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自尽还是他杀
第五百七十三章 自尽还是他杀
当然了，惠贵人是不可能打掉这个孩子的，等孩子生下来，长大了，昭明帝和文武百官一看便知道这是慕家的种。
但她很识时务，不可能留在宫里任由她们磋磨，到时候纵然孩子被认回去，她却被磋磨的人老色衰，岂不是死路一条？
想通这些，惠贵人不耐烦的睨了眼老嬷嬷，“你这次不是收了一百两的白银？等我出去，你收到的会是同等重量的黄金。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弟弟在宫外，我也会好好照料她们一家子的。”
老嬷嬷不再多劝，“皇上很高兴，已经命人为加封李嫔准备晚宴，届时奴婢会来接贵人出宫。”
说着，递给惠贵人一套小太监的衣裳。
惠贵人有些嫌弃这臭烘烘的衣裳，却也知道现在不能耍脾气，默默忍下了。
这厢。
慕岁宁也接到了皇上要为李嫔办宴的消息，并在夏妃的邀请下，还未过晌午就进了宫，而后趁着昭明帝午睡，去见了一趟罗贵人。
罗贵人仍然接受不了从宠冠六宫的贵妃，贬为无人问津、连小太监都敢来踩一脚的贵人，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一天到晚念念叨叨的。
慕岁宁来时，她正扯着院子里一颗灌木，灌木都快扯秃了，仍是挡不住她嘴里念念叨叨的咒骂。
有骂夏妃和李嫔的，当然，也少不了慕岁宁的。
“贵人，嘉和公主来了。”有宫女提醒。
罗贵人像是没听到一样。
慕岁宁也不急，让宫女先下去。
宫女不放心，“公主，还是留两个人吧，贵人有时候发起狂来，会伤人的。”
公主金尊玉贵，万一伤了，她们可赔不起。
“我身边自有高手跟着。”慕岁宁睨着罗贵人掐树叶的手微微一僵，轻笑，“你们都退下吧，准备些瓜果点心来。”
宫女见她坚持，只能退下。
她一走，慕岁宁便跟罗贵人道，“人都不在这里了，贵人可要聊聊？”
罗贵人不理她。
慕岁宁继续道，“你一五一十的回答我的话，看在罗家几个公子都在我手下帮忙的份上，我可以考虑让你摆脱现在这种人人可欺的状态，如果你不愿意，那也罢，你身边留下的宫女都还在，她们知道的就算不如你多，应该也差不离。”
慕岁宁起身就走，一点不给罗贵人反应的机会。
罗贵人咬碎一口牙，“我还没有回答你！”
一点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
慕岁宁笑着回头，看着神色清醒，根本没有半分糊涂之色的罗贵人，示意她坐下说话。
正好宫女的瓜果点心拿上来了。
罗贵人下意识的要装疯癫，慕岁宁没理会，等宫人离开，罗贵人才露出几分尴尬，在慕岁宁对面坐下。
“你想问什么？”
“先皇后……”
“你走吧。”
罗贵人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慕岁宁也不急，“你知道李嫔有孕了吗？”
她当然听说了，所以慕岁宁提起来，她脸色尤为复杂，她侍奉圣上几十年，却从未有一次怀孕。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找太医调理过，也找宫外的大夫看过，都无济于事。
可没想到如今这一个二个的，说怀孕就怀孕了。
难道是圣上这么多年一直都不让她有孕？
想到这儿，罗贵妃脸色一白，腿软的差点跌坐凳子上，皇上可知她有多想要一个孩子？
女儿也好啊，承欢膝下。
为何皇上这样无情！
慕岁宁不语，不过看皇室这么多后妃，却这样凋零的后辈，大概率原因在昭明帝身上，惠贵人有孕算是个奇迹，而李贵人则完全是‘人为’。
“先皇后的死，到底是自尽，还是他杀？”
慕岁宁问她。
罗贵人想躲避她的目光，可慕岁宁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你若不肯说，我也不怕告诉你，若圣上驾崩，你一定不会跟其他太妃一样可以留在后宫荣养，你猜你会去哪里？”
先帝驾崩后，有子嗣的妃嫔获得准许后，可以跟随孩子去封地生活。
没有孩子的，根据品级，妃及以上可以留后宫荣养，妃以下的，则全部送去皇家庵堂。
皇家庵堂可不是什么休养的好地方。
罗贵人也做过宠妃，这里头的门道自然清楚，闻言，盯着慕岁宁，“我若帮你呢？以后我可否留宫荣养？”
“看你表现。”
慕岁宁道，“至少我不会因为你而迁
怒罗家便是。”
罗贵人脸色微青，却又知道自己跟慕岁宁是化不开的死劫，到底道，“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想合作……”
“不是。”
罗贵人咬牙道，“我不确定先皇后到底是自尽还是他杀，因为她去世之前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
回忆起曾经的皇后，罗贵人心有感慨。
那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美丽、和善，对待她们这些妃嫔从不嫉妒，有什么事求到她手里，她能帮的都会帮，处事也公允，并不曾因为生下太子就对其他妃嫔的子嗣打压。
那时候罗贵人还不是宠妃，却也崭露头角。
其他妃嫔常有对她耍手段的，但皇后总是会帮她。
可皇后就是不开心，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心底好似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锁，不断的将她往下拉，直到拉到地狱。
“我不曾害过皇后。”
罗贵人轻声说，“其他妃嫔也不曾，那时候我们虽斗，却都喜欢皇后，她死的时候，我们都很震惊。”
“虽然宫里有流言，说是我、或是另一个宠妃如何算计了她，但我们都知道，我们没有。”
“皇上那时候还年轻，日理万机，不常去皇后殿里，因为每次去都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我们不知道为何而吵，只知道那个时候决不能去触霉头。”
“还有流言说……”
罗贵人轻轻咬牙，“说先皇后是因为过于思念已故宣太子，这才殉情自尽。”
慕岁宁不信。
她倒是已经知道当年宣太子对先皇后的情意，但先皇后从未回应过，可见她并无它意。
倒是有一件事，或许会令先皇后愧疚，甚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