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意外
“周助？”江月见周玉茗久久没有回应，忍不住喊她。
周玉茗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解释说：“系统故障并不是推诿的借口。江辰住院期间，vr空间经历了好几次升级。我们没有帮他找回那段记忆，只是担心冒然操作会带来不可控的后果。相信我，那段记忆不仅对他，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他能够恢复记忆的人。”
她语气真诚，提到江辰时表情十分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相信她说的话。
但江月不是会被一两句好话就轻易打动的人，她一脸怀疑地看向周玉茗：“我看过周文广手里的一部分资料，上面的数据跟疗养院公布的差很大。”
听到这话，周玉茗脸上的温柔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漠的冷静：“你认为，他手里的资料数据才是真的？”
“周助，你没有必要反问我。”江月看着她的眼睛，“我无法判断哪些数据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所以现在我才来见你。”
“你相信我？”周玉茗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江月摇摇头，思索片刻后又点了一下头：“我不了解你的人品性格，但佩服你的工作能力，也知道你对舟山的野心。你能用舟山的未来向我发誓，疗养院公布的项目数据没有一丝造假吗？”
周玉茗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江月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终于站起身道：“我想，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江月一离开疗养院，就给周文广打电话，约他见面拿资料。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握紧方向盘，向约定的地点驶去。
车内的空气似乎越来越沉闷，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已心中的焦躁。然而，这种焦躁感随着车速的加快而愈发强烈。她轻轻拧动车内的音响，试图借助音乐来缓解内心的压力，但那种轻微的窒息感依然挥之不去。
就在她快到达目的地时，前方的路口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江月的心猛地一跳，她连忙转动方向盘，想要避开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但一切似乎太晚了。那辆车的轮胎带着沙土，瞬间就将死亡带到了她的面前。
“砰！”
车头重重撞上了货车的侧面，车身剧烈震动，江月的身体被猛烈的冲击推向了一侧，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脑袋重重撞在车窗上，随即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袭来，眼皮沉重，视线变得越来越暗。
她强忍着晕眩，紧闭着眼睛，企图让自已保持清醒。但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胸口蔓延开来，刺痛感让她无法忍耐，意识开始模糊。
医院的走廊一片安静，偶尔有护士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江辰站在走廊的尽头，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握住手机。他的目光盯着手术室的门，那道沉重的门给他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刚刚赶到医院，医生告诉他姐姐受伤严重，正在进行紧急手术。
那一刻，他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当初他发生车祸时，家人也是这样等在手术室外，祈祷着他能平安出来吗？
他的心情太沉重，以至于差点忽略了手中手机的震动。
这是姐姐的手机，他有些麻木地看了眼屏幕，发现是周文广打来的。
江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周文广急促的声音：“江月，这次见面得取消了。我得到消息，周玉茗那边一直在盯着我。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你自已也小心一点吧。”
电话挂断，江辰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几乎无法理解周文广说的话。
几秒钟后，他的脑袋才恢复了些许清明，忍不住呢喃出那个自已在心里念过无数次的名字：“周玉茗……”
这几天姐姐在查疗养院的治疗项目，刚约了周文广见面就发生车祸。难道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来不及多想，手术室的门就打开。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江辰站在病床边，看着姐姐苍白憔悴的脸。麻药的效应让她陷入沉睡，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不行，跟他记忆中那个强大的姐姐判若两人。江辰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他知道，自已必须弄清楚真相——关于这次车祸的真相。
他转身走出病房，来到楼梯间，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江辰？”周玉茗的声音依旧柔和，甚至带着笑意，但这一刻她的声音在江辰的耳中却显得那么陌生。
“我姐姐的事，你知道吗？”江辰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的心底还抱有一丝希望：一定要否认、一定要否认、一定要否认……
周玉茗愣了一下，听到江辰突如其来的质问，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以为江辰在说江月追查疗养院治疗项目的事，回应道：“当然，今天上午我们见过面，但很遗憾，我们谈得并不愉快。”
听她这么说，江辰的心凉了一瞬，下一刻又燃起熊熊怒火。
他没有想到周玉茗会如此理直气壮，仿佛姐姐的生命无关紧要一般。
想到姐姐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的情绪几乎失控，对着电话那端吼道：“就算我姐做了违反公司规定的事，就算她惹你不高兴，你也不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要了她的命！”
周玉茗在电话那头瞬间沉默，片刻后才问：“江月出事了？”
“明知故问！”江辰出离愤怒，“我姐的车祸不是你安排的吗？”
“江辰，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知道你关心江月，但你不应该这么想。我根本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周玉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没有做？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话吗？”江辰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当初在疗养院门口，你肆无忌惮指使陶沙打周文广和潘汝成，现在我姐跟你见面后立刻发生车祸，你告诉我这跟你无关？”
周玉茗听着电话那头江辰的指责，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江辰，车祸的事，真的与我无关。我明白你心急，但现在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对我发脾气上。”
“不该？”江辰嗤笑了一声，心中的怒火如同洪水一般席卷而来，“周玉茗，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可以操控一切吗？不管是我姐的车祸，还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我告诉你，我知道自已该做什么，不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
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他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该相信谁，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了下来，只有自已那颗破碎的心，在一片寂寞的回音中悄然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