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可怜的任汤姆
度日如年!
度秒如年!
什么叫度秒如年?
这就是度秒如年!
任平生吃完早膳,继续练无极桩后,才发现他真是太年轻,小韵儿太高看他了。
竟然说他第一次能站十分钟!
他感觉自己一分钟都站不了!
真不是任平生身子弱,实在是无极桩和寻常的桩功不同,任平生以特定的呼吸节奏,打完无极桩的前奏动作,刚一站定,便感觉身体在隐隐发热。
这种热感像是从脚心开始,沿着双腿,直冲五脏六腑,大脑;又像是从五脏六腑开始,心肝脾胃肾几乎同一时间化作燃烧的暖炉,呼呼地往外冒热气。
尤其是他的肺……随着空气通过长短有序的呼吸节奏灌涌进肺里,他的肺就像是着火了一般,不过火热之中又带着一点秋风拂过的清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任平生的身体现在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热,汗水滋滋的通过毛孔往外冒。
人一热,精神就难以集中,情绪就容易烦躁,而任平生站桩时不仅要集中精神、保持平和的心态,还要一边控制呼吸节奏,一边维持站桩时的各种注意事项、诀窍等。
如,双肩要自然放松;腰部不能用力;胸不能刻意挺着;双腿不能紧绷,也要放松;撮谷道要按照特定的方式、节奏,一收一松,而且谷道的节奏和呼吸节奏还截然不同……
还有,呼吸的节奏、撮谷道的节奏,都要以一种控制又自然的状态进行。
换句话说就是在控制的时候不能刻意的去想我在控制,要像呼吸时一样,自然而然的进行,不能想着我在呼吸,感受到呼气吸气的状态。
如此一心多用,如此难度,不外乎南韵说无极桩难学,寻常人学不会。
任平生是越站越觉得他天资聪颖,越站越觉得难受、煎熬。
仅仅是站定了一分钟,任平生就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三千米,大腿发热,有点难以维持呼吸节奏,撮谷道节奏。
五分钟,任平生两股颤颤,脸颊泛红,豆珠似的汗水,哗哗的沿着下颚汇聚于下巴滴落。
任平生一边觉得他应该已经站了十分钟,一边觉得他已经站了一个小时。
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停止、放弃,他亦很想先练到这。
不过想放弃归想放弃,任平生此时的状态,和小时候学画画一样,每次练到想放弃时,都会默默地坚持下去。
有句话说,坚持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德。
任平生暂时不知道的是,他的坚持正是南韵希望看到的。
因为,南韵有一条关于练无极桩的关键信息没有和任平生说——
仅仅记住无极桩的前奏动作、站桩的技巧、呼吸和撮谷道的节奏,不算是学会了无极桩,就像任平生初学画画时,记住了老师教的握笔资质、画线条的方法一样,这只能算是上课认真听讲,不算是学会画画。
真正学会无极桩,或者说入了无极桩的门槛是,站桩时进入物我两忘的玄妙状态。
入不了物我两忘的玄妙状态,就练不了无极桩,更别说学习饱含了无极桩的无极功。
适才提到的尉迟靖、李甫就是因为入不了物我两忘的状态,才练不了无极桩。
南韵之所以不事先告诉任平生,倒不是南韵有意瞒着任平生,或者暂时不需要告诉任平生,而是南韵跟任平生说后,会让任平生在练的时候,刻意想要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引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南韵相信任平生作为无极功的创立者,纵使失去了记忆,纵使适才记住无极桩各项要领的时间过长,亦必然能自主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时间似是陷入了沼泽地,秒针转动的十分缓慢,殿内更是陷入相对的安静。
任平生只听到自己有意控制的呼吸声和胸膛吸气、呼气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任平生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自然而然的控制着呼吸节奏、撮谷道的节奏。
同一时刻,南韵嘴角上扬,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溢出淡淡笑意,平生果然能自主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撩起衣袖,露出戴着手表的皓腕,南韵垂眸看向手表。
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
任平生站桩已站了将近半个小时。
从任平生抖如筛糠的身体上看,任平生快到极限了。
南韵红唇微动,有心开口让任平生停下来,但为任平生的长久计,南韵咽下嘴边的话,狠心继续观察任平生,意在看任平生能否突破自我极限?
又过了十分钟,任平生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摇摇欲坠,显然到了极限。
全程站在南韵身后的月冬,看着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摔倒的任平生,忍不住的开口:“陛下,公子坚持不住了。”
“无碍。”
南韵淡淡的回了一句,清澈柔媚的桃花眼却是紧盯着任平生,随时准备上前接住任平生。
这时,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任平生突然定住。
南韵紧绷的小脸浮现出放松的浅笑,任平生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五分钟后,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会损害任平生的身体,南韵红唇微启:“平生,够了。”
听到南韵清冷酥脆的声音,任平生宛如连续上了三天数学课,终于听到了下课铃声、又似被迫连续玩了五天的游戏,还被规定必须得尽全力的输掉,终于听到可以停的命令……
任平生强压着一屁股坐地上的冲动,按照南韵的教导,缓缓收功。
呼~
任平生双腿发软打颤的看向南韵,勉强的笑说:“我站了多久?我们两打赌谁赢了?”
“平生赢了。”
任平生堆满汗水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我站了多久?”
“将近五十分钟,远超我的预估,”南韵浅笑说,“平生毅力非凡,我与平生的打赌,我输的不冤。”
任平生哈哈大笑:“必须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纵使失去记忆、功力全失,我也是剑圣。”
“平生欲让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不急,等我慢慢想,”任平生疲惫的叹了口气,看向月冬问:“月冬,华清阁的热水备好了吗?”
“回公子,公子在练无极桩前,奴婢便让探汤房备好热水,公子那边的衣裳也都放在华清阁。”
“辛苦了,”任平生看回南韵,“现在几点了?”
“现代的时间是八点零五分,平生有二十五分钟的沐浴时间,”南韵问,“平生上午可需请假休息?”
任平生闻言,有点想请假休息,他现在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想到接下来天天都要练无极桩,总不能每天上午都请假,学生、学生家长肯定会有意见,强打精神说:“不用,我去洗了。”
“我与平生同去。”
任平生听到南韵说的这句话,陡然有种听到自己中了一亿大奖的惊喜、意外,滴汗的疲惫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灿烂中带着一丝丝猥琐的笑容。
他张嘴欲问南韵怎么突然愿意和他一起洗澡,又顾忌到月冬和宫娥在,怕南韵不好意思,便打算等到了华清阁再问,南韵却是主动说出缘由。
“我有一法,可解平生疲惫。”
行吧,还以为是一块洗澡呢……任平生心里涌起刚听到自己中了一亿大奖就突然醒来,发现是一场梦的失落感。他瞥了眼南韵,问:“什么办法?”
“针灸,以气刺激百会、神阙、阳陵泉、足三里等穴位,可在极短的时间内,缓解平生疲惫。”
“对你会有损害吗?”
南韵心暖一笑:“仅耗费些许内力,无碍。”
“这就好。”
来到华清阁,月冬带着宫娥,止步门口。
任平生自然而然地搂住南韵嫩滑的香肩,笑嘻嘻的问:“我们是洗澡前针灸,还是洗澡后针灸?针灸的时候,我需要穿衣服吗?”
南韵抬眸有点娇媚的瞥了眼任平生,说:“平生真是愈发的登徒子,时间这般紧迫,还胡思乱想。”
任平生轻捏南韵的香肩,不满道:“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就登徒子,胡思乱想?小姑娘别平白的污蔑人。我问的问题有问题?你是不是要在我洗澡前或者洗澡后,帮我针灸?
有的穴位要是在身上,我是不是得脱衣服?你总不能是让我穿着衣服,然后一边洗澡一边让你针灸。”
“是韵失言,望平生见谅,”南韵说,“平生先行沐浴,沐浴完着短裤即可。”
“你要洗吗?”任平生说,“你刚才虽然没有出汗,但也活动了,我身上的汗又不小心挨到你身上,而且等下还要接见大臣,你要洗澡换衣服吧?”
南韵轻嗯一声。
“针灸要多少时间?要是时间不长,你先给我针灸,然后你洗,洗完了我洗?”
南韵沉吟一秒:“时间紧迫,平生如若不弃,可愿与我一同沐浴?”
任平生眼睛瞬间迸射出明亮的光芒,努力藏着欣喜道:“一起洗呀……行吧,反正都老夫老妻的也没啥。”
“平生既然为难,那便算了。”
“没有,我没有为难,一起洗澡有什么为难,我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放不开吗,就故意做出为难……”
任平生有点急的说着,忽见南韵溢出笑意的媚眼,哪里不知道南韵是在逗他玩,压根就没想和他一块洗澡。
南韵红唇微启,素来清冷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俏皮的笑意。
“平生不是未有登徒子之念?”
任平生松开南韵嫩滑的香肩,捏住南韵柔嫩的脸蛋,说:“小姑娘真是越来越调皮,都会钓鱼了,不过你忘记了一件事,刚才的打赌你输了,你欠我一个要求,你就不怕……”
南韵脱离任平生的搂肩,向前两步,面向任平生,伸出素白的玉手,捏住任平生的脸。
“平生兴许忽略了,我虽要答应平生一个要求,但答应不代表立刻就要执行,我可等一个月、两个月或者半年后。”
南韵柔媚的桃花眼里多出一抹俏皮,同时玉手松开任平生的脸,如大姐姐逗弄小弟弟般,轻轻地拍任平生的脸。
“纵使平生耍赖在提出的要求里,添上立即执行的要求,我亦可以效仿平生。”
南韵轻拍任平生脸的玉手下落至任平生肩膀,似是借力般,踮起脚尖,附耳,气若幽兰的说:
“还有,平生……我未来的夫君,你真愿意将难得驱使朕的机会,用在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听着南韵明明充满清冷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魅惑的语气,嗅着南韵怡人的清香,感受着脸部若有若无的柔软触感以及胸膛那蜻蜓点水般的极致柔软,任平生喉咙不禁滚动,脑子不受控制的想到一些不可言的画面,有了一些不可言的主意。
任平生悸动地抬起绑着绷带的右手,挽住南韵不堪一握的腰肢,往怀里一搂,看着南韵故作清冷却微微泛红的娇媚俏脸,用力的亲了下,再轻轻的刮南韵的琼鼻,说:
“小韵儿,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平生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真是个会把控人心的小妖精,还好你老公是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要不然迟早被你玩成汤姆。”
“汤姆?”南韵柔媚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一丝疑惑,“何意?”
“一个动画片里的人物,回头有机会带你看看。”
“好,时候不早,”南韵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碰了下任平生的唇,附耳说:“汤姆速去沐浴,以免上课迟到。”
“……”
这个妖精……任平生深吸一口气,以极大的毅力松开软香南韵,压下心头去现代请假的冲动,闷头走向淋浴处。
不能再跟南韵说了,再说下去,真的要忍不住了!!!
任平生头一次暗恨自己怎么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融合内力,又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融合内力前,不能那啥……
以韵儿的性情,应该不会在这件事骗他,但想着韵儿平时逗弄他的种种,任平生又觉得韵儿是在逗他玩。
与此同时,南韵望着任平生似是逃离的背影,清冷娇媚的俏脸上流露出邻家大姐姐成功逗弄小弟弟的笑容。
刚才说的那些话固然羞人,但看着任平生落荒而逃的模样,南韵觉得很有意思,想再逗逗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