在死后找到了某种东西。在本应不存在的地方获得了存在。那些可以在战斗中死亡、为了某个事业而死，或者因为其他不是单纯在将寿命延长到最高限度后才死亡的原因而死的人。
这一切皆因圣母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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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娜一边编织着毛线，制作一条毯子，一边和其他人一起做着同样的事情。她所在的小型钩针编织俱乐部里，其他女士们一边笑着一边聊天。她加入这个俱乐部的时间还不长，但自从她来了之后，其他成员都张开双臂欢迎她，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是俱乐部的一员。
自从新手教程结束，她所在的宇宙破碎，把他们抛进那片被诅咒的森林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她仍然记得那些日子就像一场噩梦：在理查德的压迫下挣扎，每天看着同事死去，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直到理查德死后，她才在雅各布身上看到了希望之光，他是个一直值得信赖的领袖。他接过了重任，为他们指明了前进的道路。他让所有人都为之着迷，传播着圣教会的教义，而她现在为自己一开始的批判态度感到羞愧。
圣教会曾是他们的救世主。那时根本没有生存的出路……所有人都会死，被一个疯子屠杀。乔安娜曾担心再也见不到她的丈夫，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们。她曾努力坚强起来，努力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但她不是个战士。那时杰克在很多方面都是对的……她曾是个累赘。
曾经是。
因为圣教会需要每一个人。雅各布让她明白并相信了这一点。他曾许下伟大的承诺，其中最普遍的就是死后的生命，这和旧世界的宗教以及不道德的邪教所宣扬的一样。但不同的是，这不是一个空洞的承诺。
最终，他们都被说服平静地离世，让雅各布带他们进入圣地。乔安娜面对死亡时，心中充满了恐惧、遗憾和不情愿，但同时也怀着信念和信任，相信这是最好的出路。
过了一段时间，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新的存在状态。就在那时，她发现自己身处圣地之中。
毫无疑问，很多人都曾想过天堂会是什么样子。天堂会是什么样的乐园。乔安娜也想过，而这里既和她预想的一样，在很多方面又不一样。
在圣地，没有什么需求是无法满足的，但也没有什么巨大的恩赐。这里只是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