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温馨时刻
江辰从陡峭的楼梯里爬出来，本以为接下来要直面舟山疗养院的安保力量，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住。
这个出口在茂密的树林里，黑暗中树影摇曳，像是无数巨大的怪物伫立在周围。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整个天空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深灰色，仿佛连天上的星星都不敢露面。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和泥土的味道，偶尔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秘密。
江辰睁大眼睛，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光柱照亮了周围的环境，树木高大而挺拔，粗壮的树干让他一时有些找不准方向。
“这里好像在疗养院外。”项天冬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他也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光线扫过周围的树干，投射出一圈圈扭曲的影子。
江辰点点头，虽然心中仍然有疑问，但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确实不像在疗养院内。先前他仔细观察过，这座山外围才有密集的树林，疗养院内虽然也有不少绿植，但并没有形成林子。这里的树木枝繁叶茂，几乎把视线完全遮挡，显然已经离开了疗养院的范围。
“嗯，应该是的。”他轻声答道。虽然离开了那个诡异的仓库，但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尤其是周玉茗脸上的笑容，更是挥之不去。
胡明宇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双手撑在膝盖上，似乎要将刚才的紧张与恐惧尽快排解出去。“妈的，今晚真是把小爷三辈子的胆气都用完了。”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嘴里忍不住抱怨，“老江，你必须补偿我！你说说你，明明以前是这里的病人，大大方方回来看看不就行了，非得偷偷摸摸的，现在搞成这样。你跟你那机械女神是没戏了，我倒是跟小雪前进了一大步……”
江辰这时不愿意听胡明宇满嘴跑火车，连忙打断他：“是我不愿意大大方方回来看吗？我也得能回来啊。”
“什么意思？”胡明宇的兴趣果然被勾了起来。
项天冬低声解释说：“舟山疗养院的规矩，出院后不能再回去，就连复查都是去市中心的其他医院。”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胡明宇一脸懵逼，“那不是太不方便了？”
“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坚信这个地方有古怪？”江辰低声说，眼神不自觉地又向四周扫了一眼。黑暗中，树木的枝桠像怪物的手臂般伸展，夜风吹过，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呼啸。
手机没有信号，幸好项天冬能辨认方向，三人才没有像无头苍蝇一般，迷失在这座树林里。
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停在山脚下的车子，三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胡明宇依旧叽叽喳喳，话题东拉西扯，没有重点。江辰知道，他紧张焦虑的时候就会话多，所以没有打断他，只是随意附和。
“唉，你们说，今天那个周玉茗是不是放了咱们一马？”胡明宇突然问。
江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胡明宇继续说：“这样看来，你那个机械女神虽然神秘、诡异了点，但应该不算太坏，至少不是什么法外狂徒嘛。”
江辰白了他一眼。
车子驶到项天冬家的小区外，江辰缓缓把车停在路边。
“项哥，今晚给你添麻烦了。”他转过头跟项天冬道歉，“是我准备不周，贸然行动，才让大家身陷险境，实在是抱歉。”
项天冬摇了摇头，轻松地摆摆手，仿佛刚才经历的那一切都不算什么大事：“这有什么？我自已也对疗养院好奇嘛。”他略微停顿，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继续说：“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否则就算我自已溜进去，也打不开实验室的大门。”
江辰只是苦笑，没再多说什么。
刚才的那间仓库、那些跟真人无异的机器人、周玉茗身上未解的谜团，所有的一切依然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久久无法平静。明明已经安全地回到了这里，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项天冬！”
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迅速朝这边走来。那是一个盘着头发的女子，身穿简约的家居服，手里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边吃着烤肠，一边笑得开怀，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喊：“爸爸！”
江辰不禁愣了一下，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地感到一丝温暖。项天冬也笑了出来，转身迎向他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你跑到哪里去了？大晚上的电话都打不通！”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眼神中有些火气，显然是担心了很久。
项天冬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我没事，今天有点事耽搁了。”他低头看了看吃得开心的孩子，眼睛里满是宠溺，“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没事了。”
安抚完老婆小孩，他才对江辰和胡明宇说：“好了，今晚的事情先不说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咱们改天再细聊。”
江辰和胡明宇点点头，与这一家三口告别。
车子缓缓驶过安静的街道，路灯的光芒从车窗外投射进来，划过胡明宇沉默的面容，映得他的脸色格外凝重。原本刚才话题不断的他，此刻却异常安静。
江辰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停摆弄手机，就问：“齐梦雪怎么样了？”
胡明宇长叹一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声音有些低沉地说：“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说她已经平安回家了，让我别再问。”
江辰微微皱眉，他能感受到胡明宇的郁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那你怎么想？”
胡明宇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淡，低声说道：“我能怎么想？她今晚表现得那么奇怪，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他说这话时，语气中有深深的无奈和惆怅。
江辰轻轻皱了下眉，回想起与齐梦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以前自已只认为她是个单纯热心的小护士，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叹口气，心想，老姐对自已的评价没错，自已识人的眼光真的有大问题。
胡明宇的声音再次响起：“要我说，咱们俩真是一对难兄难弟，这喜欢上的都是什么人啊。”
江辰没有说话，心情却格外复杂。胡明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舟山疗养院、周玉茗、齐梦雪……这些人和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这场冒险远没有结束，而真正的谜团，或许才刚刚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