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演技派
次日，周玉茗带江辰与项天冬来到疗养院门外。
从疗养院门内向外看，只是一条普通的小路，但踏出门却发现，面前的场景如水波般微微晃动。直到这一刻，江辰才百分百确信，自已目前所处的空间真的是虚拟的。
虚实交错的光线洒在周玉茗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美得有些虚幻。她望向项天冬和江辰，轻声道：“该送你们回去了。”
项天冬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能不能再抹除一次记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他不敢直视周玉茗的眼睛，只是盯着脚下的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研究。
周玉茗微微蹙起眉头，沉思片刻后摇摇头：“你的记忆已经被抹除过一次，再次操作很可能会导致脑损伤，疗养院不会允许的。”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坚定，不容置疑。
项天冬听后，双手垂在身侧，拳头渐渐握紧，但最终还是松开。他低声喃喃：“是吗？这样……也好。”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开始模糊，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逐渐消失在周玉茗的视线里。
周玉茗收回目光，转向江辰。他的神情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最后，他的嘴角动了动，只是轻叹了一声，说：“送我回去吧。”
周玉茗点了点头。
现实世界里，实验室的冷光灯泛着微蓝的光，微微颤动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江辰和项天冬躺在两张白色的治疗床上，随着设备的关闭，虚拟头盔缓缓升起，他们的眼皮轻颤，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周玉茗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平板，神情专注地查看着数据。看到两人醒来，她稍稍放下手中的设备，语气带着一丝试探：“感觉怎么样？”
江辰扶着额头坐起身来，感觉一阵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周玉茗，淡淡一笑：“还好。”
项天冬则没有说话，他默默换好衣服，才对周玉茗郑重鞠了一躬：“周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周玉茗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担忧：“很抱歉，最终还是没能帮到你。”
“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项天冬惨淡一笑，“放心吧，小艳和孩子一定也希望我好好生活下去，我不会做傻事的。”
周玉茗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江辰，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问道：“以后……还能不能喝到你泡的咖啡？”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期许。
江辰低下头，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决定辞职了。其实，我不太适应咖啡厅的工作。”
这句话落下，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周玉茗的手微微一顿，指尖不经意地攥紧了衣袖。她低垂的眼眸掩盖了情绪的波动，但内心却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
“确实……你本来就不喜欢咖啡的。”她努力让自已看起来平静，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
她转身离开，步伐轻缓却有些僵硬。江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微微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坐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久久未动。
实验室的灯光依旧明亮，但冷冷的白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洁白的地板上，仿佛将他们的距离也无限延长。
直到工作人员带两人离开，江辰都没有回过神。
走出实验室，冰冷的白光瞬间被外头暖黄的灯光取代，走廊里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太好闻，却让人觉得安心。两人刚迈出门，就听见一声激动的喊叫：“辰儿！”
胡明宇正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看到江辰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才放松下来。他急步迎上来，一把抱住江辰，狠狠拍着他的背，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你可算出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江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怔，很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担心。”
胡明宇这才松开他，又说：“刚才我看见周玉茗从这边出去，她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辰看了看电梯的方向，目光微微沉了沉，但很快转回到胡明宇身上，轻声道：“没事，别多想。”他掩去眼底的一丝复杂情绪，抬起手按了按胡明宇的肩膀，岔开话題：“倒是你，这段时间都在哪裡？看起來过得挺滋润嘛。”
胡明宇立刻站直了身体，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那可不，我一直待在休息室里。说真的，这里的条件比我们律所好多了！自助餐超级丰富，各种菜色都有，我都快吃撑了。还有一张大床，睡得比我家都舒服。”他嘿嘿笑了两声，接着又补充道：“工作人员还跟我解释了好多情况，什么虚拟空间之类的，说的那些东西我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后来签了一堆保密协议才搞明白。”
江辰失笑，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享受啊。”
两人正聊着，一阵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传来。陶沙从另一条走廊走过来，他依旧是那副硬汉模样，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看似随意，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聊得挺热闹啊。”陶沙走近，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走吧，我来送你们出去。”
江辰转身看着他，挑了挑眉，笑道：“陶哥，在地下室演得不错啊。那一脸紧张的表情，骗得我们一愣一愣的。”
陶沙嗤笑了一声，摆摆手，“人在江湖嘛，演技不到位怎么混？”他按下电梯按钮，等门打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来吧，咱们江湖人送佛送到西。”
胡明宇咧嘴一笑，拖着江辰、拉着项天冬往里走，还不忘嘀咕：“这陶哥真有意思，刚才那模样还真挺像回事。”
江辰笑而不语，忍不住回头去看，但身后只有向他们摆手道别的陶沙，没有其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