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更狠
第五百六十六章 更狠
这症状一出，昭明帝脸色迅速黑下来，庆阳子那坚定的自信也开始动摇。
“皇上，这定是这个野道的诡术，不可相信！还请皇上立即将他拉出去五马分尸！”
庆阳子行礼。
惠贵人也觉出不对劲，跟着道，“民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试毒的法子，真是可怕。”
皇帝怕什么？
就怕这种无法掌控的能伤害自己的东西。
惠贵人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昭明帝，昭明帝看她的眼神却深了起来。
这几日宫中流言纷纷，他听到了，但他并未太过在意，虽然有些膈应，但他是个明君，届时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生下来一看便知。
可惠贵人不该帮庆阳子。
她一个宠妃，完全无需与庆阳子一个道士有什么瓜葛。
可她明明看出自己已经起了杀心，却还是帮了。
“羊血为何会变黑？”昭明帝看向非虚子，眼神不善。
非虚子顿时有些发虚，不过装腔作势是他混迹这么多年的铁面具了，倒没露馅，只垂首道，“此乃铅汞之毒在蚀经伐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用鸡犬牲畜试药，不出三日，便能看到爪甲脱落。”
这一点非虚子自然是自己试过的，倒是不假，也不怕昭明帝去试，只不过对这毒的危害夸大了些罢了。
“皇上若是不信，贫道还有两种法子……”
“不必了。”
昭明帝打断他的话，看了眼身边的总领太监，总领太监会意，先让人再去取了一颗丹丸来，全程由昭明帝的心腹暗卫重复非虚子方才的行为，以此排除非虚子在过程里动手脚。
慕岁宁见非虚子镇定，便知道此事稳妥了。
果不其然，很快那心腹暗卫操作出来的结果，跟非虚子的一模一样。
慕岁宁正要站起来进谗言，太子先她一步开口，“父皇近来身子日益不好，恐怕便是与这丹丸有关，谋害天子，此乃诛九族之大罪，若不严惩，日后恐有效仿者，还请父皇为自身、为我大晋江山的千秋万代考虑，不可轻纵罪犯！”
“请皇祖父爱重己身！”慕正则也起身。
祁云宴并不想附和，直到慕岁宁瞪他一眼。
罢了。
“请皇上爱重己身。”他鹦鹉学舌。
毕竟，他巴不得昭明帝现在就咽气，他好带岁岁甩开这个烂摊子，他们可以去边境，他去练兵，她去开两国互市……
越想，祁云宴的思绪飘得越远。
当然，昭明帝并没发现他的不专心，因为太子和慕正则实在是细心教导出来的未来的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还能表处对皇帝中毒的心痛和大晋未来的担忧，很是情真意切。
庆阳子脸色发青。
“皇上，贫道绝无毒害圣上之意，若圣上不信，贫道可日日服用此丹丸！”
“你死不足惜，却要我大晋的帝王为你陪葬？”
慕岁宁幽幽开口，“天师，你到底是要为谁扫清障碍？”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昭明帝还带着几分犹豫的眸色瞬间沉下来。
今日若不是慕岁宁带非虚子来，他或许当真会因为东宫私造大量火药，而不顾朝局影响与名声，处置了东宫。
届时东宫一除，自己病入膏肓，谁能获益？
“雍王在何处？”
“雍王殿下已在殿外等候。”
“让他滚进来！”
昭明帝冷声。
所有宫人们都垂着头，仿佛习惯了昭明帝对雍王的羞辱，总领太监暗暗叹息，立即叫人去请雍王。
雍王最近消瘦了许多，但过来时，脸上居然不见他常有的怯弱庸碌之色了，而是十分的平静，就好像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般。
“父皇。”
说着，又跟太子点点头示意。
昭明帝冷眼看着自己这个长子，他出生时自己也是欢喜过的，先帝子嗣多，可孙辈却少，自己的长子成了少数几个皇孙里的一个，也曾得过先帝关照的。
直到后来……
“丹丸之事，你如何解释？”昭明帝冷声。
所有人都做好了雍王狡辩的准备，谁知他只是一撩长衫，跪下道，“儿臣识人不清，愿意领罪。”
慕岁宁面色微微一变，立即朝夏妃看去，示意她计划提前。
可只这瞬息的功夫，雍王唇角居然开始溢出黑血！
昭明帝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的确喜欢看儿子们争，这样他这个日益老迈的帝王，才不会觉得自己不如日益年轻力壮的儿子们。
但他从未想过要逼死自己的儿子们！
“太医，太医！”
好在旁边就有个老太医。
老太医觉得明儿他就要乞骸骨，他要告老，他要还乡！
“回、回禀皇上，雍王殿下是中毒了！”
“中毒！”
“父皇，儿子自知做错事，儿子已经服毒，还请父皇看在多年父子情分上，放过王妃和允儿，他们不知情。”
雍王流下泪来。
还是那个懦弱没用的样子！
昭明帝心中大恸，“都愣着做什么，救人，快救人啊！”
说罢，指着非虚子，“你不是能化毒吗，快救人！”
非虚子哪有这本事？
不过他手里的确有从简术那儿抠的解毒丹。
这时候也顾不上旁的，赶紧把解毒丹喂进去，免得自己跟着陪葬！
有了解毒丹，雍王终于不再一直吐血，却也陷入了昏迷，可见他服用的毒性之烈！
慕岁宁不得不佩服，为何雍王能在背后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他实在是够狠，不仅对旁人，对自己也是如此！
“快将雍王抬下去！”
昭明帝吩咐完，冷冷看向太子。
太子知道他这是迁怒自己了，也不解释，毕竟让昭明帝承认是他的错那是绝无可能的。
太子拱手，“儿臣会早些催简神医回金陵，请他为皇兄治疗。”
昭明帝见他没有揽罪的意思，冷哼一声，指着庆阳子，“来人，将他拉下去，杖毙！”
庆阳子在雍王毒发时，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也不再辩驳，只愈发挺直了背脊。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匆匆进来。
“皇上，钦天监急报！”
“何事！”
昭明帝很不耐烦。
钦天监的监丞匆匆进来，跪伏在地，“回禀皇上，昨夜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大凶之兆，特来请示皇上！”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尖叫。