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照
江月狠狠拍了一下江辰的后脑勺，想把他脸上碍眼的傻笑拍掉。
“姐……”江辰不以为意，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江月露出嫌弃的表情：“刚才还说自已成熟……我看你这两周装自闭，根本不是在反省溜进疗养院这件事，而是因为没有见到周玉茗吧。”
“两者都有，都有。”江辰连忙化身小奴才，把她没喝完的半杯咖啡递上。
“呵，”江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周玉茗多大了吗？别看她长得年轻，你就觉得她跟你同龄。她那副样子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她跟我老板是发小嘛，两个人一样大。”第一次见面得知周玉茗的身份后，他就查过对方的信息。舟山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年龄、人生经历根本不是秘密。“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应该是整容吧？20年前她经历的那场车祸挺惨烈的。”其实关于周玉茗不老的秘密，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猜测，但那实在太荒诞，未经证实前他实在不愿说出口。
江月见他一脸心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觉得，你们两个人都遭遇过车祸，会有共同语言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她跟你不一样，你是倒霉催的，她可不是。”
“什么意思？”难道周玉茗的车祸背后另有隐情？江辰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江月也不准备吊他胃口，讲述了20年前发生的事。
当时舟山集团被两大竞争对手，里格尔集团、天极集团联手打压，根基深厚的餐饮业、服装业利润低迷，好不容易起步的高端机械制造产业更是眼看就要毁于一旦，集团内人心惶惶，董事们对董事长周瑾的意见非常大。
周瑾准备安排女儿进集团总部，于是请一些董事和高层用餐，想借机给女儿介绍人脉，为女儿铺路，但那场晚宴并不愉快。
大家都知道，周瑾的前夫孟天成是里格尔集团的董事，虽然他人死了，但人脉还在。一些董事认为，只要周瑾去跟人家低低头、说说软话，人家总归是要顾念一些情面的，说不定就会高抬贵手，给舟山一条活路，但周瑾一直死扛着不肯低头，舟山的境况也越来越糟糕。所以晚宴上，就有董事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阿瑾，作为周家的长辈，今天我不得不说两句。舟山是咱们周家祖祖辈辈的产业，为了守住这份家业，上一辈的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把自已的脸面看得比天还大？你现在是舟山的董事长，时时都要为大局着想，不要因为一已之私，损害了整个集团的利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怪周瑾不顾大局，还有人冷嘲热讽：“我看周家这家业也快到头了。以前舟山多风光，再看看现在。两代女人当家，一代不如一代。看这架势，下一代还想推个女人上去，这还能有好？”
“就是，这女人当家啊，就是不行。古人不是说过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抛开男女不说，阿瑾啊，在其位谋其政，你身为舟山的董事长，现在帮集团解套的办法就摆在眼前，你应该懂得怎么做才对呀。与其把我们这群老头子、老婆子聚在一起，不如去跟里格尔那边的人联络联络感情。我知道你当初跟孟天成闹得不愉快，觉得用他的人脉没面子，但咱们这不是没办法吗？”
“对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面对这些冷言冷语，周瑾定力十足，周玉茗却忍不了。她直接拍了桌了：“按理说，在座的各位都是长辈，这样的场合轮不到我这个晚辈说话，但我若继续坐着，听任别人抹黑我母亲而没反应，就是不孝了。今天我也不得不说几句。各位时刻以大丈夫自居，看不起女人当家，但何谓大丈夫？各位总不会只记得一句'能屈能伸'，而忘了'浩然正气'吧？再说，如今里格尔要的是舟山低头、要的是我母亲低头吗？以我浅陋的见识来看，他们愿意跟宿敌天极联手，要的应该是肢解舟山，瓜分舟山的利益才对吧？如今舟山虽然艰难，但不至于倒闭，真到了那一天，各位再哭号也不迟。现在还是把那些下跪求饶的怯懦想法抛开，携手共度难关才是正事！”
这番话彻底得罪了一众人，周瑾的安排也落了空。那些董事以周玉茗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为由，坚决反对她进入舟山总部，最后把她打发到北极光冰场做主管助理。
期间周玉茗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有人手里有里格尔旗下高端机械制造公司最新项目的资料，如果能够拿到这份资料，舟山能够前进一大步。她去跟对方见面，但回程途中发生车祸。舟山疗养院的治疗项目，最初就是为她设立的，她是这个项目的第一个病人，后来也成为了这个项目的主管。
“其实你不用太着急，”江月见江辰听得入神，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周玉茗被调回集团总部，说明这个项目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也许很快就能公开，到时你的疑问也能迎刃而解了。”
江辰却没有在意这些，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20年前，她在北极光冰场做主管助理？”
江月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噗嗤”笑出声。
“怎么了？”江辰看着她，觉得自已老姐莫名其妙。
江月哈哈笑了一阵才说：“说起来，你跟周玉茗也是有缘。你可能不记得了，当初你闹着非要打冰球，就是因为她。”
“怎么可能？”江辰觉得难以置信。
江月见他不承认，拿出手机开始翻照片：“幸好我把所有的老照片都变成了电子版，你看看，这是不是她！”
手机中是一张年轻女孩和小男孩的合照。一大一小两人站在冰场上，手中都举着冰球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那真的是周玉茗，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样子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江月见他看得入神，笑说：“那天咱们一家去冰场玩，你就是看了她打冰球，才闹着非要学的。亲爱的弟弟，看来你的审美很稳定，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