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闯关

又一个杂役走上场,此人身高九尺,满脸横肉,活像是个巨灵神,右手轻轻一提,石锁离地,他单手撑过头顶,“嗷嗷”大叫,绕场一周,众人齐拍手喝彩。

此人走到黄芪身前,轻蔑的看了一眼,手一松,石锁从半空掉落,劲风刮在黄芪的脸上,有些生疼。

孙堂主点点头:“不错,好大的力气。”

九尺汉子指着黄芪道:“小白脸,举得起来吗?”

黄芪被他挑衅,也没那么好脾气了,道:“我举不起来。”

九尺汉子大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好有什么用?只是空壳子。”

黄芪道:“不过,我可以单指挑起来。”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九尺汉子只当自己听错了,道:“你刚才说什么?”

黄芪也不说话,伸出中指,轻轻在石锁的把手处一挑,石锁好似长了翅膀一般,倏地窜上了天,黄芪中指顶着石锁底心,晃动转了起来,接着往上一抛,伸出右脚接住,像踢毽子般踢了十数下,然后脚尖一挑,稳稳当当的放在了九尺汉子的脚下。

众人目瞪口呆,孙映雪拍手大笑:“好厉害,真牛。”

黄芪看着九尺汉子,忽地伸出中指,九尺汉子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吴总管道:“好了,淘汰人等自动退场,第一关已毕,下面是第二关,我们千杯堂开门做的是生意,悬壶济世说的好听,但买卖终归是买卖,谁也不能赔本赚吆喝,所以第二关要考大家的智慧,要会算账。”

过关的十余人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吴总管从助手那里接过一张纸来,道:“这是一道算术题,限时一刻,答出来就视为过关。题目如下:小柴胡汤方,以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半夏半升、甘草三两、 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入药;今市价柴胡十文一两,黄芩五文一两,人参一钱一两,半夏十文一升,甘草三文一两,生姜八文一两,大枣半文一个,那么小柴胡汤方计总价多少?这题目不止考大家的机智,还要对药材的计量十分熟悉,现在计时开始,大家把答案写在自己前面的纸上。”说完将漏翻转过来。

众人有反应快的,提笔运算,有反应慢的,还在回想刚才的题目,更有甚者一头雾水,抓耳挠腮,念叨着:“黄金才五文钱一两?那我多买些,岂不发财了?”

九尺汉子挥笔立就,得意洋洋的看着其他考生,吴总管奇道:“你这么快就答出来了?”

九尺汉子道:“回总管,小的答出来了,此题甚易。”

孙堂主朝李伯道:“好,看来我们千杯堂真是藏龙卧虎啊。”

另一考生甚为佩服,道:“你好厉害。”

九尺汉子大笑道:“我便是勇武与智慧的化身,未来行医者的传奇,名闻天下,令万千少女痴迷疯狂,你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黄芪本没学过算术,费了好大的功夫,足足写满了纸,终于赶在一刻结束之内算出来了。

沙已漏完,吴总管宣布时间已到,众人搁笔,仍有一人置若罔闻,这人满头大汗,奋笔疾书,吴总管喝道:“停笔,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你放下笔,放下,来呀打出去。”

几个护院冲上来,对那人拳打脚踢,那人紧紧抓着笔,哭喊着:“让我答完,让我答完。”

护院连拖带拽,将那人拖了出去。

吴总管指着九尺汉子道:“你第一个写完,先答。”

九尺汉子大声道:“共是四百零九文。”

吴总管看了看答案,道:“不错,你答的是多少。”

他又指着另一人,那人满心欢喜,道:“四钱九文。”

“错,下一个。”吴总管道。

那人惊愕万分,道:“吴总管,我没答错。”

吴总管道:“这答案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四百零九文,你说四钱九文还不是错?”

那人道:“四钱九文岂不就是四百零九文?”

吴总管皱了皱眉,看向考官席,孙堂主也不懂,问李伯,李伯道:“的确如此,堂主和吴总管经手的都是成百上千两,难怪对一文一钱的换算不清楚。”

吴总管道:“就算答对了,也不得进入下一关。”

那人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吴总管道:“因为我看你不顺眼,下去吧。”

那人十分冤枉,原有的欢喜瞬时都被冷水扑灭,忙向李伯求情,李伯向孙堂主说了几句,孙堂主很为难,道:“为了公平起见,不如我们五个考官举手表决,同意他留下来的请举手。”

李伯先抬了手,孙堂主翻着眼睛看天,其余“名医”看了看吴总管,闷着头喝茶。

那人真是无处伸冤,只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怀恨离场。

绿萝道:“这也太仗势欺人了,真气人。”

孙映雪道:“谁叫爹都听他的,不管他,反正这里的东西都和我们无关,随他们去吧,他们玩得开心就好。”

到了黄芪,黄芪写的也是四钱九文,吴总管见识了他之前的手段,估摸着自己未必有那石锁重,道:“好,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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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人五短身量,满面乌黑,笑道:“我的答案是五百文。”

“错,走吧。”吴总管挥挥手。

那人忙道:“请堂主和总管听小的说完,小柴胡汤方市价是四百零九文,但这是别处一般药铺医馆的价格,咱们千杯堂是什么地方,那是金字招牌,光这三个字就值千金,况且我们的药材比别处的品质不知要高多少,我们用的药材不能叫柴胡、黄芩、人参之类,应该叫一品柴胡、极品黄芩、千年人参,诸如此类,所以凭我们的金字招牌,加上超高品质的药材,细工研磨,精心炮制,收五百文那也是物超所值,不能再少了。”

孙堂主竖起大拇指,赞道:“天才呀,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回堂主,小的姓泰,叫做昕鹤。”

“太心黑?好名字。”孙堂主幼时在武昌府长大,“鹤”“黑”听起来都一样。

吴总管摇摇头道:“是个人才,可惜过不了第三关。”

第二关有五人顺利通过,听了这话也很好奇,泰昕鹤问道:“敢问总管,第三关考的是什么?”

吴总管不说话,拍了拍手,五人好奇间,就见从两边月洞门处走出一群女子来,左边是花容月貌,胜西施赛貂蝉;右边是奇形怪状,比无盐类孟光;五人看向左边,眉飞色舞,看向右边,都快要吐出来了。

吴总管又挥手,众女子退下,五人莫名其妙,不知何意。

吴总管道:“刚才看到左边的都高兴吗?”

五人笑了笑,吴总管又道:“右边呢?”五人皱了皱眉,吴总管道:“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和你们一样,病患也不喜欢容貌丑陋的大夫,所以第三关比的就是相貌。”

“啊,这怎么比?”五人诧异万分。

吴总管道:“觉得自己丑的就自动退下吧。”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肯承认自己丑?

吴总管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自信,那就让考官来评定,第一位。”

孙堂主李伯五人都举牌通过,第二位是九尺汉子,无人举牌,九尺汉子嚷道:“这不可能,我娘说我长得最帅。”

吴总管道:“你娘太善良了。”

说着把铜镜递了过去,九尺汉子对镜自照,大叫一声:“鬼呀。”掩面跑了出去。

吴总管叫道:“下一位。”

四人举牌,再一个是黄芪,也没有异议,一名医甚至建议他选妇科,到时候肯定客似云来。

最后一个是泰昕鹤,无人举牌。泰昕鹤道:“不可能,我的脸不可能那么丑,连做大夫都不够格。”

孙堂主道:“你是不丑,可惜长得矮了些,卖烧饼还可以,看病就算了,哈哈……不过本堂不会埋没人才,你去前店卖药,那个高个子谁谁,吴总管,叫去做护院。”

吴总管答应着,大声宣布本场比试结束,三人顺利晋级,下午再举行学徒进医士的比试。

三人兴高采烈,想着更上一层楼,都报名参加了下一场。

李伯见黄芪考试非常顺利,很高兴,过来攀谈鼓励几句,黄芪也很感激,孙映雪跑来,笑道:“恭喜了,黄医士。”

黄芪道:“下午还没比呢,你这样叫我可不好。”

孙映雪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坐馆都够了,不过这么多年我见得多了,有本事的不一定能成,下一场吴大平也参赛,你可要当心点。”

“吴大平?他第一场都没参加,怎么直接就进第二场了?”一人不平道。

另一人道:“这还不明白吗?人家是保送生,咱们是自考生,他怎么会跟我们下等人同场竞技。”

那人道:“有真本事的保送也就认了,这种全靠裙带的,真是卑鄙无耻。既然保送,为何又要来比呢?”

另一人道:“若是一场也不比,直接坐馆,难堵悠悠之口,至少也得做做样子,我听说今年坐馆只缺一个席位,现在看来,非他莫属了。”

二人唉声叹气,谁叫自己命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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