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门卡
江辰第一次站在咖啡厅的柜台后，难免有些紧张。
他对咖啡不感兴趣，对咖啡机和咖啡豆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了解程度仅限于“咖啡是热水冲出来的”。得益于老板娘李思佳的紧急培训，他才不至于像个真正的傻瓜一样，彻底搞砸一切。
店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烘焙食品的味道，耳边传来顾客低声交谈的声音，屏幕上不断跳出的订单信息让他头晕脑胀。
“小江，你来做咖啡，我去仓库补一下货。”李思佳说完就离开，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眼前的咖啡机看起来像是一台科技含量极高的外星设备，蒸汽喷发的声音让江辰有些头晕。他在心里默念先前学到的咖啡制作步骤，默默给自已打气。
一杯意式浓缩顺利出炉，虽然慢了一些，但过程还算顺利。
江辰有了一些自信，但做下一杯时，手似乎不听使唤，咖啡粉的量太多，水温也不合适，液体从出水口滴落下来，成了深色的液体，却又没有那种香醇的气味。
“竟然这么难……”江辰低声自语，额头上的汗水悄悄渗了出来。
队伍里的几位顾客等得不耐烦，交头接耳的声音大了起来。
李思佳从仓库里出来，看到江辰手忙脚乱的样子，用温和的语气说：“要不你先做美式？美式简单些，其他的我来做。”
江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好。”
李思佳的出现像是救命稻草，她将咖啡做得又快又好，店内渐渐恢复了秩序，排队的人也逐渐减少，江辰终于能喘一口气。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店门的铃铛响起——周玉茗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驼色的薄风衣，围着一条薄薄的围巾，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气质。
周玉茗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角落里的一张窗边桌上。她没有排队，而是径直坐了下去，掏出笔电开始工作。
“我的美式好了吗？”一位顾客催了一声。
江辰迅速收回目光：“很快就好！”
他试图表现得自然一些，但手上依旧有些忙乱。李思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说什么。
在忙碌的操作中，江辰的注意力逐渐集中，思绪不再落在窗边的那个人身上。时间一点点过去，店里终于没有其他客人了。
周玉茗这才走到柜台前点单。
“请问要喝什么？”江辰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周玉茗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带着几分打量。她温柔地笑了笑，眉眼如画：“一杯拿铁，少糖。”
江辰点点头：“好的，马上。”
“我不久前在舟山疗养院住过，”他一边操作着咖啡机，一边尝试开口，“你是在那里工作吧？”
周玉茗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似乎对于这突兀的话题并不感到惊讶：“是的，我在那里上班。转到我们那里的病人情况都很严重，看来你恢复得很好。”
“是你们的治疗项目神奇，才让我们这些陷入深度昏迷的病人能够醒来。对了，你能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治疗的吗？”江辰将咖啡端给她。
周玉茗微微摇了摇头：“治疗项目处于保密阶段，虽然你曾经是那里的病人，但这些事我不能随便谈起。对不起。”
江辰点点头，没有感到失望，他本来也没准备问出什么，只是试探而已。
周玉茗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随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咖啡……”
“味道怎么样？”江辰下意识问，这是他做的第一杯拿铁，还是很在意顾客评价的。
“很特别。”周玉茗说得很含蓄。
“特别？”江辰愣住了。他一下子明白了周玉茗的意思，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抱歉……我再做一杯给你。”
周玉茗却轻轻地抬起手，示意他停下。“别急，”她笑了笑，“这杯咖啡的神奇味道已经足够让我清醒了，感觉就像被电击了一样。”
江辰差点噎住：“这也太……直白了吧？”
“直白一点有助于你提高制作技巧。”周玉茗淡定地回了一句，带着几分小小的戏谑，“下次不妨试试调整一下浓度和牛奶泡沫的比例，我想如果咖啡不那么‘激烈’，应该会好一点。”
江辰忍不住笑出声：“激烈吗？我这不叫激烈，这叫独特风味。要是你喝惯了这种咖啡，保证以后喝任何咖啡都觉得不够味。”
“你们两个聊得很热络嘛。”旁边的李思佳闲闲开口，“我还以为你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哦。”
她跟周玉茗是发小，两人失联了一段时间，前些天才重逢。她本以为是巧合，但现在想来，那天周玉茗来的时候，江辰就在店里。
“是来找你的，”周玉茗，“不过……你家店员做的咖啡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她抬起咖啡杯，装作若无其事地啜了一口，眼中却带着一丝调皮。
江辰意识到她的话中有话，无奈说：“这杯咖啡已经变成我抹不去的污点了吗？”
李思佳忍不住笑了出来，打破了那种有些微妙的气氛：“行了，行了，别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倒让我觉得你们俩像是熟识多年的朋友了。”
江辰和周玉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江辰觉得，虽然他跟周玉茗刚认识不久，两人甚至互不了解，但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小默契。
“我来找你有正事，”周玉茗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李思佳：“上次你不是说想去我那里看看吗？疗养院那边管理严格，不会随意放人进去，这是门卡，你去的时候直接给工作人员就好。”
李思佳一把抓在手里：“我明天就去！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在忙些什么！”
她抓着周玉茗去休息室聊天，留江辰看店。
江辰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他知道舟山疗养院有许多秘密，那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地方，或许只有亲自去看，才能了解更多。
也许那张门卡的背后，隐藏着某种他从未想到的真相。
江辰的心跳加速，他突然有种冲动——去探索未知，去发现那些藏在阴影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