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践踏
第五百七十四章 践踏
当初云侧妃为算计先皇后，将她带入皇宫，叫她差点被荒淫的先帝欺辱，是宣太子救下了她。
但这也间接导致了先帝强辱了还在潜邸的昭明帝的另一个宠妾，宠妾自尽，没过几年，宣太子也死了。
听闻当时的昭明帝很是宠爱那宠妾，以至于恨到将云侧妃活活凌辱而亡。
那宣太子会不会因被迁怒，才被昭明帝害死？
先皇后后来知晓了真相，才悔恨至此？
“你可记得，皇上还在潜邸时，曾被先帝凌辱至死的宠妾？”慕岁宁试探着问。
罗贵人本来陷在过去的情绪里，闻言，讶异看一眼慕岁宁。
“你知道。”慕岁宁笃定。
罗贵人：……
反正已经说到这儿了，也没必要藏了，“知道。当时潜邸无人不知，生下长子的云侧妃都因此而被……”
“被什么？”
“被圣上扔去勾栏，由一群肮脏卑贱的男人欺辱而死。”罗贵人咬着牙，似是不耻，但也没有更多的情绪，她们觉得云侧妃该死。
慕岁宁却错愕，她知道云侧妃死的不轻易，却不想是这样的死法。
这可是昭明帝长子的生母啊！
想到扭曲的雍王，慕岁宁沉默一瞬，“你继续。”
“那宠妾的模样我已经记不得样子了，只记得很漂亮，比当时最漂亮的云侧妃还多几分活泼生动。”
罗贵人语气淡淡，也不知是为那宠妾，还是为自己，“当时她是被云侧妃哄骗，说当时还只是王妃的先皇后在宫里出了事，那宠妾跟先皇后关系好，急急忙忙赶到宫里。”
“云侧妃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谁知先皇后被宣太子救了，她便沦为了先帝玩物。”
“先帝不止荒淫，为人还残忍。”
罗贵人想起那个干瘪荒唐却拥有这世间无上权力的老头，嫌恶拧着眉，“那宠妾被救回来时，就已经快不成了，浑身的血……”
“说重点。”
“她是自尽的。”罗贵人撇撇嘴，“死前，睁着仅剩的眼睛，说她好恨，然后在咱们皇上怀里断了气。”
慕岁宁抿抿唇，“后来呢？”
“后来？你是指先皇后？”罗贵人道，“自是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半条命。再之后，跟皇上的关系就不大好了。”
“你可记得，宣太子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罗贵人话音未落，见慕岁宁冷冷看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自己还是宠妃，而这慕岁宁只是个东宫败落、夫家抛弃的小可怜罢了！
罗贵人狠狠呼了几口气，才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圣上宠你多年，总不能是因为看中你的格外聪明的头脑。要论美貌，宫里也不乏比你更加年轻貌美的妃嫔。你说呢？”
这样宠爱她，自然是因为他们保有共同的隐秘。
“况且，慕摇歌当初是记在你名下做养女，不是吗？”
罗贵妃要被她气死了！
她头脑哪里不聪明了！
她美貌哪里不冠绝六宫了！
但现在慕岁宁权大，她比不过她。
罗贵妃气得也不想坐了，起来走了两圈，才恨恨道，“慕摇歌不是宣太子的女儿。”
“不是？”
慕岁宁忍不住讶异，她记得慕摇歌死时，是坚定认为自己是宣太子之女的呀，还藏了宣太子的小印。
后来她查证，也怀疑慕摇歌就是宣太子的血脉。
罗贵妃冷笑，“那是先帝与宣太子美妾产下的孽种！圣上要收养她，就是为了恶心宣太子、恶心先帝！当然，他对慕摇歌也算不上好，你看她的下场便知了。”
当然了，更加被恶心到的，应该是先皇后和太后。
慕岁宁快要麻木了，这皇宫究竟是怎样的污糟之地？
难怪太后不肯死，不是她还没活够，是发自内心想要看见一片清明，可惜先帝给这里带来了污泥，而昭明帝更甘心在这污泥里践踏他父皇的尊严。
“你还有什么问题？”
罗贵人开始赶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记得兑现你的承诺。”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慕岁宁道。
罗贵人瞪她，慕岁宁不以为意，问她，“你杀过叶仙玉吗？你为何那样欺负雍王？”
这下换罗贵人讶异了，她看了慕岁宁良久，才坐到一边，淡声说，“他跟你说本妃欺负他？”
“难道不是吗？”
“是。”
罗贵人淡声，“我一直想
要个自己的孩子，对他自然说不上太好。”
但一开始，她也并没有说非要逼死他一个小孩子。
只是这孩子养着养着，就发现了他的偏执。
他对一件事，有自己偏激的看法，却总是隐忍不语，做出一副胆怯可怜的样子，罗贵人一开始是想将他掰过来的，所以发现他的毛病后严苛了一段时间。
后来发现他看起来乖顺了，暗地里对她却揣了恨意，便不怎么管他了。
宫人们看她不在意了，自然欺负他。
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懒得管，到了年纪，就给他选了门亲事，把人打发去了封地。
这些年虽也有盼着他能争太子之位，帮他使些手段，可烂泥扶不上墙吗，她也没了耐心。
“怎么，他与你说他恨我？”罗贵人嗤之以鼻。
慕岁宁没忍心告诉她，他何止恨你，他是恨我们所有人，并且害死了大把大把的人。
你能活到现在，只能说你命好。
“如果你能活到我父王登基，我自会兑现我的承诺。”
慕岁宁起身告辞。
罗贵人没动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谁要害她？
但据她所知，李嫔虽恨她，却也只是想着磋磨她，而夏妃则是个软弱的，根本不可能杀她，还有谁要杀她？
难道是惠贵人，可惠贵人不也被打入冷宫了吗？
罗贵人有心想问，又想起自己跟慕岁宁实在算不上多友好的关系，不过她不后悔当初没讨好她。
不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不后悔。
出了罗贵人的寝宫，正好有宫人迎来。
“皇上已经醒了，夏妃娘娘说请公主先去花园。”
慕岁宁点点头，去了花园。
今日为李嫔办宴，宗亲们都来了，但是怎么个心思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