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亲一下太过小气
清脆的敲门声、甜美柔脆的呼喊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
众人在走廊感应灯的照耀下,窃窃私语。
“不在家,出去了?”
“在休息吧。”
“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说话声、拨通电话的等待音透过防盗门的门缝溜进屋里,似是打破了漆黑客厅的静谧,客厅中央、沙发旁毫无征兆的凭空出现两道体态不一的身影。
不是任平生、南韵,又是谁。
任平生听着门外传来的安然的呼喊声,朗声回道:“来了,”接着对南韵小声说,“我说对了吧,他们果然来了。”
南韵中午将他受伤的事告诉安然时,任平生便觉得安然晚上会来家里看他,故在大离陪陈锦蓉吃完晚饭,又陪着南韵批阅了会奏章,算着时间差不多,便让南韵带他回来看一看,果然……
“我去备茶。”
打开客厅灯,南韵走进厨房。任平生走到玄关,打开防盗门,见安然、徐婷等人不仅都来了,还都提着水果、牛奶等东西,心暖的笑说:“不过年不过节的,你们这是唱哪一出?”
“来看望、慰问咱们的世纪好老板,”安然将手里的水果、牛奶递给任平生,见任平生右手绑了近乎一整个前臂的绷带,收回道:“忘记你手受伤了,南韵姐呢?”
“听到你们来了,特意去泡茶了,”任平生说,“都进来吧,不用换鞋。”
“东西放哪?”徐婷问。
“随便,放哪都行。”
话音未落,南韵端着刚洗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招呼众人坐。
安然本想趁着南韵泡茶的功夫,悄悄的先跟任平生说顾嘉瑶的事,让任平生决定要不要当着南韵的面说出来,见南韵出来了,只好咽下已到嘴边的话,换另一件事。
“南韵姐,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打不通?”任平生抢着反问。
“对呀,我下午就给你们打电话了,想跟你们打个招呼,说晚上来看你,结果你的电话,打的通但没人接,南韵姐的一直打不通。”
向依依附和道:“是呀,我们都打不通。”
“我手机坏了,上午跟那两个家伙打的时候,手机给砸坏了。”
任平生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给众人看,手机的屏幕、背板都裂了,中框有些变形。
“中午韵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
“我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我都是打南韵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不会吧,韵儿,你手机呢?”
南韵的手机在鱼龙吊坠里,但在这边穿越还是秘事,任平生又不愿告诉众人,自不好当着众人面从鱼龙吊坠里取出手机,便道:“在房间里。”
走进房间,南韵从衣领拉出鱼龙吊坠,取出手机,关闭音量,手机上旋即冒出许多微信未读消息,大致扫了一眼,消息基本上都是来自安然。
划掉所有未读消息,南韵走出房间,将手机递给任平生。
任平生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让安然再打试试。
安然照做,发现打的通,奇怪道:“现在怎么又打的通?”
“不知道,可能是房间里的信号不好,我之前在房间里手机经常显示没信号,”任平生转移话题道,“你中午说要把这件事发朋友圈,真发了?”
“干嘛不发,必须得让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丑恶嘴脸,”安然义愤填膺的说道,“明明是他欠钱不还,还带刀上门逼你给钱,什么人啊。”
南韵说:“不仅如此,平生前后借了他二三十万,他亦没有还平生的意思。”
向依依惊讶道:“他还找你借了二三十万?”
徐婷、陈绍等人也是意外、惊讶的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嗯了一声,南韵接着说:“平生原不打算让他还,但他辜负了平生的好意。”
“你加的家长应该也都看到了,他们有在群里说吗?”
“不知道,我没看群。”
安然打开手机,准备看群,徐婷接话道:“有,有的认为你突然不上课,换人,是因为这事。”
“你有在群里说话吗?”
“没,群里那么多人,万一说错话不好,”徐婷说,“不过有家长私聊问我,我就模棱两可的回了一下。”
“这样就够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他们对此事的反应,”任平生看向雷恺,“然然都已经跟你说了吧?这两个月我们先合伙给他们上课,等暑期过了,把我的班取消,给你开个新班。”
“好。”
雷恺点头。
南韵起身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飘出月冬茶特有的茶香。
“你看一下。”
安然将手机递给任平生。
瞅着安然神秘兮兮的模样,任平生好奇的低头看手机,只见手机上显示的是安然和顾嘉瑶的聊天界面,输入栏里有安然要对任平生说的事:
「聊天内容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她突然这样是什么意思,雷恺猜她是以为是她没借周朋钱,导致你和周朋这样,心里愧疚,想补偿你,但我觉得她可能对你余情未了。当然,也不排除是我想多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我偷偷把钱转给你,你自己告诉南韵姐这件事,还是等下我当着南韵姐的面说出来?」
任平生将手机还给安然,说:“一看你就是言情剧看多了,别什么都往言情剧上套,生活没那么多狗血。”
“生活没那么多狗血,言情剧哪来的剧情?”
安然说完,南韵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过来。任平生立即站起来,走到南韵面前,接过南韵手里的托盘,放到茶几上,提起茶壶,倒茶。
不同于陈绍、向依依等人惊艳月冬茶的茶香,安然留意着南韵的神情,斟酌着用词,说出顾嘉瑶委托她将看望任平生的“两万”心意,转交给任平生一事。
在安然的潜意识里,南韵在听到远超常理的“看望金”后肯定会问她,顾嘉瑶是谁,怎么会给这么多钱,结果让安然、徐婷等人都没想到的是,南韵不仅不惊讶远超常理的“看望金”,也不在意顾嘉瑶这个人。
仿佛南韵没有意识到,顾嘉瑶给任平生远超常理的“看望金”的深层含义。
然而,南韵会意识不到吗?
显然不会。
安然觉得南韵应是不想在她们面前盘问任平生,省得问出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让场面变的难看。
为避免他们走后,南韵盘问任平生时,任平生解释不清楚,安然觉得她有必要帮任平生解释一下,但眼下人太多,说出来难免会有些刻意,平添尴尬,故等离开任平生家后,安然方才斟酌着措辞,给南韵发消息。
南韵收到安然消息时,任平生已将他的手机卡装在南韵手机上,创建微信分身,登录微信。
任平生点进安然发的消息,大致扫了遍内容,将手机递给南韵,说:“你看然然对你多贴心,生怕你误会,影响你的心情。可惜她不知道我老婆明月入怀,压根就不是那种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怀疑天怀疑地的人。”
南韵认真看完安然发的消息,回了一条安了安然的心,说:“平生这般倒是显的刻意、心虚。”
“……”
任平生说:“你要这样想,会让我觉得你心里其实是在意的。”
南韵看着任平生的眼睛,问:“平生认为我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任平生望着南韵眼中的他,说:“你一开始不在意,现在经然然这样一解释,你有点在意了。”
“然然特意的解释,确会让人有掩耳盗铃之感,不过平生眼神纯净,我相信是我多想了。”
“是然然多想了,她的脑洞和巧儿一样离谱。”
“巧儿和然然若能见面,定然有许多共同话题。”
任平生设想了下巧儿和然然见面的画面,哑然笑说:“她们两要是见面,首先做的必然是分享各自世界的八卦。”
南韵莞尔一笑,将手机递给任平生。
任平生进入微信分身,查看来自一些家长的未读消息,回复两条,说:“今晚我们在这边住吧,说起来我们有段时间没在这边住了。”
南韵红唇微启,刚要答应,任平生改口说:“算了,你还有奏章要处理,我们还是去大离,明早再送我回来。”
“明日就去画室?你的伤势还未痊愈。”
“不碍事。”
回完家长的消息,任平生找到那个善于组装无人机的大佬,给其发完使用反馈和加订四台的消息,看向正在看《汉书》的南韵,说:
“无人机差不多搞定了,对讲机还在跟厂家谈价格。那些厂家嫌我要的数量太少,都不肯降价。”
“够用即可,平生无需勉强。”
“我知道,现在是多找些厂家,总会有愿意降价的,”任平生问,“离军准备的怎么样?上次说要改作战计划,改的怎么样?”
“战略目标未变,仍是攻略鄯善、蒲类两地,”南韵说,“另,三日前,参略台奏请在葛儿氏旧地谋划一场成功的叛逃,意在让探马伪装成葛儿氏残部,探查西域近况。”
“你同意了吗?”
“没有。”
“因为什么不同意?”
“太过愚蠢!”
南韵说:“参略台这道奏请的目的是向西域派出探马,打探匈奴情况,不是要排除打入匈奴内部的间人,何须要伪装个葛儿氏之流,引人瞩目?
其次,匈奴逼迫西域诸国残害我大离商人的消息,是通过绣衣传递回来的,目前还没有正式消息,这意味着在明面上大离和西域还在通商。
我等可借此向西域派出探马,参略台这些人却是一叶障目,所思所想皆在大离已与西域开战的情况下。”
南韵接着说:“还有,漠南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匈奴、东胡降民大多都不是真心降离,反叛之心多存于匈奴、东胡的贵族之间。在这等情形下,不可出现任何形式上的叛乱,更不能出现成功的叛逃。此例一开,漠南难安。”
“你说的有道理,”任平生问,“你现在已经着手往西域派商队了?”
“没有,”南韵说,“得到匈奴残害离商的消息后,我便下令关闭商道,抓捕各地的夷商,这些时日所有来自西域的夷商也都以其他名义,将他们拘押在边关,不让他们与外界接触。”
“你打算通过他们,向西域派出探马?”
“不错,巧儿已在他们之中安插了绣衣,算算日子,这两日应已出关。”
“这些日子来的夷商一共有多少人?”
“十队,共计两百四十六人。”
“巧儿在他们之中安插了多少绣衣?”
“一队两人,共计十人。”
“她倒挺厉害的,这么短时间就能在生人中插进自己的人。”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
任巧办事的能力是不错,但任巧再厉害,也不可能人待在栎阳城里,就能在两天之内,往相距几百里,被关在牢内的夷商里安插进绣衣,除非任巧安插的绣衣不是人。
是的,南韵怀疑任巧这次往夷商安插的绣衣不是人,是类似此前匈奴大萨满驱使的巫虫。
如若真是如此,说明任巧,不,是任平生在绣衣上对她有所隐瞒。
说实话,南韵在意识到这点时,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不爽利的。
她对任平生毫无保留,任平生却对她有所隐瞒,后转念一想,任平生应是在建立绣衣前,便让任巧学会了控虫,而那时她在冷宫里,还不认识任平生。
后来,任平生将绣衣的使用权交给她时,任平生已失去了情感,对她、对任巧、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万物为刍狗”的模样,不告诉她绣衣的机密实属正常。
想着这些,南韵心里对任平生不满、不快,方才消散。
任平生自是不只南韵心里所想。他回着改装无人机大佬的微信,对南韵说:“安插好探马,离军现在还差什么?”
“领军的将领和士伍的政思工作,”南韵说,“我心中已有统兵的人选,政思方面一直都在进行。”
“大军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十五日后。”
任平生在心里盘算无人机、对讲机到家,任巧教会离军使用所需的时间,说:“时间有点紧啊,这两天先组织一批人,让巧儿教他们使用无人机、对讲机吧。”
“好。”
“对了,我有一个有关政思工作的想法。”
“平生请说。”
“拍照,给每一个即将出征的人拍照,然后将他们的照片和家书寄给他们家人,”任平生说,“有家离大营近的,还可以让他们的家人进营,拍全家福。”
“如此就要有劳平生。”
“应该的,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或者让我亲一下,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感谢。”
南韵莞尔一笑,在任平生耳畔气若幽兰的说了一句话,任平生眼睛瞬间比客厅的灯还要亮,整个人瞬间有些激动,亢奋。
“平生为大离如此劳心劳力,朕只亲一下太过小气,像平生今日沐浴时一样,如何?”
“这样自然是极好的,但我感觉你在骗我。”
“平生聪慧。”
任平生捏住南韵嫩滑的下巴,虎视眈眈的说:“小姑娘,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南韵毫无畏惧的直视任平生的眼睛,嘴角噙笑的说道:“平生如今的功夫不如我。”
“……我不信你会打死我。”
“幸有平生教导,朕会一些点穴功夫,可让平生暂失行动能力,时间约莫一盏茶。之后,平生被点的穴位会隐痛三到五日,有碍日常行动。”
“……”
“平生现可有搬石头砸脚之感?”
“……没!有!你还记得为师的教导,为师很欣慰!为师……”
南韵毫无征兆的堵住任平生的嘴,并将任平生扑到在沙发上,按住了任平生的双手,让任平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